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暑假,叶疏云除了帮李哲补习,还在网上接了些散活,卖资料、制作课件和教案……尽管收入比不上在Sing with me时,但聊胜于无。
待李哲一家去旅游时,叶疏云也和林晏和到周边城市自驾游。
旅途中,林晏和硬拉着叶疏云拍照。
叶疏云说:“拍风景就好了,为什么要合照?”
林晏和说:“记录生活,顺便发给我爸妈。”
叶疏云说:“行吧。”
林晏和很照顾叶疏云的情绪,所有出行路线都征询他的意见,担心他会累。
叶疏云感觉提前过上退休生活,优哉游哉。
他被林晏和迁就得越来越不想跑路。
两人快活自在地玩了一周,转眼已是八月下旬。
九月开学,叶疏云没找到合适的兼职,每晚下班都买菜做饭洗碗,正式过上家庭煮夫的日子。林晏和说,周一到周四叶疏云负责,五六日他负责。
国庆节,林晏和和叶疏云去了附近乡镇泡温泉、农家乐。
国庆后,李哲妈妈联系叶疏云,想让他帮李哲补习初中知识。开学一个月,年级进行了一次正式考试,李哲部分科目成绩不理想,决定加强学习。
补课时间是每周二、四、六,并且,李哲妈妈将叶疏云的工资涨到200元一晚。
如此一来,叶疏云周二周四不在家吃饭。
林晏和搂着叶疏云的腰,有些不舍:“你第一时间就答应了?不用再考虑考虑?”
“有钱赚,考虑什么?”叶疏云哼笑一声:“你是舍不得我,还是可惜没人做饭洗碗?”
“都不舍得。”林晏和说,现在越来越有家的感觉,他才不想让叶疏云这么忙碌。
“也就两晚,不用舍不得。”叶疏云说,虽说眼下处境不算紧迫,但该赚的钱还是得赚,为以后做保障。
“好吧。”林晏和不过开开玩笑,叶疏云自有安排,他无权干涉。
日子平淡而充实,转眼又到新的一年。
跨年夜,林晏和提前定了西餐厅,与叶疏云共进晚餐。
餐厅坐落在68楼,透过落地玻璃能看到城市夜景,繁华都市,灯火辉煌。
“我们在一起两年多了,时间过得真快。”林晏和触景生情,想起初识叶疏云时的场景。
“是啊。”叶疏云说,眼见年岁渐长,日子仍不见盼头,“可惜今年不怎么样。”
林晏和立即领会到叶疏云的意思,发热期对他来说,确实不好受。
林晏和说:“明年有什么打算?”
叶疏云说:“努力搬砖,还差你十几万,估计再过一两年才能彻底完成任务。”
这大半年来的生活,舒服归舒服,可他不能忘记本心,必须有始有终。短暂的幸福如落花流水,能享受此刻,便是最大的幸运。
“你倒记得清楚。”林晏和说,叶疏云转给他的钱他没动过,银行每月有进账短信提醒,他心里大概有数。
“当然。”叶疏云说,他没被眼前的美好冲昏头脑,他做好了随时被抛弃的准备,“你也该为自己打算打算。”
“顺其自然。”林晏和反而不太在意,既然现下安稳,他何必故意折腾?“你也一样。”
“也就那样。”叶疏云说,一个在发热期仅能依附alpha的omega,将来能有何好光景?唯有林晏和不嫌弃他。
林晏和知道叶疏云心怀芥蒂,可这心结不是他能帮忙轻易解开的,他爱莫能助。
“不聊这个,吃饭。”林晏和说,这家西餐厅是他提前两个月预订的,这样才能坐窗边看夜景,他不想破坏气氛。
叶疏云低头品尝美食,两人相对无言。
春节到来,林晏和照例和叶疏云回F市过年。
与前两年不同,这次,林晨和季夏明显感到林晏和和叶疏云的关系亲近不少,看来小两口感情有所升温。
晚上睡觉,叶疏云和林晏和睡次卧。在瑞景澜湾时,两人没少同床共枕,这回不用再找借口分房睡。
说来尴尬,头几次发热期,林晏和都是动手帮叶疏云解决的;近几次收效甚微,林晏和不得不试着动口,效果立竿见影。
短期内打擦边球还行,长久以往却未必,真刀真枪是早晚的事。
叶疏云负隅顽抗,能拖一时是一时,林晏和亦尊重他的意愿。
林晏和说:“我爸妈今晚心情挺好,不催我们办婚礼了。”
“可能前两年我们的演技不到位,他们一对比,看出猫腻。”叶疏云说,季夏很关心他,说他气色好多了,要继续保持,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那没办法,临时抱佛脚的事。”林晏和何尝不懂,“勉强混过去。”
“本来就很难演,感情这种东西,哪能随便伪装。”叶疏云说,当时有当时的考量,眼前有眼前的做法。
“所以呢?你今晚几分真几分假?”林晏和侧身看着叶疏云,叶疏云正低头回复微信,“不要每次问你你就逃避。”
“没逃避。”叶疏云头也不抬道,“半真半假好了。”
一方面,林晏和一家真心待他,他心里都记着;另一方面,纸终究包不住火,日后如何收场未可知。
虚实交织,该清醒时得清醒,最怕一颗真心错付,到头来变成一场空。
