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时间宝贵着，阿羽离不开我。这种法术只有祭司能学会，再说，就算我愿意越俎代庖，有人也不愿意听”苏清灵戏谑地看着她。
凌风枝轻“啧”了一声：“你这人真狭促。”
“你肚子里那点墨水，少得可怜，别卖弄了。”苏清灵笑骂着往她背上打了一把。
“这是污蔑，你看，墨水多多的。”凌风枝认真地拍了拍自己微微突出的Q弹小肚子。
苏清灵哈哈大笑，拉她起身：“走，饭该好了，到我家吃墨水去。”
………
酒足饭饱后，凌风枝回到家，半瘫在沙发上，从兜里掏出那张……嗯，烂纸。
字迹好糊。什么破字，不认识，不看。
她把纸塞回兜里。
突然，凌风枝想起来，这个法术可以让她找到悲的位置，陆明枫也是悲，也就是说……
某人叹了口气，认命地又把那张纸掏出来。
真的，其实一点都不难，就比甲骨文复杂一丢丢而已。
半个小时后，凌风枝放弃了。
算了，他爱在哪呆着就在哪呆着去吧，我尽力了。
Three days later……
不能说风枝已经把这件事忘记，只能说她忘记还有一张纸在外套口袋里了。
那天，当凌风枝把冲浪预备队（一桶待洗衣物）哐嘡倒进洗衣机里的时候，一张破破烂烂的纸突然从衣服里挣扎着飞了出来。
一张纸有四个角，如果上面两个算手，下面两个算脚的话，那么这张纸现在在她脸上刮刮蹭蹭的动作，应该是在拳打脚踢……
“今年果然怪，纸都能成精”凌风枝伸手，将它从脸上拎开。
“喂，听到懂人话吗？”她说着，甩了甩那张纸，让它安分点。
这纸仗着自己是天道使者（之一），从被创造以来作威作福，神气惯了，怎么受得了被这样对待。
当即更加剧烈地反抗起来。
“再晃你就要碎了。”凌风枝指了指它身上那些越来越长的裂缝，好心提醒道。
那张纸僵住了，半晌，以一种忍辱负重的姿态，平整地躺在凌风枝的手上，连卷都不敢卷一下。
完了，夭寿了。
它身体虽然不敢动，却仍纸残志坚地控诉着凌风枝：“都怪你这个臭女人，我活了三千多年，从来没被人折过，你，在一天内折了我三次，三次！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我不再是一张平整的纸了！整整三次，就算压平，折痕也不会消失的，这下好了，所有纸都知道我被人折过了，它们都会看不起我的，从今往后，我只能做一张见不得纸的纸，在阴暗潮湿的角落里了此残生！！”
它说着，竟然隐隐有哽咽声。
凌风枝很为难：“这……我折的时候你也没说啊”
不说还好，一说这事它更来气了：“是我不想说吗，我是那种随便被人折的纸吗，我族不擅灵力，就算是族里最天才的纸，每次想要变成拟人态，都要等上一天，呜呜呜，我明明当初说什么都不肯来的，那个陆明枫灭了悲相一脉的事在族里传疯了，都说蛇鼠一窝，你肯定也好不到哪去。”
凌风枝愣了一下：“陆明枫他……他杀了……”
十分应景的，一阵哀嚎从那张纸传来：“天理不容，杀纸偿命啊，悲相他们做错了什么，引来毁身之祸！”
风枝敏锐地抓住关键词——“杀纸偿命”？也就是说陆明枫杀的不是人，是纸……
她松了口气。
那张纸觉察到她的情绪变化，越发愤怒起来：“你什么意思，纸的命就不是命？”
“没有，没有。我是想说，也许，那个什么……额，你的朋友们，没死呢。陆明枫把那些纸上的内容默下来了。”
“真的？还好，至少把命保住了，可惜灵气估计亏损了大半，又要重新修炼了。”纸的怒气稍稍平息，身体也松弛了下来。
凌风枝看着它，犹豫着问道：“能请你帮个忙吗？”
“我知道～你想学我记载的法术，可惜脑子不够对不对？要我说你还是放弃吧，就你那文盲样，斗大的字你识一个吗？”纸得意地哼哼唧唧。
凌风枝面无表情地把它拎到洗衣机口上方：“既然没有用，那就把你绞了吧。”
纸正要挣扎，想到自己身上的裂隙，又硬生生忍住了：“你做这种事，就不怕被天道反噬吗！”
凌风枝轻笑，声音里带着嘲弄：“我又没用法术。”
不等它答话，风枝好像想起了什么，把纸拿开，关上洗衣机门：“算了，还是不要糟蹋衣服了，我直接把你撕掉不就好了。”
那张纸听到这话，吓得直打寒颤，知道自己碰到了个硬茬：“神女大人，我错了、我错了，饶了我吧！”
“饶了你……好呀，你身上写的是些什么东西，读给我听听？”凌风枝笑着看它。
纸族是天道卜术结果的载体，多少人对他们趋之若鹜，一旦到手，那都是沐浴焚香，静心研读，百般呵护，指不定还要供于宗庙、虔诚祷告、代代相传。
多少年下来，自我认同感那是越来越高了，觉得天道之下，唯我独尊。如今竟然还要给她读出来，好像它是什么茶余饭后的消遣。
岂有此理！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为了活命，它还是读了。
凌风枝笑盈盈地听着它咬牙切齿的声音，颇为好玩。
断断续续听了几遍，她又依葫芦画瓢练了一下午，算是入门，已经能感受到方圆十公里内悲的位置了。
因为连结程度不同，有些悲已经能看清面容了，有些还只能勉强显示名字。
至于陆明枫……
在离凌风枝不到一公里的地方。
……
她的心绪有点乱。
风枝抓了抓头发，他没有回去吗？还是说他只是刚好要回来？
那张纸的灵力快耗尽了，现在躺在茶几上装死，偶尔扑腾几下。
她没有理会，坐在沙发上等了半个小时，陆明枫的坐标几乎没有移动。
他不回来了吗？
凌风枝拿上钥匙出了门，术法只能提供方位和大致的距离，不能告诉她要不要在下个路口左转50米
她绕了不少路，还踩踏了几块草坪，位置都快和陆明枫重合了也没看见人影。
凌风枝环顾四周，一处不算大的僻静空地，背后是一堵墙，旁边是树、草丛和灌木，明亮的光线被阻滞在这里。可惜接近深秋，徒有暖色，没有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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