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给我来两个包子。”一位白衣胜雪的中年男子说。“小姑娘,给你。”叶祺冬缓缓抬头。羽扇般的睫毛粘做一团,一双荔枝眼早已布满泪珠,叶祺冬大口朵颐地吃着。
眼泪刷刷往下流,曾几何时,自己的爹爹会把刚出锅的包子拿过来递到自己嘴边,曾几何时,自己的爹爹也如面前人一般慈祥而和蔼的看着自己,她飞快的一口一口咬着包子,想要抓住曾经家人相伴的快乐过往。
“来 ,喝点水,小心噎着,小丫头,你怎么一个人在外面,你家人呢?”男人问道。过了一会,叶祺冬才慢吞吞地把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听后,男人长叹一声,世道如此,他抬头望着湛蓝苍穹,眸中神情明灭不定,叶祺冬巴巴地望着他,潜意识里她觉得她就应该跟着面前这位衣袂翩翩,温文儒雅的男人走。
在她思考的瞬间,内心想的话便已经脱口而出了, “恩人,我可以跟你走吗?我不怕苦不怕累,只要能活下去就行。”
男子迟疑了一会,但看着面前姑娘一脸严肃祈求的模样,男子不禁想起曾经一位故人。
“坤儿,这位是仲夫子,以后,你可要好好的跟仲夫子学习。”
“我知道了父亲,仲夫子好,我叫李坤。”小少年的笑天真烂漫,看到他,整个人心情都变好了,本以为李槐能成为一名保家卫国,文质彬彬的壮志男儿,谁知最后却……,
“坤儿,你怎可这样做,你知不知道,此举大逆不道啊。”
“师父,你不要太封建了,昭兴帝继卫后,昭国已经在慢慢衰弱了,跟他们合作有何不可,你和我们合作,以后,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国师之位我父亲也可以给你,何乐而不为呢?”
“唉,坤儿,你长大了,我也教不上你什么了,我累了,是时候该过我自己的生活了。”
“师父,您执意如此吗?”
“好吧,您走吧,”
上京城外的夜寂静的让人害怕,仲尹正心平气和地坐在马车里,突然,左右两旁的树叶簌簌下落,伴随着马悲惨的啼叫声,无数银光捅破马车顶棚,
“终究是我错看了。”
刀剑挥舞间,刺客纷纷倒下,但人数实在太多了,他不幸被划破几道口子,待他逃到一处较为隐秘之处时,才发觉胳膊上的血液颜色是黑红色的,哼,还真是费心思了,他心中自嘲着。
时光飞絮,思绪一下子被拉了回来,“恩人,您还好吗,您可以收留我吗?”
压抑住心中那份郁闷后,男人笑了一下,是时候该走出来了。“小丫头,老夫姓李名尹正,你若不介意的话,以后便唤我一声师父吧,但前提是你能够端正你的心态,忍受旁人所不能忍受的苦,不可做离经叛道之事,你能做到吗?”
“师父,我可以,我一定可以。”叶祺冬高兴地拼命点头。
树树皆秋色,山山唯落晖。时间一晃步入了金桂飘香的秋季时分,望着田园里大片大片黄灿灿的菊花,叶祺冬扬唇笑了,笑的似春天的桃花娇俏甜美,似秋天的菊花高洁淡雅。
“笙笙,今日是你十六岁生辰,为师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
叶祺冬像幼时跑向爹娘那般跑向仲尹正,在她心里,仲尹正就如同她的父亲,值得她拼尽全力守护。
接过他递过来的盒子,打开一看,叶祺冬琥珀色的杏眸瞬间就亮起来了,她小心翼翼的拔出软剑,剑长二尺,健身流畅如云,剑刃薄如蝉翼,剑柄雕刻着飘逸的云纹,拿在手里,似风一般轻柔。
“师父,我很喜欢这把剑,谢谢您。”
“取个名字吧,我知你有你要做的事,未来免不了要用剑。”
“就叫它紫云吧。”
落日余晖,夕阳西下,远方一排大雁匆忙飞向南方,这的环境已经不适合它们居住了,许是迁徙的太过匆忙,竟落下几只幼崽独自生存,强忍着心中那份难过,叶祺冬似若无事的说:“师父,我走后,您不要担心我,不是您说的吗,我这么机灵,只有我欺负别人的份,没人能欺负得了我,等我完成所有的事,我就回来陪着您,孝敬您。”
仲尹正笑着点头,一脸溺爱的看着自己亲手养大的小姑娘。
“去吧,早点完成早点回来,无所畏惧的往前走,记住,师父永远在你后方。”
说完,也不管叶祺冬什么表情,转身往茅草屋走去。
叶祺冬双膝下跪,恭敬磕了一个头。
夜色蔓延至定京城内,家家户户烛火通明,显示一番热闹非凡的繁华景象,然而除了宫殿外,最繁华的还是城西处,酒楼各处欢声笑语,笙歌曼舞,碰杯的声音,男女子嬉闹的声音,箜篌丝竹声交织在一起,十分动听。烟雨楼是城西处最繁荣的,来这里的顾客非富即贵,有权有势人众多,倒是认识贵族子弟的好地方。
叶祺冬在茶馆里听到说书先生准备讲十年前定京城中发生一件轰动朝堂的大事时,不禁找个位置坐下来。
”这位客官,来我们这听书,总要有什么表示吧“,女老板一脸讨好地说着,叶祺冬只好买了一杯茶,一碟点心,说书先生这才满意的继续说道,“当时,我国边疆屡屡遭受大卫人侵犯,昭兴帝派骠骑将军萧忠平复边疆,按理说魏国实力不如我国,平复也是轻而易举的事,可是骠骑将军却战死沙场,死后全被火烧成灰了,家人还是通过令牌才识别骨灰。''
