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修远忙坐进水里,单臂揽我入怀,腿垫在下面,然后轻拍我后背。
“好些了吗?”
我点头。
缓和一阵,我气他的自作主张,“干嘛?”
“明明手脚冰凉,还只为我着想。”
“那你劝我就是了,干嘛还、还如此?”
“放心,我什么都不做,君臣都能共沐,男女也能同浴,咱们可是双方父母签订下的婚书,即使还未成婚,也不算逾矩。”
我灵机一动,“现下,若我大喊一声,是不是不太好?”
他立即封唇堵住。
“好啊,我不介意,反正你动一次口,我也随着动。”
“陆修远!”
我扬起的手被他紧扣在后腰,后背与浴桶不断摩擦,而他察觉后用手掌护住,脸颊贴近,鼻尖磨蹭着我的。
停顿后我才发现陆修远肩头有伤。
他抚摸着我手,“没事。”
“是与我摔下马那次?”
看神色,定然是了。
那晚他居然忍瞒着伤护我去澄县。
“原来不是我迷药下的好,而是你本就受了伤。”
我低头反思自己那天的言行。
陆修远误以为我哭了。
俯身靠近,斜着脑袋观察我神情。
“不哭不哭,真的不疼,一点都不疼,都好了。”
那么深的伤痕,怎么可能不疼?
我伸手揽住他脖子,靠近亲吻他伤痕,顺势倚靠着胸膛,搭在他身前的手能明显感知他心跳。
我闭目养神,他却拿桌上的香水、茶水来分散注意。
抬眼,他脸颊和耳朵通红,上手确实能感受到温度差。
我冰凉的手与他的体温形成鲜明对比。
他拉着我手,放进水中,不断搓揉。
“是不是在软榻上着了凉?”
我摇头,“被风吹凉的。”
出来时异常尴尬,我背过身等他,而他却先把我抱了出来。
隔着屏风,我们同时更衣。
竹薇一进来看见。满地水渍,仰着脑袋疑惑,“东厢房漏水吗?”
我不语,只一味更衣。
陆修远清嗓,“是我不小心打翻了木桶。”
“难怪呢,没事儿我与姐姐清理就是了。”
竹栀憋笑,“这儿有我们,姑娘和二公子去西厢房就好。”
“不是说你房中没有换洗衣裳吗?”
“我也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
等等。
邵康虽回京了,“郭敞还在呢。”
他笑笑。
“方才他进屋了?”
“放心,你在我怀里,隔着屏风他更看不见。”
我转身到床边,脱了鞋就要躺下歇息。
“困了?”
我回答,“累了。”
他摇晃我袖口,“好朝朝,别气嘛。”
“没生气,就是累了,想要歇息。”
他凑过来,我忙推开。
“那有软榻。”
夜里他几次主动找我聊天。
我都没理。
清晨醒来,见他不在,我先更衣。
他轻叩房门,我以为是竹栀“进。”
刚推开门,他即刻关上。
他在外来回踱步,直到我梳头他才再次叩门。
“方才我……”
搬来凳子,拉他坐下。
“帮我梳头。”
我们的尴尬持续到返回京城的马车上。
“方才我只是恰巧,不小心,不过什么都没看见,真的,什么都没看见。”
还从没见过这样的他,“看来我要做些什么,才能让你忘掉。”
“脑海里都是刚才的情景,怎么忘?”
我看着陆修远,“闭眼。”
他照做。
我双臂穿过他腰间,紧紧拥抱着他,“今日宴席还要你陪,清晨阿姊传来口信,说她将要出嫁,要在家中准备,不便去宴席。”
“兄长们呢?”
“说有事耽误,赶得及会来的。”
我与陆修远携手共进,到国公书房相见。
“早听闻你蕙质兰心,那日大理寺初见便笃定你是个难得的好孩子。”
我行跪拜大礼。
“这是做什么?”国公起身忙让身旁的陆修远“快扶朝朝起来呀”。
“感谢国公成全我们祖孙道别。”
在我叩谢后,国公爷双手相扶。
“你祖父是我师父,当年朝中“风光霁月”就是形容阮相和你祖父的。”
落座后,下人上茶。
百合花茶?
“今日你能来我和他母亲都欢喜得很。家中园景还算能入眼,上次来你也不曾转过,午后才宴客,远儿,也该带朝朝去你房中看看。”
怎么比当初韵蝶姐姐来家中还要顺利?
陆修远一家都这么好说话吗?
下人举止也很得体,看来国公夫人治下十分严谨。
“先去母亲那吧,兄嫂和睿儿早在那等着了。”
“见过国公夫人、世子、世子妃。”
我一行过礼。
朵薇阿姊就起身了。
小世孙抢先拉住我手,给我看风筝。
“朝朝小姨,那个风筝睿儿拿回来放了好高好高,收不回来了,阿爷忙,叔父做好,舅父又绘了一模一样的送我。”
“喜欢吗?”
“但之前那个我带它去过许多地方,这个新做的就只在家中放飞过,总觉得缺了什么。”
“以前去过的地方,也会一直记在你心里,以后带它再去新的地方,就有了新的记忆,是不是?”
孩子若有所思,随后笑了。
“睿儿,乳娘带你到外面去放风筝,祖阿娘有话和你朝朝小姨说。”
国公夫人询问,“小姨?”
陆修远蹲下和孩子说,“睿儿喜不喜欢朝朝小姨?”
“喜欢。”
“叔父和小姨定亲了,日后小姨是要嫁给叔父,睿儿以后是要叫婶母的,所以不能再叫小姨了。”
孩子回头看向我。
软糯糯的小奶音问我,“那叫婶母?”
朵薇阿姊拍了拍陆修远,“以后是要改口的,但如今叫小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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