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生于帝王家(二)

寝殿内,垂首侍立着一位秀美温婉的宫女。

赵祯踱步走近殿中,宫女恭恭敬敬地屈膝俯身向赵祯行了一礼:“婢子见过官家。”

赵祯微微颌首,坐上床榻。

宫女低头解开床前帷幔,而后自顾自的爬上了床榻。纱织的明黄色帷幔微微晃动,若隐若现的映出床上两道挨得极近的身影。

宫女低眉顺眼躺在赵祯身下,胸前衣襟敞开露出大片雪肤。俏丽的眉眼染着淡淡的红晕,她檀口微张,吐出一段婉转吟哦,声音柔媚动听,似骚动的小钩子一下又一下的挠在了人的心上。

同时双手攀着床沿微微用力,床榻吱呀一声有节奏的摇晃起来。一声声吱呀呀的摇晃与娇媚勾魂的吟哦声交织成了宫女初承恩泽时的承欢之乐。

赵祯静静的望着殿内的墙壁,阳光穿过纸糊的镂空雕花窗照进昏暗的屋内,床帏内的帝王脸上的神情平静得近乎冷漠。

“官家……”

宫女轻嗅着清冽的龙涎香,泛着春意的眼眸痴痴地望着身上俊美如月上仙的帝王,心中旖念萦绕。

帝王清冷俊美如神仙中人,神情也冷得出奇,即使身处鸳帐之中也不见丝毫情念,不沾半点红尘气。

斑驳的阳光照在年轻的帝王身上,他微微仰起头,点点金光落在如玉的脖颈上,精致的喉结蠕动着带出了诱人性感的弧度。

有种致命的吸引力。

宫女似受到了诱惑般失神的伸出手。

然而葱白纤长的指尖还未触及到赵祯的喉结,就被他用力一把抓住。

锐利冰冷的目光似利剑般射来。

宫女猛地一颤,瞬间回过神来。她的脸色刹那惨白如纸,满眼惊惶不安:“官家,婢子冒犯天颜……”

赵祯并没有计较她的御前失仪,只是冷冷的说了句:“继续。”

宫女提起的心微微放松,再不敢失神。

口中叫的也越发婉转勾魂……

片刻后,床帏内一切声息归于平静。

“官家,要叫水吗?”

殿外传来张中正小心翼翼的声音。

内殿静悄悄的,无人回话。

张正中眉头皱起,又在殿外等了片刻。

紧闭的宫门遮住了所有窥探的目光,只能从纸糊的窗户里不甚清楚的望见内殿床榻的影子。

“官家?”

张中正试探着想要推门时,宫门突然从内而外打开了。

赵祯冷漠的站在门口,眸色沉沉。原本整齐的龙袍上添了许多的褶皱,衣襟领口扣子未扣,修长的脖颈上染着些许口脂。

帝王衣衫不整,狭长的凤眸眼尾泛着红晕,一开口便是低哑的嗓音:“张伴伴,回宫。”

“是。”

张中正低眉顺眼的回道,但心底却生了狐疑,太后不是说有要事要与官家商谈吗?怎么关上殿门,官家却宠幸了慈安殿内的侍女?

官家性子冷淡并不热衷床第之事,怎么可能急色至此?更何况还是拉着慈安宫内的侍女白日宣淫,这根本不像官家平日里的行事!

莫不是……太后做了什么?

联想到近来太后与朝臣因官家亲政之事多有争执,张正中不由得添了几分猜忌。

难不成是太后见官家亲政之事无法避免又不甘心放权,故意将宫女推到官家面前逼他临幸?或许等宫女怀上龙种,太后就该行废立新帝之举了?

聪明人向来想得多,张正中越是多疑越是焦躁。

官家年近弱冠,却空有帝王之名而无实权。连送到手中的奏折都是由太后挑选批阅过后才呈到御前的。

张中正是不敢也不愿意用傀儡这样的词来形容他忠心的这位官家。

官家自幼性敏沉稳,先帝在时常常赞其有太祖遗风。但登基至今却从未表露过亲政之意,即使朝臣逼得太后退居内宫,官家也不曾主动收揽权利,而是放任太后大权在握。

但偏偏,任谁都能看出帝王威势日盛。

官家并非平庸无德之辈,却又在刻意避让太后的锋芒,他不愿意与生母争权夺利、反目成仇。

张中正都能看出来的东西,又如何能瞒过那些朝臣?

官家不欲于太后母子失和,那权倾朝野的太后呢?又作何想法?

张正中心底念头急转,面上不露丝毫情绪。

*

回到福宁宫,临近巳时。

赵祯屏退伺候的宫人,独自去了偏殿的温泉池沐浴更衣。

官家不喜旁人近身伺候,张正中也已经习惯,挥舞着浮尘带着一众小黄门安安静静地守在偏殿外。

温泉水声哗啦,热气腾腾而上。

赵祯绕进屏风后解开腰带,身上的龙袍顺着肩膀滑下,他赤足走进温泉池内。

温热的泉水冲刷过赵祯如玉的肌肤,滚烫的热泉漫上修长的颈,霎时精致的喉结被滚烫的热水化开,贴着皮肤的结合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裂开一道口子。

啪嗒——

一块带着凸起假喉结的仿真皮肤应声落进了泉水里。

赵祯低头捡起仿真皮肤,反手一握,掌心再张开时空空如也,那物凭空消失了。

随即,赵祯又将视线转移到面前的虚空处,凝目而望。

空气中荡开无形的涟漪,脑海里传来唯他可闻的机械音:“叮——系统正在签到中。”

“签到成功,恭喜您获得易容丸*1,《水泥制作方法详解》。”