”后来呢?“有客官问。
“再然后,就未听到过有何消息。”
“骠骑将军有二儿一女,女儿萧洛雪是当今的慧妃,相传慧妃兰心慧智,有沉鱼落雁之资,深受昭兴帝宠爱,萧老将军殉国后,萧家的地位一如既往的高,可见昭兴帝有多宠爱。
大儿子萧玉文质彬彬,温文儒雅。未满而立之年就已经是二品尚书令,至于幼子呢,并未听说入仕,听闻此子玩世不恭,平日里不是在尚书郎身边,就是和一群公子哥们吃酒听曲。”
听了这么久,叶祺冬心中思绪万千,握紧袖中的账纸,她心里想到,当年爹娘为何宁死也不肯交出那人要找的东西,为何不告诉他们前不久有人来店里买过一大批药,这其中绝对与十年前的战争有关,想要接近萧家绝非易事,但萧尘清吗,倒是可以试一试。
夜空中群星璀璨,明镜般的月亮悬挂在天空中,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只见远方行来一翩翩公子,青衫外袍,腰间腰间束着一条白色祥云宽边锦带,一头乌发高高竖起,插着一根白玉簪,脖颈挂着的平安锁发出清脆的响声,手持一把纸质折扇,走起路来挥舞扇风,好不潇洒。
未步入门口,便听见一朗朗的笑声,未等叶祺冬晃过神来,那年纪稍大的女人便牵起叶祺冬的胳膊。
只见此女子穿着一身绯红绢纱金丝绣花长裙,挽着柔美的高椎髻,头上坠着八宝翡翠钗,一对柳叶眉弯弯似月牙,一颦一笑尽显娇媚,只是年纪稍许有些大,看起来有些犀利。
“呦,这位小郎君长得可真是俊俏啊,看着有些许眼生,一看就是初次来访吧,奴家这啊,应有尽有,绝对让您体会情深深,雨朦朦是何滋味。”说罢,便准备派两名伶人前来伺候。
两名伶人面如凝脂,眼如点漆,好不美丽 ,“老板娘,给我找一间客房,我好与二位美人交谈。”
老板娘朝女儿们使了个眼色,交代几句话后,又转过身来讪讪的笑着请叶祺冬来到二楼的雅间,只是,在说话时,两名伶人的肩膀微微颤抖几下,很难让人察觉。
叶祺冬坐在椅子上,一根胳膊悠哉游哉的搭着椅子,腿呢,也跷成个二郎腿,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你,过来给我斟杯酒”,叶祺冬指着穿着鹅黄色烟柳裙的伶人。
女子步履轻盈的走了过来,裙角微微掀起,露出一截莲藕般柔嫩的双腿,其上不时闪现出几条淡粉的条痕。
“公子,奴家是静香,,奴家歌唱的好,可否让奴家给您唱……“话音未落,叶祺冬一把拽住她的手臂,一条条触目惊心的伤痕红的刺眼,嘶的一声,叶祺冬放下她的胳膊,问道:“这伤是被那女人打的?你们为何还愿意待在这里?受她折磨。”
美人并未回应,叶祺冬见状,又说道:“我可以想办法带你们出去。”
“你有什么条件?”静香问道。
“条件嘛,倒是有一个,你们要帮我做一件事,事成之后,我会信守诺言。”
身穿桃粉色百褶裙的女子略微思索地说:“我们凭什么相信你,来这的男人,哪一个不是说一套做一套。”
叶祺冬低头笑着,她拿起桌上帕子,蘸湿后擦掉脸上涂抹的易容粉末药材,二女不由得惊愕一会儿。
面前的女子唇若点樱,眸若秋水,两颊笑涡,霞光荡漾,仿佛世间的一切皆会因她的笑容而动容,似乎只要她说什么都不会让人产生抗拒想法。
“我和你们一样,也是女子,我的态度非常明确,就看二位了。”
片刻后,桃粉色百褶裙女子叹道, “哎,我叫欣妍,这位是我的妹妹,我们姐妹二人是被迫来这的,我二人相依为命,好不容易攒够了开店铺的钱,谁知道被妈妈盯上了,她带人趁我俩熟睡时将我们捆了过来,不听话就用柳条藤鞭打我们,就算出去又如何,我们的奴籍还在她那。”
“倘若我能把你们的奴籍拿过来呢?”叶祺冬说。
“倘若姑娘真的能拿过来,我们愿意听您的吩咐”,静香说。
“烟云楼是这儿最繁华的场地,不知你二人可曾听过姓萧的男子。”
“萧姓有好几个,姑娘您形容下长相,家庭之类的”。
“听闻长得很是英俊,还有一个哥哥”。
“姑娘说的或许是萧家二公子萧尘清,此人常年以面具示人,嘴唇以上皆覆盖着面具,不过仅仅小半张脸,就把城中所有小女娘的魂都勾走了。”静香说道,“对了,此人典型一幅潇洒公子哥作风,时不时便与几位好友来烟云楼吃酒。”
叶祺冬低头托腮,不知在沉思着什么。不久,她道:“萧家二公子下次来时,记得告知我,放心,我办完事定会帮你们拿到奴籍。”
看着叶祺冬诚恳地眼神,姐妹俩微笑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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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恩人相助,潇洒逛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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