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宥川被放血方才睡下,元治欣也不像打扰到他休息,就算他醒了,也无济于事,做不了什么,只是白白令人忧心罢了。
元治欣做了一下心里准备,深呼吸了一口气,出了门。
陈拾看了一眼屋里的情况,在外面锁上门,确认了一遍便在元治欣前面带路了。
他确实比陈九沉稳老练很多。
王洋住的屋子比关着他们的屋子要大上一些,也不像他们那样只有简单的一张床和一套桌椅,这里虽然没有过多的个人物品,但是该有的装饰,茶水点心之类的都一应俱全。
元治欣欣然在招待客人的位置上坐着,虽然现在她是被绑架的人,但是也许是因为觉得元治欣这些姑娘都是没有武功,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所以对于她们的束缚并不是很多。
只除了将他们关在房间里等待着像元治欣现在这样,被招到王洋的屋子,不知要做些什么。
按照之前在沈宥川和石稚语那里了解到的,每隔一两天才会叫一个人出去,距离王洋浑身是血地出现在她面前又离开,才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怎么她又被叫来了?
是想对她逃跑的行为进行惩戒吗?
可方才为什么不当着众人的面做?这样不是更加地有震慑力吗?这对于他的那个叫陈九的手下也是一种安抚人心的事情啊。
还是说……
心里虽然慌张,一直忍不住地在脑海里东想西想的,但是元治欣表面上非常的平静。
元治欣环视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想着等一下如果遇上什么事情可以跑的路线或者有可以拿来做趁手的武器的。
目光便不可避免的触及斜上方房梁上的剑穗。
这东西,怎么感觉在哪见过?而且为什么房梁上面会有剑穗?
元治欣不敢多做停留,怕在她身边胆大心细的陈拾察觉到,最终她的目光落在了自己面前的茶壶上。
没有了视线的阻扰,元治欣开始回忆自己是在哪见过这剑穗的。
一切不合理的地方都是关键的突破点,它既然存在,那便有存在的意义。
她认识的用剑的人不多,不过她有个习惯,习惯在街上找个能坐下的摊位点份东西吃,然后坐在那仔细观察路过的人们。
剑,是一种非常常见的兵器,在江湖中人,人们最爱练的无非刀剑,像陈拾和陈九用的就是刀。
不过他们这些人,断不会学着像王洋一样给自己的扇子加个只中看不中用的扇坠来凸显自己的风雅,给自己的刀加上个刀坠,只会给自己的身份多增加暴露的风险,况且他们又不是什么优雅的公子哥,实用最好。
这个剑穗是给元治欣一种熟悉又安全的感觉,应该是她熟悉的人,而并不是在街头随意观察过的旅人,她认识的人,再加上可能出现在这里的用剑之人,那就是傅奕了!
心头涌来一阵欣喜与安心的感觉,他藏于房梁之上,本不必冒着被她身边的陈拾发现的风险,可为了让她看到,能够安心下来,他主动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不过好在陈拾对于元治欣定心地坐在用来待客的椅子上,还环顾四周,眼底冒着狡黠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虽然元治欣温温柔柔的外表极具欺骗性,但是从她将他那满脑子女人的兄长放倒,并且冷静地带着另外两位姑娘出逃,而现在他们至今没有找到那两个被她藏起来的姑娘可以看出。
这位姑娘就不是一个会循规蹈矩,坐以待毙的闺房姑娘。
但同时,陈拾放心的让元治欣这么打量周围的环境,也是有一定的考量在的。
其一,这屋子他们是刚搬过来的,基本上就没有关于他们身份,做过的肮脏事的相关信息,给元治欣一天的时间也搜罗不出来。
其二也是相信公子的武功和知道元治欣不是一个有武功的人,这两者之间存在着巨大的武力差距,更何况公子的武功还在他和陈九之上,他的谋略等也是一等一的好,至少被他拿捏了几年的陈拾相信,他比他更能应变所有的场合。
方才王洋是回来洗澡,冲洗掉身上的污渍的,除去等待热水的时间,他已经在里面呆了一盏茶的时间了,若不是了解他,陈拾都要冲进去看看王洋是不是被热水蒸晕过去了。
不过陈拾不会做这么愚蠢的事。
主要是陈九就这么干过,在那之后王洋便吩咐以后陈九就负责看守着人,陈拾当他的助手了。
周围充分飘泊着水分子的蒸汽,王洋刚洗完澡,就这么穿着里衣踏着水汽,绕过屏风走了出来。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元治欣连忙撇开了眼,看着面前的茶壶,不知道里面的水可不可以喝,里面的水有没有被下过什么药?
咦!这茶壶,怎么......
