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 14 章

许云容这边是满脑子的莫名其妙,另一边季清妍则是一肚子的气闷加委屈。

她今日特意早早起床,辛苦打扮,又想法子甩开许云容,就是期望能在夏凉寺偶遇英俊潇洒的太子殿下。

谁想在夏凉寺又是烧香磕头,又是占卜游览,走的脚指都磨破了,别说太子了,连个侍卫的影子都没见到。

她犹不死心,又在夏凉寺附近的山上转悠了两个多时辰,仍是一无所获,忍气吞声回到行宫时已是太阳落山了,听下人们说许云容去山上游玩未归,也不在意,匆匆吃了几口饭便躺回床上,因小腿又酸又胀,脚指处磨破的伤口也火辣辣地疼,季清妍不敢使唤行宫的人,只让跟来的小丫鬟替自己揉捏,心里则是又气又愧,不甘心到了极点,心想明日便能下山了,错过这次,恐怕再无机会了。

许云容回到行宫时已是亥时,远远地已望见青卫正立在院门处等她,这满腹的疑惑与不安通通化成了埋怨,不由委屈道:“早起便开始找你,怎么也寻不见,你到底是去哪了?”

青卫见许云容眼圈都红了,不由也慌了,忙道:“并没有去哪里,天刚亮就被石师傅叫了去,说要考校我的功夫,我从回来也是等你到现在呢!”

“我算是看出来了,这一遇到旧主,你便把我忘了,枉自同你好了一场。”

青卫苦笑:“这是说得哪里话,我担心的可是饭都没吃一口呢!”

此时许云容却已想通了些,叹道:“罢了,明日我们早些下山,从此谁也别招惹谁了,你去用饭吧,我要睡了。”

青卫听了纳闷,这是招惹了谁,还是被谁招惹了?

夜晚的夏凉山依旧宁静凉爽,奈何有人纠结有人忧愁,一个两个的都失了眠。

季清妍思量了半夜,凌晨时分才睡着,天刚蒙蒙亮便被许云容叫醒,说是要下山,不由失望道:“怎么这般着急,这山上有老虎不成?”

许云容道:“早起天气凉快,且我们耽误了两日,家里不定多着急呢!”

季清妍不好反驳,只得收拾了动身。

离开行宫时只有蔡总管露了个面,并未见到其他人。

许云容暗暗松了口气,拉着季清妍匆匆离开,仿佛后面有鬼似的。

因两人都无心再观赏风景,是以过了崎岖路段后便雇了马车下山,到达山脚的河沟时,果然远远望见许晋卿正在河对面来回踱步,显然已等候多时,河上的石桥前日被雨水冲毁了一部分,已修得差不多了,几个匠人正在做最后的完善。

见她二人终于下山,许晋卿长长松了一口气,打着手势让她们等待一会儿。

许云容也回以手势表示明白,让车夫寻了个树荫将马车停好,依旧同季清妍回马车里等。

等了约有一盏茶的功夫,季清妍忽闻一阵马蹄声响,撩起轿帘一看,却是太子霍昀带着一队侍卫骑马赶来,也在桥头停下。

季清妍心又砰砰跳了起来,目不转睛地看着,只见霍昀似是等得不耐,回头吩咐了什么,那些侍卫便纷纷下了马,一拥而上帮忙修补桥面。

此时霍昀独自立在桥头,河对面的许晋卿则专心察看水势并没有注意这边,许云容想是昨夜没睡好,已靠着轿壁睡着了。

季清妍内心斗争了一番,终是悄悄下了马车,慢慢走至桥头,微笑行礼道:“民女见过太子殿下。”

霍昀本在低头思索一件公事,闻听有人说话吃了一惊,抬头一看是季清妍,不由下意识地回头看向许云容所在的马车,见车帘紧闭方稍稍放心,点了点头并未说话。

季清妍脸色微红,轻声道:“前日忽降大雨,我们几人多亏殿下收留,否则怕是要冻死在这山上,救命之恩,还未亲向殿下道谢,心里十分不过意,幸在此偶遇殿下,才斗胆前来,殿下勿怪。”

霍昀眼睛依旧望着桥面,笑意未达眼底,只道:“些许小事,不必挂怀。”

季清妍提起来的一颗心稍稍落了落,虽觉着有些意犹未尽,又担心话说多了显得不矜持,便行了一礼后退到了一边。

不想这一幕被站在河对岸的安惠郡主看个正着。

要说这安惠郡主,也难怪霍昀不理她,简直是个‘缠人精’,这不听说时时刻刻念着的表哥两日未回,便又巴巴地找了来。

因行至桥边堵住,便下了马车边等边随意走动,忽见河对面霍昀骑马而来,不由喜笑颜开,扬起手绢冲着对岸一阵挥舞,无奈对面毫无察觉。

正失望之际,却见一个面生的姑娘走来同霍昀交谈,不由气得跺脚,心想哪里来的狐媚子,也配同表哥说话,今日遇见我,倒要让你知道知道什么是自知之明!

