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在空旷的荒野疾速前行,火车轮子和铁轨不断摩擦发出规律的声响,一下一下的划过子佩的心脏。那声音如同一根引信,让她的目光透过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不自觉的搓着双手。车箱里有人靠在椅背上睡觉,有人在悠闲的看着书,有人大口的咀嚼着面包,似乎整个世界只有她一个人不安和慌乱。而她的慌乱源自某个人,某段模糊到只是支离破碎,却又清晰到溶入血液的记忆。
一直以来,子佩以为自己真的放下了,也真的走了出来。直到接到一个久违的电话,她才发现自己和几年前没什么区别,一样的会心情难以平静。不同的是,现在的她显然更成熟,更理智了。她知道怎样将内心的奔涌,化作和风细浪。所以,这次出门她不像多年前那么匆忙。她让自己冷静了许多天之后,认真仔细的收拾好了行礼,带好了随身物品,交待好了孩子,关好了门窗后离开。
一路上子佩的眼睛都是平静的看着车窗外的风景,似乎看不出任何期待。只是快到站点的时侯,内心突然地生出一些不安来。林语曾说过,要带她去那个地方看看的。子佩在心里嘲笑自己,终究还是会因为这个人,这个人说过的一些话,短暂的慌神了。
穿过许多荒凉的山野和林立的楼群后,终于,火车在子佩眼睛有些疲倦的时候,在她曾觉得非常熟悉,实际是非常陌生的车站停靠。车箱里还是响起那些有关这彩云之南的歌曲,子佩却也只是安静的听着,随着人流走出了车箱。她没有像多年前一样期待有个熟悉的面孔会出现在出站口,只是拉着行礼箱默默的感受着,别人相聚时的喜悦。
在坐上去蒙自的列车时,子佩也只是发了一条简单的消息:
我先走了,蒙自见!
她很奇怪自己竟然一个人轻松的购票换乘,不再像以前一样找不到方向,只等着另一个人去做好一切,自己像个傻瓜一样被牵着旅行。不得不说,曾几何时她很享受这种傻傻的却又幸福到极致的感觉。但是这感觉也让她在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吃尽了苦头。
在去蒙自的这两小时零八分的车程中,子佩仅看了一次手机就收了起来。她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手机又于她又恢复了它本来的作用,仅是用来通讯。
她收起手机后闭上眼靠在了椅背上,脑海中却莫名浮现出,林语曾描述过的那个小小的站台。沉旧的建筑,已经生锈的铁轨,还有一块看起来有些斑驳的水泥牌子。隐约中她似乎还听到一声汽笛,提示她到了要落车的站点。然后长长的铁轨把她抛在了小小的站牌前,两旁绿荫没有挡住日暮斜阳……子佩迷糊中看到一个身影在近前树荫下,她理了理自己有些凌乱的留海,再拉拉身上的白色衣衫,将米色的手袋挂在胳膊上,然后拉着身侧看似有点笨重的行礼箱,深吸了一口气才迈着不急不缓的步子,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列车到站的提醒惊醒了她,睁开眼睛的瞬间她有些恍惚,终究还是做了这样一个梦。但是随之而来却是忍不住的浑身颤抖,几年前的一幕幕却犹如潮水袭来。时间仿佛停止在了那一句句锥心的话语上,原以为被深埋的伤口,再次被轻易地翻了出来。
“分手,彻底分!”
“我不能再接受这样一个你。”
“是你逼我的,你根本学不会怎么去爱一个人!”
“我和你无话可说,多说一句都是多余……”
那天的林语冰冷如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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