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新年

圣诞假回来就临近过年了,但是对于留子来说,这通常已经是开学之后的事了。

正好今年的年在周五,大家约了一起在公寓里做顿烧烤,当作年夜饭。

国外的圣诞假和国内的寒假正好连在一起,徐子望考完期末考正好陪着周辰回来,一来一回两个人正好能互相陪对方一个月。

现在徐子望算是这群人里最闲的,所以采购食材的重任就落到他的身上。

一个月的时间不短,住酒店成本不低,徐子望顺理成章搬进了陆风鸣的公寓。但是年夜饭肯定不会早早结束,所以大家一致决定去祁安和周辰的公寓聚会,这样两个他们眼中的小孩不用走夜路回家。

新学期祁安的课表排得没有那么满,周五下午下了课早早就往家赶,正好在公寓楼下遇到提着大包小包的徐子望。

“子望哥。”祁安远远问了好,顺手接了几袋食物,“你买了好多东西啊。”

“年夜饭总要丰盛一点,而且多做一点冰着,你们过两天热热就能吃很方便。”

离晚饭开始还早,徐子望稍微收拾一下刚刚买来的食物就开始和面。回程的那天,周辰在飞机上念叨了好几次“又要跟香香的大肉包告别了”,徐子望记了下来,打算趁自己在多做一些冻起来,还顺便做了些馒头。早上起床不用飞很大精力,放蒸锅上热一热立马就能吃。

“安安!我忘记给徐子望公寓钥匙了!”周辰打来电话,公寓有门禁,他想拜托祁安接一下徐子望。

“没事啦,我刚刚回来在楼下正好遇到他,人现在在给你做包子哦。”

“啊!那太好了!他做包子超级好吃,到时候你一定要尝尝。”周辰放心下来,“那你们先准备着,有啥缺的给我发一下我一会儿下课带回来。不跟你说了我马上上课了。”

虽然后面还有课,但周辰的声音里也掩不住喜悦。

周辰的课时间不长,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他也回来了,顺便带了一些小零食。他回来之后把客厅的茶几收了收,摆上零食和水果,看着还真有点过年的样子。

“宝宝你买这么多零食,不能一次性全吃完哦。”徐子望站在水池边提醒。

“我当然不会一次性吃完。”周辰说着拆开一袋薯片,嘎吱嘎吱吃起来。往沙发上一坐,正好瞥见放在角落的春联,又站起来招呼道:“安安,我们去贴对联吧!”说着就拿起双面胶和对联出门。

对联是陆风鸣前几天写的,当时正好学校的留学生学联搞了活动,在图书馆门口邀请路过的人一起写对联,写福字,了解中华文化。

陆风鸣小时候学过一段时间的书法,祁安看见有这个活动,便缠着他去写了几张。

过年的时候是最好分辨留学生的时候,一整条公寓走廊里,总会有几家门口贴上喜庆的红色。两人上上下下贴好之后还装作不经意地在这一层走廊里绕了一圈,看着其中几个贴了春联的门,感叹还是陆风鸣写得最好。

“你这个男朋友谈得不错哦,过年还能送对联。”周辰感慨。

“你这个也不赖哦,”祁安回敬,“陪你回来上学还记着要给某个人做包子做馒头。”他搭在周辰肩上,“谁这么幸福啊,好难猜啊。”

有徐子望在,周辰也并没有那么想做饭,拉着祁安在客厅吃着零食玩游戏。祁安一开始还想着多少帮点忙,后来陆风鸣来了之后就放心地和周辰一起玩了。

徐子望和陆风鸣两个人在厨房忙前忙后,两个大高个儿直接还有些拥挤。处理配菜的期间,陆风鸣还腾出空来洗了盘水果放在茶几上给两位小主吃。

眼看着一道道菜慢慢成型,祁安忽然有些想喝奶茶,灶台被占着,他理所应当的不再挤过去添乱。楼下不远就有奶茶店,于是祁安和周辰两个人打了声招呼就出了门,回来的时候正好赶上吃饭。

留学生的年和传统的不同,没有合家团圆,也没有太浓的年味,只能在课余的空闲里借个由头一起吃顿饭,就当是年夜饭了。

大家以奶茶代酒举杯,电视里投屏放着春晚的回放,也算增添了一些过年的热闹气氛。

之前过年的时候,祁安总是成为尴尬的落单存在,所有亲戚都围着祁洄嘘寒问暖,对着自己家的小孩夸赞祁洄,更有甚者还大声嚷嚷着要赶紧要一些祁洄的签名什么的。

在父亲这边过年的时候还好,祁安的后妈林薇这边的亲戚一直都不拿他当回事,直接忽视他都还好,有几个好事的邻居遇到了,上来还得指指点点一番。

虽然林薇对待祁安总是有些矛盾,但面对这些亲戚和邻居,她最终还是在某一年发了一场大火,指着他们挨个儿骂了一遍。从那之后,祁安又恢复了一个透明人的身份,大家不指指点点,但也不再理会他了。

