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如此轻易就到了另一个世界亦或是时空,那先前的学习算是白费了?
但是知识有了就是有了,说不定哪天就能用上了呢。
仔细捋一遍这些天紧密发生的事,她貌似又想到一件事。
这一切的源头是李吟鸿。
那她的动机究竟是什么?
自己好几次试图旁敲侧击问出这个问题,无一例外都被打着哈哈过去了。
这个人,说她坏,她又三番五次救我,还安抚我。说她好,那是不可能的。
总不能掩耳盗铃,当这么多惊险,悲伤的事情是他人所为。
“唉……”
她悠悠喟叹,从抽屉里取出笔分析。
正要下笔,突然忆起苏湘语和她说过的话。
为什么“李”这个姓对于李吟鸿来说是个秘密?
难道她的处境也不容乐观吗?
太搞笑了,若真是如此为何又要折磨别人呢?
尽管脑子不服气地朝反面想,手上的笔却是先一步放下,搁回抽屉。
要是我写下的东西造成麻烦就糟了。
事到如今我居然还在为她着想,委实有点……
可是为什么我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
现在能推测的是,她不会伤害我,甚至在保护我。然后……对黄依尚为什么也……?
想不明白,爱屋及乌?
但那种温柔,不是爱的传递就能做到的吧。
她始终都没想清是为什么,直到那次问名字的回忆闯入她的脑海。
‘你叫什么名字?’
‘和你的名字一样。’
不想不要紧,一想双手猛地拍案而起。
啊?
不会是……
我……
可怕而难以置信的事实突然强行打进她的思想,让她抓耳挠腮。
李吟鸿没有开玩笑吧?
事到如今她还是不肯相信,迅速翻开书反复告诉自己镇定下来,到时候找机会问问本尊。
……
“她安全到了么?”
“是,我亲眼所见。”
梅卓恭敬地站在办公桌前,眉眼低垂。
“看来她这次是下定决心要插手了。”
合上白皮文件,李吟鸿唇角边常带的笑早已消失不见,余下的只有深沉的叹息。
“你说,离她知道事实还有多久呢?”
轻抬眸见她望向窗外,眼神流露些许落寞。梅卓不知该如何回答才算是正确答案。斟酌片刻,她实事求是地道:“我觉得以她的聪颖,应该都推出来了。”
“你说的对,”李吟鸿转过椅子,脸上的笑容回归,与先前不同的是多了几分真意,“那就,麻烦你了。”
“……你言重了。”
再不喜欢这种交流方式梅卓也只能妥协。她知道,自己做不到把愤怒情绪真真正正地反馈到她身上。
如此高的容忍度。
“还有一件事。”
“说吧,我听着。”
李吟鸿心情颇好地架起二郎腿,纯黑的眸中是虚假的随性。
“锦氏对101的身份起疑。”
梅卓音量偏小地道,近乎贴在她耳边轻语。
“……这样啊。”
李吟鸿的神情有些凝重,但眼角犹有笑意:“证据收集得怎么样了?”
“基本收集完毕,就差最后一份。”
“干得漂亮,”李吟鸿毫不吝啬地夸赞道,“需要多少时间?”
“一天。”
“好!”
瞧着她兴奋,跃跃欲试的样子,好像随时会起身抚掌大笑,梅卓心中涌现一种说不出的满足感。她微微欠身,避开她若有若无呼出的热气道:“那梅先下去了。”
“哎,等等。”
手腕被捉住,她被迫侧头看向她。李吟鸿特别叮嘱道:“明日的饭局,要重点留意一下。”
梅卓愣了一愣,随即点头:“好。”
恢复自由的手腕仿佛还残留了些许温度。梅卓笑了笑,赶在她发觉前快步离开。
我累了。
李吟鸿望着空荡荡的门口,双目沉静。
算了,算了。就让一切顺其自然地发展吧。
不过呢,还有一个人需要处理。
李吟鸿低眉,唇边的弧度不受控地加深。
真有意思。
……
至凌兮正专心致志的读书时,突如其来的一个喷嚏把她的思绪打断。
嗯?谁在想我?
紧接着她便笑了一声,以此来嘲笑自己的自作多情。
不过,要是是盈溪在想我呢?
一想到这儿她的脸上不自觉露出欢欣的笑容。
而后又陷入一点点的自我怀疑中,转瞬脱离。
不行,不行,为什么都是些虚无缥缈,抓不住的方法。
研究的过程枯燥乏味,漫长持久。她并非耐不住这样的寂寞,而是害怕看不到头的努力,一眼望不到边际。就像人类对于未知,总是怀有恐惧。
其实,她偶尔也会发现,这个世界的人口,好像没有李盈溪的世界人口多。
起初,她不当回事。毕竟是不同的世界,要是一模一样那怎么可能呢?可是到了后来,随着生活日子的增加,她突然看不懂这个她已经生活了18年的世界了。
为什么人都是固定的,不曾更换或者增加?
