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兄归来,还带了海棠和长兄。
躲是躲不过了。
竹栀和竹薇见两位兄长前来,撑伞相迎。
水车将后山的泉水送上沁亭,水顺着亭檐流入荷花池,山风轻吹,夏日乘凉再好不过。
可是这股凉风也难消两位兄长怒火。
“你倒是说说,怎么回事?”
“海棠姑娘也来啦,正好早上的露水还未用完呢。”
这次轮到长兄发话,“少叉开话题。”
“阿兄明日不去衙门当差吗?怎么有空来菊园避暑啊?”
“要不是从你三兄口里说出来,我还以为哪个与我开玩笑呢,这婚书都送来了,若不是我从孙叔手里拦下,现在来的可就不止我一个了。”
“阿兄来就来吧,怎么还带着海棠姑娘?”
“不是你拜托我去取琴谱吗?”
“哦、对哦,把这事儿给忘了。”
长兄把琴谱扔我怀里。
“这可是我俩一起谱的曲子,来回更改多次,阿兄怎么能这样丢来呢。”
“少拿这些琐事来搪塞,快仔细说说你和陆二都是怎么个兄妹相称?怎么就能“一生一世一双人”了?”
三兄耸肩,表示无奈,“我也想问呢,而且怎么就请来了小侯爷为证?”
“还不是你。”
“我?干我何事?”
长兄看我情绪略有激动,即刻叫住,“坐下慢慢说。”
虽然书信来往多次,但和海棠多数聊琴谱和指法,不免要跟海棠解释,“我平时不是这样的。”
海棠笑而不语。
三兄补充,“比这过分的都有。”
“什么啊。”
“我还要送海棠回去,你俩要是再不说,等着讨父亲的打吧。”
我拉住长兄,“初见在牢狱,兄长是国公提出,祖父应允让我认下的。”
“后来呢?”
“送祖父离开的当天我遭人挟持,后来有人埋伏菊园,图谋不轨,被他发现,瞒着祖父殒命的消息带我去澄县,不过我看出古怪,就让竹栀找了元良阿兄,后来,就没再见过了。”
“就这么简单?”
“嗯呢。”
“没点其他的?”
“能有什么啊”脑海中想起他家别院。
三兄一眼就瞧出来,长兄更是说,“不对,你还少说了些什么吧?”
送信的事不能让他们知道。
我以身为饵,换邵康回来的事更不能提。
“受了点小伤,在附近别院养了几天。”
三兄惊呼,“什么!”
海棠也被呛到。
“你受伤?”
“哪里受伤了?”
“现在已经好了。”
放心后,两人就换了关注点。
“那他家人知道吗?”
“大概、可能。至少他兄嫂、侄儿是知道的,其他人我不确定。”
长兄拍案而起。
三兄和海棠帮忙劝说。
“阿兄,我知道你担心什么,这陆二请示过家人意思,求亲时,看样子蛮真诚的。”
“我管他真不真诚。”又气呼呼对我说,“兰泽,你好大的胆子,这种事也敢瞒得我们丝毫不知。”
海棠来劝,“要我说,合该请那位陆二公子来此讲清楚。二位公子也好帮五姑娘相看相看。”
“相看?不告他诱拐就不错了。”
三兄相劝,“阿兄,你要是告了,不也委屈了咱家朝朝嘛。”
两位兄长越聊越没耐心。
三兄带长兄去了竹苑相商。
海棠拿出她的琴来与我合奏。
“你的琴技不减,反倒是我越来越退步。”
“哪里就差了,不过是我为生活所困,不得不每日弹奏,而你自在凭心。”
怕惹两位兄长心烦,我提议到我房中聊琴谱。
一进屋,海棠就被屏风上绣着“大漠孤烟直”的景象吸引。
“你也喜欢?”
“这番磅礴景象,怕是海棠此生都无缘相见了。”
“怎么会呢?心之所向,皆能所愿。”
海棠再一次笑而不语。
“那儿怎么有这般多竹子。”
“是我三兄的院子,他喜爱画竹。”
话出口才发现海棠手绢上绣着翠竹。
我拉她去竹苑,“毕竟是你三兄的住处,我这么去不太好吧。”
“没关系,咱们去书房而已,而且三兄都说了今日元良阿兄会买笔墨回来的。我只是陪我去挑选而已。”
又想起来三兄的笔还在我房里,“竹栀竹薇你俩去取三兄给我的笔,顺带把我房里留得澄泥砚拿来。”
“姑娘自己都不舍得用,怎么想起来给三公子了。”
“那三兄不也是为了我才留在菊园的嘛。”
“这倒是。”
“你俩把仅有的三个澄泥砚都拿来,另两个给长兄和次兄,把原本的匣子也拿上,方便阿兄带走。”
“是。”
“快去快回,免得我俩被发现挨罚。”
“知道啦,姑娘。”
海棠戳戳我,“你还担心挨罚呀。”
“你是不知道,说是我兄长,简直跟多了俩爹似的,可啰嗦了。”
刚说完就被人揪住后脖颈。
“阿兄,朝朝嫌我俩烦。”
“说你呢。”
“欸,这就撇清干系了。”
“对了、你跟他约了什么时辰?”
“未时三刻。”
我好奇,“谁啊?”
“求亲之人啊。”
被怼到缄口不言。
他俩现在才疑惑,“你俩怎么来这儿了?”
三兄松手,“探听消息来了?”
“我至于吗?海棠喜欢翠竹,我看她连绢上绣得都是竹子,所以就带她过来赏赏景。谁知你俩谈得这么快。”
“真不是来偷听的?”
“我才不用呢,你俩只会担心我被欺负。”
看到竹栀竹薇来。
“拿来了?”
先拿出的是三兄写到狼毫都消磨了的旧笔。
“我当是什么呢。”
满眼写着失望。
“清晨不是为了找借口才拿给我的嘛。”
“那你就原样送来?我犹记得父伯送你了一套上好的笔墨。”
“这不是给你送来了嘛。”
拿出澄泥砚的时候,三兄跟个幼童似的。
长兄不说,眼里也都是羡慕。
“这是长兄和次兄的,反正我留着也没什么用。”
“谁说没用?”
三兄新买的笔墨都给我备了一份。
“刚巧缺了砚台,你可巧就送来了。”
“三兄,看在这份礼,可否能求得你墨宝一张?”
“想要什么?”
我碰碰海棠,“你喜欢哪幅?”
“桌上这张未作完的就很不错。”
“那三兄画完,送给海棠好不好?”
“行。看在澄泥砚的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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