联想到方才王洋浑身是血的模样,元治欣又有些诡异地释然了,他的房间还能指望着出现什么正常的茶水?
王洋见元治欣的动作有些觉得好笑,“:哼,哈哈哈,你果真很有趣。”
他向陈拾摆了摆手,“:你先回去守着门口吧,这里暂时不需要你。”
他们现在人手有点紧缺,之前他们这群人还有十几个,不过自从在陵州被公廨的人抓到了手脚,有几个兄弟被抓了,有的人是被喜怒无常的王洋给随手杀了,所以来到云州后就只剩下他和陈九陈拾两兄弟了。
之前陈九这么忌惮王洋,也是见证了之前兄弟的惨状。
陈拾脑子好,也会提醒陈九不要顶撞王洋,他骨子里就是个疯子,不会顾及你是不是他的同伴或是手下。
现在陈九被派去树林找石稚语两人了,这里只有陈拾可以顶事,有过之前元治欣逃跑的事情,王洋怕沈宥川也跑了,元治欣又是一个没有武功的姑娘,让陈拾去看着也算是情有可原。
不过陈拾觉得,他只是不想让他在这碍事罢了。
陈拾离开之后,元治欣开始警惕了起来,如同一个凭着对危险的直觉而对陌生人龇牙咧嘴地威胁着不要靠近她的小动物。
王洋一直在模拟贵胄弟子的优雅行径。
可许是因为他沾染上血腥,而可怖的内心早已扭曲,学不来那些人从内而外透露出的大气与贵气,所以显得他的模仿恶劣而又可笑地令人作呕。
他慢悠悠地走到挂着崭新的外衣的衣架边,如同在最亲近的人面前,慢条斯理地更换衣裳。
直到衣服穿完,元治欣没有半点想要看他的意思,只恨没有可以塞住耳朵的物品,听着他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元治欣在心里祈祷傅奕不要因为此事对她有隔阂才好。
见元治欣定力那么足,王洋瘪了瘪嘴,心里暗暗地想,真是不解风情,想当初他可是有多少人沉迷于他的脚下,难道是被之前的事情吓傻了?
不好不好,那可就不好玩了。
“过来。”王洋声音沙哑,带着点魅惑。
元治欣没有动身“:过去做什么,我们没有那么熟吧?况且你方才那一身的血,再加上与我同屋的那位姑娘毫无血丝的模样,你觉得我还敢近你的身吗?”
元治欣这是在变相地告诉梁上的傅奕这人的怪异之处。
“哼,你不懂,我十八岁那年得了种怪病,只能喝年轻姑娘的血才能维持身体的机能,我之前让她们捐了点血罢了,我又没杀了他们,只是让她们帮帮我,况且陈九做的事,我不是帮你教训他了吗?”王洋为自己辩解道,想要博得元治欣的同情与理解。
他只会将责任推卸到别人的身上,总以为自己做的并不是一件错事,内心一直告诉自己,他只是想要生存下去罢了。
哼,不知是他谎话连篇,还是他精神不太正常,照他这么说的话,他现在应该很虚弱才对,因为沈宥川根本就是个男子,他刚才喝的血可是男子的血。
“哼,那我觉得你应该找沈大夫去看一看,到底是你天性残忍,想要以自己的病为借口,还是你以为自己得了生理上的病,实则是你的脑子需要治一治。”跟的兄长接触多了,元治欣对待敌人,也变得愈加地毒舌。
“哼哈哈哈,我脑子没病,你怎么就不理解我呢,她们的血是受天地的滋养,而我则是命定之中的天之子,所以我才生了这样的病,为的,就是让我经过天地的滋养成为这方天地的宠儿。”
元治欣摇了摇头,这脑子,真的没救了。
“好了,我的耐心已经被你用完了,本来我只是想让你待在我身边,让我每天都保持愉快的心情的,既然你不想,长了脚也不自己走到我身边,那我就斩断你的双腿,用你腿上的血来给我治病吧。哼哈哈哈……”
王洋从他的衣袖里抽出折扇,正要向元治欣攻击,在他动手的前一刻,他的脖子上架了把利剑,冰冷的铁器擦着他的脖子,王洋的脸上顿时布满了阴狠。
他的武功也真的不错,几个动作就摆脱了傅奕的禁锢,和傅奕打得有来有回。
元治欣也知道自己在这种场景下就是拖后腿的那一个,趁王洋现在自身难保,注意力不在她身上,她找了个地方藏了起来观察着这场战斗。
元治欣方才就是在争取王洋的注意力,好让傅奕近他的身,他们之间没有事先沟通好,却是默契横生,口才算好的她吸引王洋的注意力,而武功好,站在暗处的傅奕则负责偷袭王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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