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第一次,便有第二次。
自那日后,林晏和经常去Sing with me听叶疏云唱歌,但他不是每次特意点歌,一是他不清楚叶疏云分成多少,二是不想让叶疏云觉得,他这样做是为了能让叶疏云早日还清欠款。
两人心照不宣,谁也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
叶疏云忙得要死,林晏和闲得发慌,他甚至开始认真思考季夏的话,结婚生子是人生必经之路,不结婚不生娃,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多冷清寂寞。
有的人,老婆孩子热炕头;有的人,灯红酒绿到日上三竿。
又是一年春节,林晏和跟叶疏云商量回F市的事。
林晏和说:“疏云,春节你哪几天有空?要准备回家了。”
叶疏云说:“你决定。”
林晏和不想回家待那么多天:“像去年那样,年三十回去,年初三返程。”
叶疏云:“好的。”
林晏和想到那个逃避了一年多的问题,烦闷道:“这次回去,他们肯定问我们什么时候办婚礼,怎么办?”
“最少要摆多少席?”叶疏云问,他没有朋友,不想让同事知道,完全可以不邀请任何人。
“至少凑十席。”林晏和估摸着道,“我爸妈很重视。”
“顶多拖到暑假?”
“是。”林晏和想过很多理由,要么是之前用过的,要么不太站得住脚,假如林晨和季夏强硬起来,他不好为了这事跟父母翻脸,“可能要委屈你了。”
叶疏云寄人篱下,处境被动,况且这件事是他和林晏和欺瞒在先,不得不想办法圆谎。
万一被林晨和季夏知晓真相,会不会影响他的工作……
“我……”叶疏云六神无主,“听你安排,只是我真的没有朋友可邀请,以你为主就行。”
“这样,先答应他们,找几家酒店看看环境,不合适就不订,或者订了之后退订金。”林晏和说,办婚礼是件麻烦事,不仅要订酒店,还得跟叶疏云拍婚纱照,“离暑假还早,说不定有临时安排,可以取消。”
“希望吧。”叶疏云说,“如果真的要办,酒席钱怎么算?”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全出。”林晏和说,既然林晨和季夏执意让他办,这钱自然要找他们俩报销,“你不用觉得不公平。我不想办,又不能违背父母的意思,就当满足他们的愿望。”
“好。”叶疏云没有闲钱,总不能打肿脸充胖子,死要面子活受罪。
大年三十早上,林晏和和叶疏云贴好春联、关好门窗后启程。
回到林家,叶疏云和季夏准备午餐。季夏说:“疏云,工作很忙吗?一年没见,你是不是瘦了?”
叶疏云说:“是。学校任务多,工作做不完还得带回家,所以一直没时间回来。”
季夏说:“工作要紧,身体更要紧。晏和平时有没有炖汤给你补补?”
“有,晏和做菜很有营养,可能是我吸收不好。”叶疏云最近没少吃林晏和做的菜,丰盛美味,体重反而比暑假时轻了。
不知是否年过三十,加上长期药物作用,近几月,叶疏云时常感到疲惫,下班开车回家,等红绿灯时竟走神,惹得后面的车辆狂按喇叭,原来是他没注意到红灯变绿灯。
“尽量抽些时间多锻炼,别累坏身体。”季夏说,先前她计较林晏和和叶疏云不办婚礼,现在一看,叶疏云的确劳累,难怪婚事一拖再拖。
午饭,林晨再度问起酒席的事:“晏和,你们结婚快两年了,是时候办婚礼了吧?”
林晏和说:“爸,我和疏云商量过,打算这几日看看酒店环境,如果能订下来,暑假办。”
林晨显然很满意:“嗯,有计划就好。要不要我和你妈一起去?”
林晏和说:“我跟疏云先找几家看看,等基本确定了,你们再给意见。”
季夏说:“我们之前出去吃饭,物色过几家,环境和出品都不错。比如喜悦、君悦、香格里拉、半岛、兰庭,你们抽空去看看。”
“好,我记住了。”林晏和说。
季夏问:“婚纱照你们在这拍还是在G市拍?”
叶疏云说:“G市吧,那边比较方便。”
季夏说:“疏云,你得吃胖点,拍照才上镜。”
叶疏云应道:“嗯,我努力。”
林晏和给叶疏云夹了几个饺子:“多吃点。”
林晏和发现,放寒假后,叶疏云略显疲态。往常休息日,叶疏云九点左右出门,半夜才回来。这次寒假,叶疏云一反常态,有几次睡到十一点多,林晏和看到他睡眼朦胧地从房间里出来。
林晏和说:“我准备做饭,你要在这里吃吗?”
叶疏云没睡够,头有点晕:“哦……好。”
吃饭时,叶疏云神不守舍,昏昏欲睡。
林晏和问:“你是不是不舒服?要我陪你去医院吗?”