甚至出现了记忆混乱的现象。
比如秋沉含,比如小时候很是要好的孤儿院的伙伴都把自己遗忘了。
手机上的联系方式因着他们的不认识而永久删除了。
本来她是发现不了异常的,但是这一通操作使本就孤独的她更添郁结。
朋友,断联了;爱人,见不到;亲人,没有了。
似是有人和你开了个玩笑,将美妙的梦境撕裂,将骨感的现实摆在你面前,强迫你接受。
“……”
冷静,冷静,还差一点……
至凌兮压制心里随时可能冒出来席卷自己的负面情绪,理性暂时位于上风,处理连日来收集的信息,归为一个令人窒息的结论——
这个世界是虚假的。
同义替换,她身处的这个世界,是被人为创造出来的。
基本符合所有无法解释的现象的猜测令她猛地起身,脚步踉跄地后退。
“不,这不是真的……”
至凌兮陷入排异状态中,欲以此来维护自身岌岌可危的心灵。下一秒,一个人的出现打破了她最后的防线。
“是真的哦~”
李吟鸿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房子的阳台上,唇边的笑依旧刺眼,无不彰显着恶劣。
“你……”
至凌兮眼角的泪将出未出,微红的眼眶反应出她的脆弱。
“你不应该早就知道了吗?你的存在就是为了解决她的自卑啊。”
李吟鸿仿若没看见似的,自顾自地接续下去,眼中的戏谑显而易见。
“不可能的……”
至凌兮扶住身旁的木桌,颤抖着身子就要坐下,却差一点摔倒在地。
“呵呵……”
李吟鸿很清楚要毁掉面前这个人很容易,无需一兵一卒,不用任何力气,只要动动口舌,就能将她的人生价值全部碾碎,让她丧失生活下去的动力,成为一具行尸走肉。
“你就是个工具啊,至凌兮。”
李吟鸿又凑近一点,像恶魔的低语般如影随形。至凌兮捂住自己的双耳,头越埋越低,整个身子都透露着拒绝。
可李吟鸿根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左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右手重重地拍在桌子上。
“怎么?就这点胆量吗?”
看到至凌兮的眼神仍在躲避,李吟鸿怒火中烧,接近贴在她脸上听不出情绪道:“看着我。”
至凌兮的泪水流淌下来,沾湿了她的手指。
“对不起,对不起……”
“你说什么?对不起?哈哈哈!”
李吟鸿突然松开她,狂笑起来。
“你有什么对不起的?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啊!”
至凌兮在椅子上环抱住自己,几近蜷缩,全身上下写满了无助。
“听清楚了,至凌兮。本来你的价值只是这么一点的,但是她让你的价值得到了提升。”
李吟鸿平静下来,只是眉宇间疯狂之色犹在。她定定神,竭尽全力地轻柔道:“不要妄自菲薄了。努力去争取自己想要的东西吧。”
前后反差过大。若不是全程只有她一个人而且没有换脸,至凌兮真的会认为这是两个人。
从头到尾至凌兮都不发一言,仍然是小声啜泣。偶尔发出一点令她听到的声响。李吟鸿揉揉眉心,对着手上的淡蓝色屏幕说了句什么旋即隐去。
我的价值……
良久,至凌兮哭也哭够了。她的泪腺已超额工作,进入了懈怠期。她自己的情绪也平息下来,曾经闪着光的凤眸沉入一片黑暗。
“哼……我的价值……”
原来是这样诞生的啊,怪不得我会爱上她。
原来一切早就注定好了。
原来我的价值只有这么一点。
她举起自己的右手小拇指,递到白灯下一照。
“看吧,这就是你的价值。”
“说不定还没有它大呢。”
言毕她低低地笑起来,久而久之,转变为哽咽般的哭泣。
然这次没有泪水。
泪痕无规律地散布在她的双颊,风干后更是咸涩。
“凌兮……”
李盈溪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幕,呆愣一秒,她的手先她脑子一步行动,抚上她的右颊。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到了这里,如此轻易就见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人。没来得及欣喜便见心爱的人哭成泪人,如同木偶坐在惨白的灯光前。
尽管,那只是普通的白光而已。
“没事了,我来了。”
现下她无暇他顾,径直上前把人搂进怀里,左手紧揽她的头,右手抚摸她的后背。一下又一下,温柔地安慰。
“想哭就哭吧,我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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