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天池山回来的这天晚上,魏琦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潘姿巧笑嫣然的模样,他期待着明天早点到来,期待着再次见到她。他在满怀期待之中悄然睡去,一夜无梦。
第二天一早,魏琦精神焕发。他骑着马上了山,不顾露水弄湿衣服抓了两只山鸡,然后坐在瀑布前的石头上等着潘姿,笑容不由自主地爬上了他的嘴角。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却始终不见潘姿的身影,他开始在山里寻找,直到夕阳西下,金色洒进山里,却依然没有寻到她的身影。
魏琦牵着马慢慢地往前走,最后夕阳也消失了,夜幕开始降临,他满心失落地策马而去。
就这样魏琦连续三天去山里寻找潘姿,却一次也没有找到她。他开始担心潘姿的安全,担心她遇到了歹徒或则恶霸。他突然想到潘姿说过她以前经常去军营,军营里肯定还有人记得她,或许知道她家在哪里,他可以去她家找她,实在没人记得的话,就让郑将军帮忙查查。他等不到天亮,快马加鞭去了军营。
郑朝仁在睡梦中被魏琦喊了起来,他起身说道:“阿琦,你怎么来了?”
魏琦抱歉一笑说道:“这么晚打扰郑将军了,有件事情想请郑将军帮忙。”
郑朝仁疑惑道:“什么事情这么着急?让你半夜三更地赶过来。”
魏琦说道:“郑将军认不认识一个叫潘姿的女孩子?”
郑朝仁笑道:“何止是认识啊!姿姿这孩子也算是我看着长的,她以前经常跟着他父亲来军营。这丫头小时候古灵精怪的,嘴也甜,大家都很喜欢她。”
魏琦惊喜道:“那太好了,郑将军知不知道她家在哪里?”
郑朝仁意味深长地笑道:“你半夜三更地赶来,就是为了打听人家女孩子住哪里吗?”
魏琦连忙解释道:“郑将军不要误会,姿姿是我新认识的朋友,最近几天她突然不见了,我担心她遇到了什么危险,所以才想着去她家看看。”
郑朝仁安慰道:“你多虑了,姿姿以前在军营里的时候,我把她当徒弟看待,教了她很多功夫。她天资聪慧,是个习武的苗子,军营里的将士也没少指点她,就算遇到了危险,她也绝对有自保的能力。再说了,她家就住在天池山附近,离军营这么近,谁敢在这里闹事?”
魏琦说道:“原来是这样,那我就放心了。郑将军还是把她家的住址告诉我吧,听说她们家只剩下孤儿寡母了,我去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毕竟她父亲的死是我造成的。”
郑朝仁点了点头说道:“也好,那你在这里等一会,我让人去查。”
魏琦拱手说道:“多谢郑将军。”
郑朝仁吩咐了士兵去查潘姿家的住址,随后语重心长地对魏琦说道:“阿琦,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你不要太自责了。凡事都应该往前看才对,胜败乃兵家常事,不要因为一时的失败就对自己丧失了信心,你还年轻,以后有的是立功的机会。你放心,等皇上气消了,我会重新向皇上举荐你,皇上也会重新重用你的。”
魏琦感激道:“多谢郑将军教诲,魏琦谨记于心,还有郑将军的救命之恩,魏琦从不敢忘。”
郑朝仁笑道:“你看你这孩子,都说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怎么又提起来了。”他话锋一转继续笑道:“姿姿是个好女孩,好好对人家,等你们修成正果的时候,别忘了请我喝杯喜酒。”
魏琦自信满满地笑道:“郑将军放心,我会好好对姿姿的,如果有幸能娶到她,一定亲自来请郑将军去喝喜酒。”
郑朝仁笑着点了点头,士兵查到了潘家的住址,郑朝仁将住址给了魏琦,还托他转交一些碎银子给潘家。
从军营出来的时候,天色微亮,魏琦满心欢喜,马不停蹄地赶到了潘家。他推门而入,看到一个妇人坐在院子里缝补衣服,他走上前问道:“夫人好,请问潘姿在家吗?”
妇人闻言停下了手里的针线,她起身说道:“潘姿是我女儿,请问公子是?”
魏琦说道:“潘夫人好,在下魏琦,是潘姿的朋友,也是潘叔叔的袍泽。郑将军托我来看看你们,这袋银子是郑将军的一点心意,他托我转交给夫人。”
潘母连忙说道:“原来是贵客来了,快请坐,我去给公子泡茶。银子我不能收,郑将军的好意我心领了,麻烦公子再帮忙还给郑将军吧。”
魏琦将银子塞到她手里说道:“潘夫人不要客气,潘叔叔为国尽忠而死,郑将军照拂一二也是应该的。夫人若是不收这银子,郑将军心里会过意不去的,所以请夫人一定要收下。”
潘母接过沉甸甸的钱袋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收下了,麻烦公子帮我谢过郑将军。”
魏琦笑着说道:“夫人放心,魏琦一定帮夫人转达谢意。”潘母端来热茶给魏琦,魏琦喝了一口说道:“好香啊,这是什么茶?”
潘母笑道:“这是杜仲茶,我们这房子后面长着一大片杜仲树,这是取它们的叶子炒制而成的。和名贵的茶叶没法比,公子就将就着喝一点吧。”
魏琦连忙说道:“夫人客气了,这茶我很喜欢,怎么没看见潘姿呢?她不在家吗?”
