次日,临安府衙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一位锦衣少年拄着松绿石点缀的拐杖,一瘸一拐地踏进衙门。
李清看着他着实头疼。
少年站定,躬身道,“大人,小人前来报案”
“你又有什么事来报?衙门可不是自家后院,三天两头小打小闹成何体统。”
睡眼稀松的宋濂打着哈欠,寻味地瞧着这两人。
“大人,此次真不是儿戏,我手下的程大昨夜在春晚阁,被人谋害了。”
李清皱眉,大击惊堂木,“什么?何时的事?”
“半个时辰前发现的,尸体正在春晚阁秋娘房里。”
李清使了个眼色,一个衙役退身出门。
“到底是何经过,快快道来!”
孙亦尘正像往日那般,刚从学堂下学,正往归落阁赶,却在路上听到行人都在谈论着一件血案。
春晚阁是临安数一数二的青楼,却于今日午间在红牌秋娘的房间发现了一具尸体,一众客人都吓得往外跑。那尸体胸口被人一刀刺穿,一地血污。奇怪的是,案发时,房间的主人秋娘却在一旁熟睡。直到尸体的主人,李家少公子派人找上了门,老鸨推开秋娘房门,凶案才得以暴露。
孙亦尘越听越皱眉,脚步不禁迟缓。
于此同时,临安府衙内,锦衣少年已低头跪地,李清惊堂木一拍,少年答道:
“今日是花魁秋娘姑娘的生辰,我照往例派程大去春晚阁给秋娘送礼,却不成想这一去便没有回来。”
“何时送的礼?”
“辰时八刻左右,我估摸着秋娘该起身用过早茶了,便即刻着程大过去,想做当天头一个送礼的。本来一来一去一个时辰足以,谁知道这一上午都没有消息。程大从来不擅离职守,我有些奇怪,且担心礼物不合秋娘意,便想亲自去看看。结果就发现了程大的尸体。”
“那秋娘呢?”
“一直在房间里睡着。”
“这么说来,那个秋娘很有嫌疑。”李清摸须思忖。
“我赶到后唤醒秋娘,她看到尸体又吓晕了过去。故小人先来报案。”
“怎么可能身边死了个人,却能整夜安睡呢?不寻常,来人,带秋娘来。”
“大人,秋娘似是被人下了迷药。”
李清看了少年一眼,沉声道,“带秋娘上来。”
宋濂看衙下的少年一脸平淡冷静,仿佛此事只是他听来的一般,心内有些称奇。
过了一会儿,一衙役领着秋娘进了衙门,另两人将程大的尸体抬进后堂。
“衙下之人报上名来。”
那秋娘着一身杏色长裙,身形瘦弱,头发微乱脸色苍白,似是被吓得不轻。
“奴乃春晚阁花牌秋娘”
“你可知程大如何被害?”
惊堂木一响,秋娘双肩乱颤。
“大人,奴……奴实在不知。”
“把你和程大见面的情况再细细说来。”
“今早辰时,门房来说李公子派人来送礼,我便让程大进了门。他先是和我交代公子一番话,然后把礼物呈给我,我道谢回话,便请他出了门。等奴关门转身,突感头晕目眩,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醒转时只见身边围着李公子,姆妈和一众姐妹,程大已经倒在床下血泊里了。”
“你确定案发前没有别人在场?”
“大人,春晚阁晨间一向冷清,奴因只卖艺不接客,便习惯独自早起,房内并无其他闲人在。”
李清皱紧了眉头。“你如何得知被下迷药?”
“醒来后觉得当时身体反应怪异,便请阁里的大夫看过,后查到茶水有麻醉散。”
“传春晚阁大夫。”
又过了一会,一白须老夫上前。“禀大人,小人乃春晚阁郎中。”
“你验过秋娘的茶?”
“是,大人,秋娘的茶水里被人下了麻醉散,发作较慢,但药性重。”
“来,请孙大夫。”
衙内又走入一位中年男子,乃回春堂名医孙显。他托举着一青色茶杯,俯首正襟道:“大人,此话不假。”
“尔等退下吧。”
两人下堂。
“秋娘,你和程大可有矛盾?”
“大人明鉴,奴只知程大是李少爷的手下,此外不曾多言有交,更无矛盾。”
“李道,你有什么想说的?”
“大人,秋娘姑娘所言甚是。程大只是小人手下随从,小人去春晚阁寻乐常着他随行,仅止于此。”
李清心里把他骂了一遭,连带他的生父生母一起怨叨了一番。
“传仵作。”
仵作上堂,“大人,小人已在后堂验过,此人致命伤乃正前方穿胸一刀,刀口很深直至背部,直击心脏,应为一刀毙命,从血渍来看,案发时间应是昨晚戌时,凶器极有可能是一柄利刃。从死者身形死状判断,凶手力气应不小。”
“好,退下吧。”
“大人,小女子手无缚鸡之力,小女子冤枉啊。”秋娘倒地哭诉道。
李道,“大人,小人所送的夜明珠不在秋娘房内。”
“此案容本官再细审,先到此处,来人,将秋娘和李道关起来。”
秋娘惊吓磕头,“大人,奴冤枉啊……”衙役将她扶起押住。
李道却不甘,“大人,小人报的案,为何反倒要收押?”
李清怒敲惊堂木,“死者和你干系甚大,不关你关谁!”
李道皱眉,不甘不愿地被衙役扶起,被押了下去。
宋濂在一旁执扇轻笑,“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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