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宫远徵这么心急如焚是为何,内心开始慌乱起来,只能使出轻功去追,却还是落后一步。
远处,一枚暗器射来,破空声将夜色打破碎,也将粥碗打碎。
宫尚角一惊之余,瞬间恢复冷静,捏起桌面一块瓷碗的碎片,用足内力,朝暗袭处甩去。
动作快如闪电,一向敏锐的黎清鸢看到了那抹闪光,慌张的大喊出声
“宫尚角不要!”
可是晚了,宫远徵痛苦倒地,头上的响铃落在地上叮叮作响,镇的黎清鸢心脏都停止跳动,这一瞬间仿佛有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揪住了她的心,连呼吸都停止了。
随着宫远徵到地,黎清鸢变得慌乱不已,脚下落空,整个人扑在了台阶之上,发上的昙花簪子掉落在地碎了一地,一头墨发垂了下来
她不顾手掌和腿上的擦伤,狼狈地爬到宫远徵的身边,看见瓷碗碎片插在他靠近心脉的命门上,她不敢去碰他,手不住地发抖,眼泪控制不住地落下。
“来人啊!!!”
宫远徵呼吸急促,躺在地上咬牙坚持,满脸痛苦之色,被击中的位置是一个命门。
“哥……粥里有剧毒…”
黎清鸢眼眸狠厉带着强烈的杀意向不远处的上官浅射了过去。
宫尚角也回头望着镇定自若的上官浅。只见她拿起从锅里盛的另一碗粥,淡定地喝了下去。
宫尚角脸上害怕的神情不亚于黎清鸢。
“快点,把远徵送去医馆!”
很快宫远徵被送到医馆,他躺在木板床上,上衣被剪开。两个大夫围着,他们看着心口的那个瓷片,插得很深,都不敢摘取。两个大夫面面相觑,一人神色凝重:“这个位置……是经脉命门,稍有不慎……”
另一人吸了口冷气:“这么深……能摘取吗……不如等宫二先生过来定夺?或者请月长老过来看看?”
“你们都给我滚出去!”
赶到的黎清鸢直冲屋内,也听到了几人口中说的话,眼眸狠厉的向几人扫去,大夫面面相觑,在黎清鸢狠厉的压迫下,只能全部撤退。
黎清鸢上前跪坐在宫远徵身侧,拿起一旁的匕首,二话不说向自己的手掌割去,鲜血直流,滴在宫远徴的唇上,流入他的口中。
宫远徵面色苍白,勉强唤出口。
“阿……阿鸢”
少女的脸上一片疼惜,眸中含泪声音哽咽
“有我在,你不会死。”
“喝下我的血液,你会好起来的。”
宫远徵倔犟的扭过去头,他不愿看到他的阿鸢为了他而伤害自己,黎清鸢蹙眉伸出她的右手,捏紧他的双腮,将他的脸颊扳了过来,血液向他的唇间流入。
少女泪光楚楚的望着他,语气带着严厉。
“不管你愿不愿意,我的手掌已经流血了,你必须给我喝下去。”
他的阿鸢从未如此严厉的对他说过话,只能认命般的将他口中的血液吞下,血液的味道没有任何腥味,是香甜的,随着血液流动流入他的任督二脉、五脏六腑,最后心脏处渐渐生出暖意。
宫远徵望着脸色苍白的黎清鸢,心里五味杂陈
胸口处的碎片被黎清鸢拿着镊子夹了起来,血液洒了她一脸,她又将还在流着血液的手放在他的胸膛之上,血液滴入他的伤口处,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
伤口好治,可内伤不好治。
黎清鸢垂眸看着自己受伤的手掌,轻轻抚了一下,伤口快速愈合。
宫远徵在拔出碎片的时候已经昏睡了过去,这时宫尚角满脸忧伤的打开房门走了进来,看到昏睡过去的宫远徵心中不是滋味,眼眸撇到黎清鸢脸上沾染的点点血迹,从怀中拿出一块巾帕递给了她。
黎清鸢看着他手中的巾帕,抬眸淡漠的望了他一眼,最终接了过去擦试着脸颊,一边擦一边说着话,只不过声音极其的冷淡
“阿徵的伤口已经愈合了,可内伤不好治。”
宫尚角明白过来,上前坐在床边,握着宫远徵的手给他输送内力。
脸上的血迹擦拭干净后,将手中的巾帕扔在地上,黎清鸢神色淡漠的望着他,言语间带着讥讽嘲笑。
“他满头的小铃铛,叮咛作响,宫尚角你是真的一点儿都没听到啊。”
宫尚角垂下眼眸,沉默不语,眼底一片忧伤
呵,宫尚角你终究还是动了心。
黎清鸢冷声一笑,眸子里没有半点温度,仿佛在看一个死物,言语间更是不带一丝情感。
“你可听过:温柔刀,刀刀割人性命。”
“你可听过:衣不如新,人不如旧。”
“你可听过:在哥哥心中我永远不如朗弟弟。”
“所以,宫尚角,阿徵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
听到黎清鸢这样质问自己,宫尚角神色黯然,眼框微红,呢喃出声
“他是我的弟弟。”
呵,弟弟?