叶疏云说:“不用,我睡眠不好,有点累。”
林晏和想到叶疏云在三个不同的工作地点来回奔波,自己帮不上忙,唯有言语表达关心:“注意身体,不要太劳累,容易熬出病。”
“谢谢。”叶疏云自知近期身体不佳,打算找时间去医院,他大概能猜出原因,却无法预估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需要我帮忙就说,别一个人硬撑。”林晏和说,叶疏云独自打拼不易,帮叶疏云对他来说是举手之劳。
“谢谢,不过暂时不用。”
吃过午饭,林晏和和叶疏云出门,说是去看酒店。
林晏和找了间咖啡厅坐下,说:“我们上网查查这几间酒店的环境和评价,外面太冷,选好再去现场。”
叶疏云:“好。”
“你查喜悦和君悦,我查另外那三间。”
叶疏云通过APP查询,仔细翻看婚宴菜单和客户评价,说:“君悦离家里近,环境比喜悦好;喜悦的出品比君悦好。”
“我想过了,我们两个大男人,不搞接亲仪式,开席前简单说几句就行。”林晏和说,别说叶疏云,他也不想上台说那些场面话,有几个宾客愿意听?赶紧开席敬酒完事,“也不用家长上台发言,速战速决。”
“因为我们情况特殊吧?”叶疏云说,假戏麻烦,偏偏真做。
“不完全是。不想弄得太复杂,浪费时间。”
“嗯。”
“兰庭不错,你看看。”林晏和把手机递给叶疏云,“很多酒店的订金不能退,直接记在酒席里。兰庭能退一半,剩下的以储蓄卡形式消费。”
叶疏云看了兰庭的环境和评价,是林晏和喜欢的新中式风格,价格适中,好评颇多。
叶疏云说:“挺好的,我没意见。”
林晏和颔首:“好,待会儿回去,就说五间都去过,优先考虑兰庭,喜悦次之。如果能估算席数,明天就去预订。”
“好的。”
“其实选哪家都差不多,无非是现场布置多花心思,好看是好看,用完还得拆掉。”不是林晏和不重视仪式感,而是他和叶疏云明明是假结婚,越发往真的方向发展,叶疏云向来对他有所忌惮,他得把握好分寸,以免叶疏云误会。
“婚戒这些,怎么办?”叶疏云说,开弓没有回头箭,要做就要准备充分,不然显得草率。
“婚礼上用的,买便宜的对戒就行,贵的容易弄丢。”林晏和说,“这个倒好解释。”
“还有什么要注意的?”
“暂时想不到其他,回去问问我爸妈意见。”林晏和拿起陶瓷杯,喝了口澳白,见叶疏云那杯丝绒拿铁只喝了一点:“冷了不想喝吗?”
叶疏云平时会喝咖啡提神,今日却提不起劲。早餐吃了七分饱,然后坐车上高速;午餐在林晏和和季夏的叮嘱下,多吃了几只饺子,喝了一大碗汤,吃完感觉有些撑着。丝绒拿铁刚喝两口,更撑了,他怕再喝要吐。
“可能中午吃撑了。”叶疏云说,“有什么办法?”
“出去散散步?”林晏和说,晚上林晨下厨,一桌好菜,季夏肯定会让叶疏云多吃点,“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叶疏云那天跟林晏和一起吃午饭,没过几日,他去了一趟医院,之后一直在家休息。开学前再去李哲家补课,Sing with me那边请假了,没有另外找兼职,算是叶疏云难得空闲的一个寒假。一日三餐都是林晏和负责,不用他洗碗做家务,他如闲人一般,醒了吃,吃了睡,睡醒又吃,玩玩手机看看电视,快成懒虫了。
“就是有点撑。”叶疏云非常抱歉:“不好意思,最近总是麻烦你。”
“不麻烦。”林晏和隐隐感觉叶疏云跟刚认识时有所不同,叶疏云素来体魄强健,现在有种说不出的病弱感。
大过年的,他也不能问叶疏云,你是不是生病了。
林晏和说:“出去买点消食片。光散步,运动量不够。”
“好。”叶疏云看着那杯只喝了几口的丝绒拿铁,奶泡甜美绵密,口感丝滑细腻,比他买的临期打折的速溶咖啡好喝多了,可惜他实在喝不下,恐怕要浪费了。
“还想喝?”林晏和看出叶疏云心中所想,“要打包吗?不过凉了口感没那么好。”
叶疏云想了想,25块钱一杯呢,虽说不用他掏钱,但浪费粮食不是他的作风,说不定待会想喝。
叶疏云说:“打包吧。”
林晏和叫来服务员,用厚纸杯打包。
两人进了附近的商场闲逛,林晏和说:“晚上你要是吃不下,别勉强,拒绝就好。”
叶疏云说:“可是阿姨会给我夹菜。”
林晏和说:“没事,我夹走。”
叶疏云一年到头没吃几顿好的,那天医生问他,是不是经常在外面吃饭,很少自己煮,他说是的,医生说他有点营养不良,且身体不止一种毛病。
“我是不是快死了?”叶疏云问医生。
医生说:“那倒不至于,按时服药,调整作息饮食,还是比较易恢复的。”
哪有这么容易调整,叶疏云心想,他平时坚持锻炼,再熬两年应该不成问题。
“你们的厨艺很好,我很难管得住嘴。”叶疏云对林晏和道,同样是“会做饭”,他是为了“填饱肚子”,林家是为了“享受生活”。
林晏和说:“之前让你在家吃饭,你不愿意,吃个早餐也好。”
“白吃白住,多失礼。”叶疏云感激道:“你已经很照顾我了。”
“都是小事,以后有机会,你请我吃饭。”林晏和说,叶疏云是个不喜欢麻烦别人的人,他也不是事事斤斤计较要图回报的人,没有什么是吃顿饭不能解决的。
“你可能要再等一两年。”叶疏云笑道,“我现在还处于吃紧时期。”
“我明白。”林晏和说。不知道叶疏云在Sing with me驻唱一晚,能不能赚到一顿饭钱,他去Sing with me十几回了,除他之外,点过歌的就三四人,跟其他驻唱相比,叶疏云确实人气不足。
叶疏云跟着林晏和在商场里逛了很久,每层都走一遍,又到游乐城玩了几把投篮,终于把午饭消化掉,连带喝完那杯丝绒拿铁,五点多才回春江花悦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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