反倒是出国这两年,跟朋友,跟对象一起过的年,才让他真正开始期待这个节日。

看着大家其乐融融的场面,这一次,自己不是那个角落里默默夹面前的菜的小透明,而是被所有人爱着的世界的中心。祁安有些感动,借着低头吃饭悄悄抹了一把眼角的泪。、

陆风鸣注意到边上人的异样,他之前也听祁安敞开心扉说过家里的事,结合起来一下就明白了原委。周辰和徐子望当然也注意到了异常,陆风鸣给了眼神,他们也装作没看见。

陆风鸣在桌子底下捏了捏祁安的手,在他背上拍了拍,然后手向下滑搂住他的腰。他什么都没说,但这个时候坚定的拥抱比任何话语都要有力。

我也有被坚定地选择着,被坚定地爱着。

徐子望和陆风鸣的厨艺都很好,一桌子硬菜都不在话下。毛血旺、番茄牛腩、双椒烤鱼等等都是手拿把掐。

“多吃点,哪个最好吃?”陆风鸣不停往祁安碗里夹菜,极力推荐自己做的那几道菜,还非得从祁安嘴里听到自己做的菜最好吃。

徐子望坐在对面笑着不说话,只是也一味地往周辰碗里夹菜,夹的也是他自己做的那几道。两个大男人在这里暗暗较劲,看得人想笑。

“拜托,你那个排骨炒糖色的时候都差点糊了。”陆风鸣率先开麦。

“那你炖汤加盐之后又加了水,什么原因不必多说吧。”徐子望也淡淡开口。

祁安和周辰两人本来吃得认真,一抬头就是这样一番场景,面面相觑都不知道事情的起因,只能笑着开始拉架。

“多大人了还争这个。”周辰拍拍徐子望的大腿,还有些憋不住笑。

“就是,赶紧吃吧。”祁安也乐得开花,随手夹了块牛肉塞进陆风鸣嘴里。

“宝贝儿喂的就是好吃。”陆风鸣还没咽下去这块牛肉,又贱嗖嗖地看着徐子望开始故作陶醉。徐子望也跟着低头看向周辰,努努嘴示意不能输给陆风鸣。周辰无奈地白了一眼也夹了一块排骨塞到他嘴里。

“安安,下次还是我们俩吃吧,别带他俩了。”周辰说得一脸认真。

陆风鸣赶忙打断他,“那可不行,我不在谁照顾你啊宝贝儿。”

“诶,我刚想起来,昨天我们还做了千层,在冰箱里我去拿。”见陆风鸣又要和周辰呛起来,祁安赶紧转移话题。

……

陆风鸣来之前去了趟超市,带回来一些仙女棒,直接放在阳台上没告诉祁安。祁安当时正好在玩游戏,周辰在他的眼神示意下悄悄打了个掩护,祁安一点都没有察觉。

这会儿见陆风鸣往阳台上走去,他也跟着看了过去,结果惊喜地看见陆风鸣拿着两根仙女棒在夜空里对他比了一个爱心。

“天呐!你什么时候买的!”祁安激动地冲过去想拿陆风鸣手里的仙女棒。被陆风鸣制止。

“宝贝儿你这样穿太少了,去把外套穿上再来,买了很多,都给你放。”

“哟哟哟,买了很多,都给你放。”周辰在边上起哄,一边也穿上外套。

公寓房间带的阳台不大,挤在一起还是有些危险。于是几个人商量了一下,动身去了楼顶的露台。

高层的视野很好,城市景观一览无余。仙女棒在空中画出不同的形状,伴随着欢笑声,这是他们的新年。

徐子望拿着相机帮周辰拍照,光是看着周辰每次查看照片时的神情和动作,远远地就能猜到一组照片里有几张出片的。好在徐子望在周辰的耐心教学下成果很显著,最后周辰满意的抱着手机安静坐在一边,显然就是开始挑选图片了。

陆风鸣带着祁安又给家里打了电话,祁安过去的家庭温婉自然也清楚,此时看见他乖巧地跟自己打招呼,又开始心疼起来。于是陆风鸣又莫名其妙挨了顿训,叫人一定要好好对待他。陆风鸣也一一应下了。

挂了电话,祁安也给祁洄打了个电话,也给家人问了好,没有带上陆风鸣。陆风鸣也不催他,他知道祁安会选择一个合适的时间把自己介绍给家里人,只需要多给一点时间。

跟着回放的晚会一起倒数之后,陆风鸣和徐子望很自然地开始收拾刚刚剩下的残局。时间不早了,况且大家也都熟悉,周辰想直接让徐子望留宿,问了祁安,他也正有这个想法。

正好两个房间,两对小情侣。

“这个新年好特别啊。”祁安躺在陆风鸣怀里。

忙碌了一天终于空下来,陆风鸣已经有些困得睁不开眼,大脑混乱之间回了一句:“我会让你更幸福的。”然后呼吸就渐渐平缓了。

祁安笑了笑,说了声“晚安”。

他知道,自己已经被幸福包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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