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疏云意识模糊,在车后座上蜷缩成一团。
林晏和一路闻着omega信息素,那不是一种甜腻的味道,而是清香素雅的。就像不断溢出的清酒,即使度数不高,也吸引着你去品尝它。
林晏和很烦躁,他不是没闻过omega信息素味道,而是那些味道闻起来很腻、很熏,让人忍不住想逃离现场。
林晏和在遵守交通规则的前提下火速回到瑞景澜湾,停好车后抱起叶疏云,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按电梯、进电梯、上楼。沿途不忘喷上从公司顺来的空气清新剂,用来阻隔叶疏云的信息素味道。
他怕自己对叶疏云做出不礼貌的行为,只能匆匆将叶疏云放回床上,关好房门,让叶疏云自生自灭。
对于这种情况,最简单快捷的方法就是林晏和抱着叶疏云,用alpha信息素抚慰他,或通过亲吻缓解他的不适——又不是没抱过亲过。
林晏和浑身沾满omega信息素味道,他回主卫洗了个澡,挽回一丝清醒。
最开始,叶疏云便不同意假结婚,领证后也是长期持反对态度,直到叶疏云暴露omega身份,态度才有些许松动。
这不代表叶疏云想跟他有所发展、假戏真做。
即便林晏和有意向,叶疏云不松口,两人之间再暧昧的行为,也无法说明什么,亦无法进行下一步动作。
依现状看,叶疏云的确停了抑制药,同时引发新问题——omega发热期,毫无规律、乱七八糟、随时随地。
而叶疏云本人似乎没有好的应对办法,在家全靠林晏和发现,不在家就给林晏和打电话,绕来绕去还是得靠林晏和。
尽管这种做法是林晏和同意的,可他思来想去,认为这始终不成样子。叶疏云既要他帮忙,又不愿意跟他发展关系,夫夫不是夫夫、朋友不是朋友,撑死了就是有过肌肤之亲的室友。
万一他哪天在外地出差,叶疏云突然发热,他赶不回来,叶疏云有个三长两短,他这个法律上的丈夫是要负责任的。
林晏和后悔了,他不想再跟叶疏云互相折磨。
叶疏云愿意忍着那是叶疏云的事,他快忍不下去了,谁知道叶疏云下次发热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总不能叶疏云一发热,他就要为了控制**而吃抑制药。
大不了离婚,再找一个凑合过得去的,他都三十好几了,不像小年轻一样对爱情充满渴望和激情,有个干净的固定伴侣就算了。
生活不会事事如意,经济和精神满足了,爱情却未必如此。
林晏和洗完澡,做了个单人餐,来回纠结到十点,打算等叶疏云醒了摊牌。
他知道叶疏云出身不好,吃过很多苦,他理解叶疏云做事的出发点。但当事情发展得越来越难以控制,便要及时止损,让生活回到正轨。
房间内,叶疏云无助地在床上翻来覆去挣扎,泪水与汗水交织,发热期的侵袭让他产生了难以言说的胀痛感。
他半梦半醒,昏睡时想起方才的豪车车主,应当是个攻击性很强的alpha,又想起他给林晏和打电话,却没能接通……
叶疏云大汗淋漓地从睡梦中醒来,发现房间不知何时开了灯,林晏和放了张椅子在床边,端坐着看着他。
他衬衫的纽扣开了几颗,一看就是被人为撕扯过,露出大片泛红的胸膛;皮带和裤子的纽扣也松开了,掉落在地的薄被没能遮挡他明显的尴尬。
“你醒了。”林晏和平静地看着一切,对这颇具冲击力的场景毫不关心、动心。
叶疏云是个随时保持清醒的人,他醒了,即使浑身上下都在发烫,也不影响他对事情的判断。
林晏和打算速战速决。
叶疏云望着狼狈不堪的自己,再看看衣冠端正的林晏和。不用多说,又是林晏和把他带回来的。
只是这回不像前两次那样照顾周到,林晏和神情淡漠,冷眼旁观,仿佛即将对他进行宣判。
假如眼前有把刀,叶疏云会毫不犹豫地捅向自己。才三次发热,就让他痛不欲生,连自救的能力都没有,只能在床上打滚,直到天明。
尤其是身体器官的肿胀疼痛,早晚因无法及时得到治疗而坏死。
“给你两个选择,第一,跟我发展恋爱关系,我帮你解决发热期;第二,立即搬出去,我们离婚,剩下的钱不用你还,就当我补偿你。”
对林晏和来说,让叶疏云立刻搬出去和过了发热期再搬出去,区别不大,因为叶疏云根本不需要他。他不想等叶疏云发热期过后,他继续心软、继续让叶疏云留下来。
既然叶疏云不给他机会,他没必要再充当好人,以免夜长梦多。
空气中弥漫着淡雅的梅香和清冷的竹香,叶疏云清楚地分辨出,那是林晏和alpha信息素的味道。
叶疏云知道,若他点头同意,不出半个小时,他就不会痛苦难受。
答应林晏和,没什么不好。
可惜,在叶疏云的认知里,越是完美无瑕的东西,往往迷人而危险。
“你考虑一下,尽快答复我。”说完,林晏和起身离开,连一丝怜悯的目光都没施舍给叶疏云。
叶疏云觉得自己已经很幸运了,躲过了前两次发热的危险,也躲过了Sing with me谢幕之夜的危险。高匹配度对他和林晏和而言,若他们真心相爱,那便是安全保障,若他们貌合神离,那便是定时炸/弹。
事到如今,叶疏云仍然坚信,靠自己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他颤抖地拉开床头柜抽屉,翻出之前吃剩的抑制药。一片是不顶用的,他狠了狠心,掰了三片,直接嚼碎干咽。
叶疏云勉力支撑着身体,翻出一身干净衣服换上,又穿了件长款风衣,用以遮掩不堪。
他只拿了手机和身份证,打算到附近的酒店凑合一晚。他不愿去想走出这间房子的结果是如何,他只知道,自始至终,他都不曾被爱过。
死了更好。
叶疏云扶着墙壁,踉踉跄跄地往外走,每走几步便跌倒在地。就像以往跌倒过无数一般,他重新爬起,拖着疲软的双腿,跌跌撞撞走向大门,用力拉下门把。
他转过头,最后一次看向这曾经给他带来温暖的居所,如同黑夜里的明灯,短暂地照亮他的人生旅程。
泪水抑制不住地往下流,他决绝地爬了出去。
林晏和站在客厅阳台上,听到关门声。
方才的动静,他都能听到,只是不愿去看。
是该收起同情心,去了结一段注定得不到回应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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