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楸在胶东王府捡到木头人后并没有把这东西当回事,随手放到了自己卧房的木箱里。
恰好当晚林谨之回来探望他,还带了些从长安城里才买得到的西域特色小礼品。
什么狼牙手串,胡桃,石榴,无花果干……
原来在现代很常见的水果坚果都是从西域传到中原地区的,季楸啃着无花果干感慨道。
林谨之这个人挺有生活情趣。
虽然是个不折不扣的工作狂,但每次去一个新地方处理公务总会想起来给季楸带点小礼物。
这个习惯总会让季楸想到自己的一个远房表哥,他表哥在他家里借住过几年,每次出门都要给他带点好吃的零食。
但那个表哥可比他大好几岁,林谨之满打满算也只比季楸大一岁罢了。
还是个没来得及拥有大学生清澈愚蠢眼神的,尚且应该处于中二阶段末期的高中生才对。
可能有人天生就更懂得照顾人一点吧?
季楸有点羡慕林谨之的社交能力,哪怕他自己其实挺社牛,但那是在面对同龄人的时候。
和大人或者小孩打交道,对他来说很困难。
林谨之:“长安最近很热闹,你身体好些了可以考虑跟我一起去看看,就当旅游散心。”
两个婢女一左一右脱了他的外袍转移到衣架上,随即低头后退从屏风两侧离开。
季楸到古代快五年了也没习惯被人服侍。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他完全靠抱大腿混了个幕僚当,不像林谨之白手起家全凭自己。
所以林谨之倒是对被人服侍这点完全不排斥,很随意地便接受了这种人与人之间的不平等。
季楸坐在矮几前,想起什么似的敲了敲脑袋。支颐问道:“谨之,木头人真的能诅咒人么?”
林谨之:“看在什么年代,这个朝代很相信鬼神之说,看见木头人都会有不好的联想,再加上木头人必然不是凭空出现,也说明有人存了害人之心,必须得警惕了。”
季楸:“我昨天捡到了个木头人,上面还刻着我的生辰八字。还别说这古代人有点东西,虽然年份肯定不对,我算了一下,月份和日期居然是对的……”
他只记得自己的公历生日。
林谨之眉头紧皱:“你拿来给我看看。”
那木头人刻画得呆呆的。
眼睛很大鼻子小巧衣服很逼真,细看之下,那种呆的气质源于没有画眼瞳。
林谨之:“在哪里捡的?”
季楸指了指窗户:“喏,就在那个窗户外面。也不知道是谁的恶作剧,我又不是什么厉害人物,八成还是之前那个谁的……”
那个谁说的是他们初来胶东国当幕僚时,在王府里当差的一个官吏的儿子。
此人看不惯季楸,认为他以色侍人无德无能,不配在林谨之身边好吃懒做。
那会儿他还没有被安排上林谨之弟弟的身份,对外说的是同乡……
不幸的是季楸每次被派出去工作,都会碰到这位哥,然后被冷嘲热讽一番德不配位。
季楸他本人脾气算挺好的了不想跟人吵架节外生枝影响林谨之的仕途。
一开始根本没搞明白这人为什么针对自己。
他顺直男一个,哪里想得到这家伙居然喜欢林谨之,甚至还胆敢直接表白,并将季楸当成了情敌。
本来有点恶意也无所谓,毕竟季楸跟林谨之又不是真搞基。
谁知道这哥走火入魔,竟然频繁地害人了。
不是给季楸下泻药就是试图在他出外工作的时候制造一些土匪劫道之类的意外事故。
最严重的一次季楸从驴车上活下来,差点一头撞到路边的大石头上……之后林谨之凭借自己的才华成了胶东王的心腹,直接找了个由头给人削了职位遣返回老家了。
林谨之对他这个老乡真的没话说,季楸回忆起前几年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想道。
“我去问问李先生,怎么处理这个东西。”林谨之拿走了木头人。
是夜宫灯摇曳,林谨之背光而立,深刻的眉眼陷进阴影之中有种天然的压迫感。
“再过几日,等此间事了,便带你去长安。”
季楸不知为何在此时回想起在难民队伍里和他的初遇。
那个时候的林谨之还和他一样穿着从尸体上扒下来的粗麻衣,却在惶恐如无头苍蝇般的人群中兀自沉思。
他离季楸只有三步远,正抬头望着天上的银河,在这个没有大气污染和光污染的时空里,群星璀璨仿佛伸手可摘般引人注目。
但季楸的目光还是不可避免地落在了这道仰望星空的身影上。
“兄台,你懂星象么?”
“荧惑守心。”“听不懂。”
“中原要有大事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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