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密封的地方待到第十天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了。
黄依尚被一男一女架着,路过她面前,然后出了过道,进入另一个由水泥墙围成的隔间。
依尚?
她怎么也被带过来了?
老实说,李盈溪到现在都没有囚禁的实感。因为这里日常生活用品一应俱全,吃食都在可接受范围内,让她这个本就对生活没有高要求的宅女很是满意。
所以她居然没有对黄依尚进来这件事产生什么负面情绪,甚至连最基本的担忧也没有。这令她自己感到羞愧。
“那个女孩是因为她的偏执和自卑被带进来的。”
曹恒霏不知何时坐到她对面,淡淡地解释道。
依尚吗?
李盈溪心里有点惊讶,她知道黄依尚是自卑的,但是偏执这个词她从来就没有将其同黄依尚联系起来过。
而且这么多天她也没琢磨出这个组织抓她过来的动机是什么。这样一听,好像才有了一点眉目。
曹恒霏瞥了她一眼,又道:“她是不是喜欢你?”
“啊?”突然问出这么一句话李盈溪只觉得突兀,想了想点点头。
“应该说喜欢过吧。”
“她在自己家里摆了许多你的照片。”
“啊?!”
李盈溪瞳孔地震,难以置信。转而意识到不对,没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急切道:“你怎么知道的?”
相对于她的激烈反应,曹恒霏表现得异常平静:“技术罢了。”
这非常恐怖,李盈溪单是想象额角就冒出了丝丝冷汗。
也就是说这个组织可以随意进别人家然后窃取信息吗?
这件事带来的冲击远比知晓黄依尚侵犯肖像权要来的猛烈。她一下子说不出话来,手中的书也变得不香了。
爸爸妈妈……
这后知后觉的担忧害怕显而易见。曹恒霏微喟,安慰道:“他们不会对你的家人做什么的,还是先担心一下你自己。”
察觉自己貌似说多了话,曹恒霏又闭上嘴。
李盈溪淡定不起来,她见曹恒霏欲言又止心中更加着急,凑近铁丝网对她道:“为什么这么说?老师您能再说细致一点吗?”
“吵死了,每天就你这里最吵。”
一个身着棕色制服的男人在她面前走过,细小的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嫌弃。他顺手丢了一支东西过去,针头精准地扎进她的脖颈。李盈溪头脑一阵晕眩,直直倒了下去。
曹恒霏赶忙上前查看,小心地将针头取出,又帮她按住上方,止住了血。
“哟,曹队这是心疼了?”
男人调侃的声音未入曹恒霏的耳。她只是冷冷地瞟一眼,并未作答。
“这地方看似光鲜亮丽,是先进的科研机构,可有多少人知这埋藏在地底下的残忍呢?”
男人自顾自说着,语气漂浮。
“这女孩早晚也是实验的一员。即使我们再怎么想保她们,到底也是杯水车薪而已。与其想着这种虚的东西,不如想想我们自己呢?”
“被同化啊,被同化……”
男人的声音飘远了,曹恒霏见李盈溪眉头舒展也就放开手,在她的伤口处贴上一枚创口贴。
这样就已经可以了……
逃出去什么的,不过痴心妄想。
她的眸底一片晦暗,看不见光亮。
……
睡梦中,恍然间李盈溪感觉自己的额头被湿热的东西碰了一下,她稍稍动了动,依照直觉把身旁人拉过来。
那人身形一顿,似乎没有料到她会这么做,一个趔趗跌进她怀里。
“还想跑?”
李盈溪微眯着眼睛说出这句话,极力想要在黑暗中看清这人的脸。
“就是你把我整夜整夜搞的不得安宁,怎么?现在想要逃避责任了?”
这熟悉至极的气息让她忍不住想亲近。
真是的,怎么这天晚上这么真实。
许是夜色迷蒙,女孩还认为自己身处梦境中,于是更加大胆起来。她注视着那微微张开,殷红漂亮的唇,心念一动,紧贴上去。
她看着主动的女孩,眼中情愫翻涌。感受她生涩却灵活的吻法,慢慢闭上眼回吻。
渐渐地,李盈溪不再满足单纯的触碰,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开始啮咬她的脖颈。
“唔。”
她发出一声轻吟,似是吃痛。李盈溪闻声放得轻柔了些,速度加快。
【凌凌,还有十分钟。】
至凌兮用意念答复表示自己知道了,抬眸凝视还在自己身上游离的女孩,呼吸急促。
只有十分钟……
“啊……”
忽地某个敏感点被触碰,她低哼出声,瞧着李盈溪相较于她平静得多的模样目光闪烁。
她不会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吧……
罢了,她开心就好。
身上的感受器将信息传递至大脑带来阵阵快意,至凌兮数次差点沉沦,奈何时间不够,理性终究战胜了感性。
若是被发现遭殃的可不止我一个。
有这样清醒认知的她在剩余两分钟时于身旁的包中取出一瓶香水,打开置于李盈溪的鼻前。
李盈溪恍惚一瞬,身体发软地向前倾。
她稳稳扶住她的肩膀,轻轻使她躺回原位。而后迅速整理好着装,快而轻地离开了。
徒留李盈溪在原位酣睡。
“没有被人发现吧?”