时至今日,林晏和依然很难分辨叶疏云哪句话真哪句话假,在他面前温顺坦然,在林晨季夏面前彬彬有礼。
或许只有在发热期时,叶疏云才会露出少许破绽。
林晨季夏倒是不催了,轮到其他长辈催。
大年初一初二探亲,家里的长辈轮番提问,问林晏和和叶疏云什么时候办婚礼,什么时候才有准信。
林晏和与叶疏云一唱一和,都说“快了快了,有好消息会告诉大家”。
林晏和姑姑说:“晏和,你们结婚快三年了,婚礼可不能再拖了,爷爷奶奶都等急了。”
林晏和说:“谢谢姑姑关心,我们选好日子会办的。”
姑姑说:“要不要我介绍一个很有经验的老师傅给你?他选出来的日子很好,那些新人办完婚礼,第二年就生小孩。说不定你们今年办婚礼,明年办满月酒,好事成双。”
“姑姑有心了,有需要我再找您。”林晏和说,这种事情,他自行安排比较稳妥。
“有需要记得找我啊。”姑姑很热情,“都是一家人,不用这么见外。”
林晏和说:“那是自然。”
进入新的一年,叶疏云的发热期逐渐趋于稳定,一发热就找林晏和已成为他的习惯。
相反地,林晏和遇上易感期,没有要求叶疏云帮他,因为他怕他做出不理智的举动。叶疏云于他而言,看得见摸得着,却无法更进一步,需要保持距离。
两人这种时远时近的关系一直持续到下半年。
叶疏云又到发热期。此次距离他去年第一次发热,已一年有余。
这回很棘手,林晏和动手动口都不管用,折腾了两日一夜,叶疏云的体温丝毫没有下降的迹象,他睡了醒、醒了睡,浑身疲软无力。
可怕的是,叶疏云大脑清醒,他在思考,是让林晏和彻底帮他,还是让林晏和带他去医院。
两人的匹配度高,这优势一开始对叶疏云的确有效,可碍于两人迟迟未能做到关键环节,光靠林晏和想办法,饶是他有再好的耐心,也无济于事。
所谓的坚守和原则,到头来不过笑话一场。
不做腺体切除手术,就是如今这个下场。
事已至此,叶疏云别无选择。
“林晏和。”叶疏云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些。
林晏和说:“我在。”
“帮我。”叶疏云似是下定决心,斩钉截铁道。
林晏和一时没反应过来:“怎么帮?”
“我们发生关系。”叶疏云说,横竖都要走这步棋,干脆一条路走到黑。
“你在说什么?”林晏和难以置信,这不像叶疏云会说的话,他们先前约定好的,不做那个。
“算我求你。”叶疏云说,林晏和的信息素就像诱捕剂,抵得了一时,抵不了长久,他实在没办法生扛了。
“要不要我带你去医院?”林晏和商量式问道,叶疏云对他感情不深,他不能霸王硬上弓,假如真的发生关系,以后可能更牵扯不清。
“没用的。”叶疏云说,即使这次去医院,那下次、下下次呢?始终难逃一劫。
“你睡昏头了,我去打水帮你擦身子。”林晏和说,他是对叶疏云有好感,但在叶疏云未明确对他的心意之前,他不想那样做,那样会堵死叶疏云的去路。
“有什么后果,我一人承担。”叶疏云说,无非是把自己交代了。
“你还没想好,这对你不公平。”
“不用想了,你要是不愿帮我,我去找别人。”叶疏云撑着床垫,缓缓坐起身,他爬也得爬出去。
“你过后会后悔的。”林晏和说,先前可以当作是闹着玩,若真做了,恐怕叶疏云这辈子都离不开他。
“其实对你们alpha来说,做/爱不是很爽吗?主动权和选择权都在你们手上,有什么好推托的?”
“我没做过。”林晏和说,成年人,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任。
“那就试试看。”叶疏云抓住林晏和的手腕,想把他拉到怀里,“是我的条件不合你心意吗?”
“不是。”林晏和说,叶疏云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忧伤,脸上却牵强地笑着,仿佛在哀求他怜悯。
“你要是不放心,大可录音为证。我叶疏云,自愿和林晏和发生关系,过后不需要林晏和负任何责任。”叶疏云毅然决然,不留转圜的余地。
“做不了,没套。”林晏和说,以他们的情况,叶疏云怀孕的几率很大。
“我都不担心,你担心什么?”叶疏云说,怀孕了又不是一定要生下来,最重要的是解燃眉之急。
“你真的想好了?”林晏和抱着浑身发烫的叶疏云,作最后的努力。
一旦开弓,便没有回头箭。
“快点,趁我还没后悔。”叶疏云火急火燎地催促,“我迟早要找人解决,只不过现在遇到的是你。”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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