少女苦涩一笑,垂下眼眸,自顾自说
“阿徵是被你亲手带大,但你给他带来的身心痛苦也不计其数,宫尚角我问你,你该拿什么来偿还?”
“那日我告诫过你,往事不可追,可如今你做了什么,你差点亲手害死了你的弟弟!”
黎清鸢抬眸向宫尚角射了过去,眼尾猩红,眸中含泪,又带着强烈的杀意。
“我说过谁都不可以伤害我的阿徴,包括你我在内,可如今,我真的想杀了你。”
“若不是,杀了你,我的阿徵会伤心难过,宫门会乱,今日你就会死于我手。”
少女闭了闭眼,深呼吸一口气,绝美的容颜上滑落下一丝伤心的泪珠,内心强烈的压制住了那股杀意。
宫尚角,你始终是欠阿徴一句道歉。
宫尚角满脸的愧悔,他怎会不懂黎清鸢的心思,刚刚她眼中的杀意,是真的起了杀心。
方才的那股杀意连门外的金复也感受到了,他不敢踏入房门半步,只能在门外小心翼翼的汇报着:“公……公子,刚侍卫来报,宫子羽出宫门了,还带着云为衫。”
宫尚角轻抬眼皮眸中带着锋利看向了门口
“盯紧云为衫,如果我猜得没错,那张看不见的网就快要收了。我这里走不开,你快去安排。、
“哥,你去吧,还有阿鸢在这呢。”
一道微弱的声音响起,黎清鸢赶紧向他凑去,担忧的望着他。
宫尚角垂眸有些犹豫。
宫远徵:“你去羽宫,等他们回来,现场和他们对峙。否则他们又要抵赖……”
宫尚角抬眸望向了黎清鸢,只见她微微点头,宫尚角起身下令。
“派人严密保护医馆,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入。”
行至门口,宫尚角修长的身影停下脚步,回头望着宫远徴。
“远徵弟弟,你不是替身,你做的龙形花灯我很喜欢。”
闻言,黎清鸢抬眸,心中的恨意退去了不少。
宫远徵眸子微微一亮,看着哥哥离去的背心,脸上一片释然。
阿鸢说的没错,他真的不是替身。
宫尚角走后,黎清鸢身子有些撑不住了,身子一软脸色惨白的躺在了宫远徵的身侧,闭上了眼眸。
宫远徵心中一惊,想要挣扎着起身,虚弱的黎清鸢伸手握住了他的手,他才放心的又躺了回去,少女音色有气无力的诉说着。
“阿徵……我没事,只是累了,想睡会。”
“我睡会便好,我保证明日给你一个活蹦乱跳的阿鸢……”
话落虚弱的少女迅速进入睡眠,宫远徵侧头望着她,她的脸颊苍白,一股疲惫之意,少年不放心的伸出手探了探她的脉搏,强而有力,大概是太过疲惫了。
宫远徵替她掖了掖被子,侧身将她搂入怀中闭上了眼眸,他的伤已经好了,就是身体有些虚弱。
夜深人静,星月暗淡,漆黑一片的宅院里,愈发冷冷清清,只有廊檐下的几只灯笼在夜色里泛着幽光,底端垂坠的流苏随风轻轻摇曳,映照着近处的花草树木,显得影影绰绰,分外萧瑟。
今夜,不仅惊艳了宫远徵,也吓坏了黎清鸢,因此也注定了今晚不同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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