101一脸紧张地问道,不肯有一点松懈。
“没有,”至凌兮像是松了口气,“他们应该看不到我。”
“看来这个方法是有用的,就是不知道他们是否会察觉。”
“这次还是太危险了,下次得万无一失才行。”
101严肃地说着,至凌兮微笑,拍拍他的右臂,两人瞬移一般消失了。
……
温暖的阳光自横杠的缝隙倾泻而下,柔和地铺洒在少女的床前。她睫毛微颤,稍稍适应了一会儿亮度缓缓睁眼,伸个大大的懒腰,舒适地感叹。
昨天好像梦到了好东西,味道还不错。
她只记得自己最后从梦境中脱离,回归了沉睡状态,而梦境的具体内容却是一片朦胧,回忆不出细节。
要是能再做一遍这个梦就好了。
她意犹未尽地舔舔唇,如是想。
“A-10在吗?”
三个穿有黑色制服的男人闯了进来,明显的来者不善。曹恒霏刚进来便见到这一幕,问:“有什么事吗?”
“你就是她的监视者曹吧?我们要带她去实验室。”
为首的男人不容反驳的语气让曹恒霏微微拧眉。李盈溪见状,虽并不是那么清楚个中缘由,但也能辨认出气氛的剑拔弩张。她道:“我和你们去。”
曹恒霏方才还在想这么快就要试新药了脑中思考对策,结果李盈溪自己答应下来,不免有些忧虑。李盈溪给了她一个带有笑意的眼神,从网门踏出跟着那三人前往实验室。
“找好你的定位,曹队。”
……
李盈溪来到了一个监测室。
监测室与实验室间由一层玻璃隔开,实验室的人是看不到监测室内情况的,反之监测室能看到实验室的。
那些研究人员在进行监测的各种仪器上覆上一层透明薄膜,令一直被拿着枪的员工堵在门口的李盈溪看不真切。
“报告,A-10已带到。”
“好,”明明不是做化学实验却戴着白手套的研究人员瞄一眼李盈溪,垂眸,“放开她吧。”
“是。”
李盈溪重获向前走的权利,却也不敢乱动,只得待在原地。
研究人员见她似木桩子般杵在那儿笑了一下,向她招招手。
李盈溪听话地走过去,眉眼低垂,只看得见那些黑洞洞的仪器屏幕。
“看那边。”
研究人员指了指实验室,李盈溪顺着他的指示看去,瞳孔一缩,难以置信地向前仔细地查看,彻底确定后僵在原地。
黄依尚躺在实验的白床上,头上粘满细长的管子,周围是庞大的机器。偏偏这人还紧闭着眼,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处境的趋向。
依尚!醒醒!
李盈溪打开嗓子拼命喊,而喉咙不听使唤地哑火了。和她发烧讲不出话的感觉如出一辙。
她抬手又想要砸玻璃,直接被旁边制服员工拦下。研究人员侧目看她一眼,言语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好好看看你的好朋友是怎么做实验的。希望到时候你能比她听话。”
说完他开始依次打开控制台上的仪器,随着那仪器开机的声音响起,玻璃中的黄依尚也有了动静。
李盈溪心急如焚,可惜声音发不出身体也动弹不得。眼见黄依尚的表情越来越痛苦,她向来乳白黑亮的眼睛变了颜色,血丝蔓延,泪水充斥她的眼眶。
“等一下!”
一声暴喝打断了研究人员的专注。紧接着控制台全部黑屏。研究人员向左望去,两个中年男人架着一个青年到了监测室。
青年的神情阴骛,深黑的桃花眼蕴含着一种情绪。
曾月生?
李盈溪再次吃了一惊,但是方才的事情让她顾不得其他。她隐隐觉得曾月生的出现和黄依尚有点关系,控制台的仪器被人为关停,黄依尚脸上痛苦消失,沉沉睡了过去。
研究人员在见到曾月生那一刻神色微变,对架着他的右边男人道:“总工,有什么吩咐?”
“这个人身上的P属性更高,先给他做实验。”
研究人员听罢微皱眉,“可她已经开始了……”
“耽误进度算在我头上,你放心去做就是了。”
总工不等他讲完就补充道。研究人员颔首,示意他们进到实验室,把黄依尚换下曾月生躺下,给他手脚固定上金属器具。
全程曾月生都没有任何反抗,任他们摆布。研究人员瞟一眼他,然后回到控制台前重启机器。
这下依尚就不用做实验了吗?
有点希望从李盈溪的心里冒出,可忽然她反应过来曾月生怎么办?难道也要经受刚才黄依尚的痛苦吗?
来不及担心,先前带她过来的三个男人气势汹汹地对她命令:“回密室去。”
“……”
李盈溪不情不愿地转过身,听话地沿着原路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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