一时桥面铺好,霍昀带着侍卫们上马绝尘而去,不见踪影,季清妍方心事重重走向马车,忽听背后有人一声娇叱:“站住!”

季清妍吓了一跳,回头仔细一看,竟是那日在六榕斋见过的安惠郡主,身后仍旧是十几个侍女仆人,个个脸色不善。

这阵势令季清妍有些不知所措,看对方气势汹汹,心下先怯了,不明白这位郡主为何叫住自己。

安惠上上下下将季清妍打量了一遭,心道不过是庸脂俗粉罢了,不自量力!随即仰头高声道:“你是京城的?哪家的姑娘?”

“您有何事,我与姑娘素不相识……”

季清妍话未说完,便有侍女尖声道:“大胆,什么姑娘不姑娘的,这是安惠郡主,还不快行礼!”

季清妍被斥得脸色通红,只得忍气道:“见过郡主,我只是来此游玩,自认并未有冒犯郡主之处,还请郡主不要为难。”

安惠郡主冷笑一声,走近了几步道:“你也值得为难么?本郡主是好心,只想提醒你一句,不要小小年纪就想着攀龙附凤,若果真想要荣华富贵,还不如来求我来的快些。”

季清妍低头咬唇,脸色由红转白,强忍着眼泪才没有掉下来,样子煞是可怜。

安惠郡主则轻蔑地笑了笑,转身欲走,却一眼瞥见了站在马车旁的青卫,一时觉得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不由边走边苦苦思索。

这时只顾观看水势的许晋卿也到了,正好与安惠郡主一行人擦肩而过。

男人家粗心,也没注意到季清妍的异样,只问道:“阿容呢,阿容,快下来罢!”

青卫将许云容唤起,扶下马车,许晋卿便唠叨开了:“真真后悔不听你嫂子之言,从今往后,说破天我也不带你们出门了!”

许云容道:“这也不能全怪我们,还是天公不作美。”

许来卿低声道:“你们这两日是宿在行宫还是借宿寺内?那日有太子的侍卫上门,可把我吓了一跳,若不是知道太子为人磊落,山路又实在难走,可不敢让你们留在山上。”

季清妍已尽力平静了些,笑道:“许大哥放心,我们虽宿在行宫,这两日太子都不曾露面的。”

“那便好,回去了莫说在山上留宿过,只说因雨大桥断,在庄子上过了两夜。

于是许云容、季清妍换乘了家中马车,仍是由许晋卿、青卫骑马护着回城。

回去的路上,许云容和季清妍都有些沉默,其实许云容一向睡眠轻浅,何况是在马车上,季清妍悄悄下去时她便察觉到了,还当只是下去走走,醒了一瞬便又迷糊了过去。

直到安惠郡主的那一声娇叱,令许云容猛地清醒过来。

许云容虽心眼实,却不傻,且是个绝顶聪明之人,隔着马车听到安惠郡主说到“攀龙附凤”、“荣华富贵”等语,便猜到了些许前因后果。

她倒没有因此瞧不起季清妍的意思,那太子霍昀不说身份是万人之上,单论风度、相貌也是超尘拔俗,别人远远不及的。

再说人追求荣华乃是本能,谁不想过得比别人好呢!

但许云容自己是不屑于如此的,虽昨日霍昀频频示好,但她已下定决心,回家后便安静待着,能不出门则不出门。

她有个不同于众人的傻念头:好的东西人人都想要,注定不能单单属于一人,再说自己这种淡泊疏懒的性子,更不会与人勾心争抢,只会被人吃得渣都不剩。

她虽为弱小女子,却也不想总拘于四方院中,闲时常常胡想,日后嫁个能相敬相爱的夫君,过简单朴实的日子,积攒些银钱,也走一走江南,看一看春水画船,听一听雨声潮头,亲自验证一下那些话本游记里写的故事。

当然这些终究只是心愿,但即使一辈子粗茶淡饭,许云容也不会肖想那深宫高墙。

安惠郡主直到过了北城门才猛然记起,方才觉得眼熟的那个侍女,不就是几年前在郊外皇庄上,护着那个冒犯自己的小丫头的那个人吗,这么说,当年那个长得十分漂亮的小丫头……

“停下!”安惠郡主突然喝道。

侍女吓了一跳,连忙问道:“郡主,您要什么?”

“去问问派出去的人,跟的怎么样了。”

侍女答应一声,起身下了车,不一会儿回转,在安惠郡主耳边低语了几句。

安惠听了思索道:“许家,季家……不过是小门小户,顶多算个中等官宦之家,到底是使了什么手段才巴上了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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