眼前似有灵光一闪,有什么陌生的知识如醍醐灌顶般注入了他的脑海里。

每日签到完毕,无形的涟漪裹挟着机械音消失在空气中。

赵祯收回目光,若有所悟。

签到系统是赵祯出生时自带的神异之物,每日签到一次,从医药、民生、科技各个领域中随机获得一项物品,可能是某件实物,也可能是某个方子。

签到得到的实物存于虚空之中,只要赵祯一个念头就能取出放回,签出的方子则以醍醐灌顶的方式储存进他的意识内,既不会被遗忘也无法被人夺走,是独属于他的随时都能翻阅的知识。

然而实物有价知识无价,赵祯这辈子活了十九年总共签到7000多次,也才得了六张方子,还都是在他登基之后才幸运签得。

或许是得了国运庇佑吧。

赵祯翻转手心,再张开时掌中一枚肉色的丸子静静地躺着。

他将丸子拿到脖子上滚了数下,光滑的颈部再次凸起了精致的喉结,随着他吞咽口水的动作上下滚动。

易容丸外敷,每枚可持续易容三天。易容时沿着皮肤处滚一滚,便会粘连在皮肤上,它最厉害之处在于能够仿造出身体某些部位的器官,例如耳朵、喉结以及某些男性生理特征。

赵祯扮作男子多年而不被识破,全靠了这个宝贝。

易容过后,赵祯换上亵衣走出屏风。

当即有宫女跪着递上一个叠放着帝王常服的托盘。

“婢子侍奉官家更衣。”

贴身随侍的女官崔玉屈膝从高举的托盘里取出帝王的常服腰带,细心侍奉君王穿衣,抚平衣襟上的褶皱,将常服穿戴的整整齐齐。

“张伴伴,你在朕身侧侍奉许久也该累了,去偏殿歇着用些点心吧。”

赵祯出了后殿,张中正立刻跟了上来。

“朕去御书房批阅奏折,你不必跟着。”

张中正哎了一声,心中忍不住叹息。

叹官家仁德纯孝。

张中正御前伺候近十年之久,从未见官家严惩过犯错的宫人。官家素来宽以御下,即使宫人御前失仪打碎个碗儿盘儿,他也只是轻轻放过,若见宫人受伤还会赐下伤药。

官家不喜宫人近身,但也体恤宫人不易。

不但恩准宫中外殿侍立的黄门宫女每隔一个时辰轮换着歇息片刻,各处当值的禁军亦是半日一休息,轮岗歇息时可用些点心热茶解解饥渴。御膳房里甚至特地腾出了专为轮岗宫人与侍卫做吃食的灶台。一应吃食开销不走内宫账册,全从官家份例里拨款。

反倒是官家,其吃穿用度所费银钱不及先帝的一半,早晚两顿膳食三荤两素添碗汤,拢共也就六个菜,吃得还不如某些朝臣好。

历朝历代何曾见过如此节俭的帝王?

宽以御下却严以律己,朴素节俭到了严苛的地步。

张中正每每见官家生活的如此清贫,当真是心疼又心酸。

而那些节省下来的分例,官家全用来补贴了他们这些卑贱的宫人,前年命工匠修缮宫人居所,去岁又给宫人侍卫涨了月银,今年整顿宫中,打杀了一批贪污受贿偷盗宫中财务的中官,下诏严禁中官以职权之便侵吞宫人银钱,违者死罪。

此后,宫中收受贿赂欺上瞒下的歪风邪气为之一清,那些最底层的小黄门小宫女终于能分文不少拿到自个的月银了。而且因官家体恤,皇宫外城的西北门处新设了问亲室,准许宫人们与家人在此相见。

张中正也是从被欺压的小黄门走到如今的御前中官,他如何能不感念官家的仁德宽厚?

偏偏因仁厚纯孝的秉性,官家在太后面前一退再退。

张中正实在是替官家委屈不忿啊。

眼见官家加冠在即,太后仍不肯放权,难不成当真生出了武后废子夺位之心?

这如何使得?

那些朝中大臣食君之禄怎就不知为君分忧?竟也能眼睁睁看着?

张中正忧心忡忡的去了偏殿歇息。

赵祯不知身侧宦官的忧思,屏退宫人进了御书房。

御书房案桌堆放着摞成小山高的奏章,奏章由各地快马加鞭送至汴京,先经中书省归类后送到后宫,再经太后朱笔批阅后,由小黄门抬着送到御前来。

换而言之,赵祯看到的奏章都已经批阅处理好了,他要做的仅仅是在太后朱批后盖上玉玺印,以示政令为帝王所下。

典型的傀儡皇帝。

赵祯面色平静的撩起衣袍坐到了书案后。

然后伸手拿起摆在最上头的一本奏章,翻开。

需要加急处理的奏章都被摆在了最前面,赵祯看得很仔细也很认真。

刘太后虽为后宫女子,但自先帝晚年病重后一应朝政皆由她代为处理,掌权十多年来恩威并施,赏罚分明,政治清明。

赵祯向来钦佩生母的执政手段与才华,上朝时默不作声的听着刘太后与群臣处理国事,下朝后刘太后批阅过后的每本奏章,他都会认认真真的研读,并不断思考她处理事务的手段与其中七拐八弯的用意。

多听多看多思。

赵祯如海绵般不断汲取着治国的经验与知识丰富自己。

没有人是天生的政治家,赵祯从前世普普通通的打工人到如今统御六极的帝王,他知道自己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还有很多东西要学。

事实上赵祯迟迟没有插手朝权,并非侍母纯孝也并非甘心当个傀儡帝王,而是他想要稳扎稳打一步步来。

更因为,赵祯觉得此时的自己还没有足够的能力从刘太后手中接过宋室江山与天下万民的重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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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宋科技兴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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