潘母一边做工一边说道:“她上山采蘑菇去了,天刚亮就走了,还说要打两只山鸡回来煮汤。公子若是不嫌弃,可以留下来吃个晚饭,这丫头的厨艺还是很不错的。”
魏琦笑了笑说道:“多谢夫人,魏琦还有要事要办,就不打扰夫人了,改日一定来尝尝潘姿的手艺。”
魏琦从潘家出来以后,又马不停蹄地上了山,这样来来回回的,又到了傍晚时分。他虽然骑有快马,却依然担心与潘姿错过,于是他一边寻找一边大喊她的名字。
潘姿采了满满一筐的蘑菇,她放下竹筐,坐在石头上休息,隐约听到了有人喊自己名字。不过她并没有在意,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当她背起竹筐准备下山的时候,转身却看到了魏琦。夕阳西下,一人一马站在金色的夕阳之中,而魏琦正笑容满面地看着她。
潘姿惊喜道:“魏琦,你怎么会在这里?刚刚是你在喊我吗?”
魏琦笑道:“是我,我一直在找你,你听到了对吗?”
潘姿笑道:“听到了,我还以为是我听错了呢,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魏琦说道:“郑将军托我来给你们家送点银子,我已经去过你们家了,你母亲泡的杜仲茶真好喝。”
潘姿笑嘻嘻地说道:“那我得去谢谢郑叔叔,郑叔叔有没有跟你提起我呀?”
魏琦笑道:“当然有了,他夸你聪明,漂亮,人见人爱,他说军营里的将士们都抢着教你功夫。我要是能早点认识你就好了,那样的话,我也可以教你功夫了。”
潘姿笑道:“你现在也可以教我啊!我很愿意学的,对了,我还想学骑马呢,你可以教我吗?”
魏琦兴奋道:“当然可以了,我教你骑马,你做饭给我吃好不好?”
潘姿笑道:“当然好啦。”她摸了摸魏琦的马说道:“太好了,我可以学骑马了,等我学会了,再来这山里就方便多了。”
魏琦牵着马,潘姿背着竹筐笑语盈盈地走在他身边。她今天穿了一套红色的布裙,头巾和布包也换成了红色,不知为何,那般粗糙的布衣穿在她的身上,魏琦只觉得光彩照人。他们说说笑笑地下了山,走到山脚下的时候,魏琦对她说道:“姿姿你上马来,我送你回家。”
潘姿笑道:“不用了,这离我家很近的,我走回去就行了。男女授受不亲,被邻居们看到会说闲话的。”
魏琦点了点头说道:“也好,那你路上小心。”
潘姿对他甜甜一笑说道:“放心吧。”
然而,潘姿背着竹筐往前走时,魏琦却牵着马跟在了她身后,还故意拉开了一段距离,甜蜜的笑容在潘姿脸上荡漾开来。走到村口的时候,她看了看附近并没有人在,便对魏琦喊道:“回去吧,明天我在山里等你,等你来教我骑马。”
魏琦笑着对她喊道:“知道了,你也快回家吧,明天我去山里找你,你等着我。”
潘姿哼着小曲,蹦蹦跳跳地回了家。潘母接过竹框问道:“姿姿,今天怎么这么开心?”
潘姿笑道:“我今天抓到了一只山鸡,等下给娘和奶奶熬汤喝。”
潘母温柔道:“娘和奶奶知道你孝顺,但你也不要太辛苦了,以后不可以这么晚才回来,毕竟是个女孩子家,遇到危险怎么办?”
潘姿一边洗蘑菇一边笑道:“不会的娘,我这么好的功夫,不会有事的,你不用担心我。”
潘母说道:“那娘也不放心,以后记得早点回来。”
潘姿笑了笑说道:“我知道了娘。”
潘母接着说道:今天家里来了一个叫魏琦的公子,说是你的朋友,还是你爹爹的袍泽。他受了郑将军所托,送来了好些银子,你奶奶抓药的钱是足够的。你也休息休息,这段时间不要去山里采蘑菇了,在家陪陪娘和奶奶。”
潘姿忍不住红了脸,她笑着说道:“没事的娘,我不累。趁现在山里蘑菇多,我多采一些,多卖点钱,我们多存些银子总是好的。”
潘母心疼道:“娘是怕你太累了,你一个姑娘家,小小年纪便这么辛苦,娘心疼啊!”
潘姿连忙安慰道:“娘,我不累的,我一身的力气,不干活可惜了。郑将军都说我是习武的好苗子,习武多辛苦啊!我都不怕,这点活对我来说不算什么的。我若是天天闲在家里,那非难受死不可。”
潘母笑道:“你呀你,就会宽娘的心。对了,魏公子送来的那包银子里面有块玉佩,看起来很贵重。你找个时间去趟军营,把玉佩还给郑将军,银子我们已经收下了,不能再收人家那么贵重的东西了。”
潘姿猜到玉佩是魏琦塞进去的,她笑了笑说道:“知道了娘,我明天便去还给郑将军。”
夜深时分,潘姿躺在床上,看着手中白皙洁净的玉佩偷偷笑了起来,她回忆着夕阳下的一人一马,只盼着明天早点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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