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送了裴怀安一匹战马,亲自将她送到淌冰河畔。
“再会。”
裴怀安点点头,往拥雪关去。
“我给你留了点麻烦,你自己解决一下吧。”云初在她身后笑道。
裴怀安没回头,摆了摆手。
淌冰河畔的不朽军将士看到了她,兴高采烈的上前把她迎了回去。
裴怀安回到王府,陆直方等人已经在府中等她。
裴怀安下马,叮嘱了一句这马单独安置,而后踏进王府。
林絮见到她,立马冲了上来,紧张地拉着她上下打量着,“可有受什么伤?”
裴怀安勉强勾了勾唇角,“姐姐,我没事。”
她转头见向陆直方,心中一涩,喉咙微微发紧,“陆叔,对不起,小白她……”
陆直方摆摆手,“没事,她现在老实多了,挺好的。”
“什么?”裴怀安一愣。
陆直方恍然,“王爷不知道小白已经回来了?”
裴怀安心绪起伏,“其他事稍后再说,我先去看看小白。”
林絮皱眉,刚要说话,裴怀安拍了拍她的手,“姐姐,等我回来再说。”
“小白现在在她房中养伤。”陆直方提醒道。
裴怀安迅速赶到陆府,进了陆小白的卧房。
陆小白躺在床上,脸上有几道被划伤的口子,左臂和右腿用木板固定着。
见到裴怀安进来,她呵呵笑了两声,“王爷,你回来了!”
她不自觉动了动,牵扯到伤口,倒吸一口凉气。
“我现在还动不了,”陆小白无奈道,“王爷,你坐到床边来吧。”
裴怀安心情复杂,慢慢走过去坐下。
“你……”
“没想到吧,王爷。”陆小白笑道,“长宁长公主不是送了一块玉给我吗,我平日一直戴着,那天穿着盔甲,不方便佩玉,就塞到怀里了,正好挡了那一箭。”
陆小白轻叹一声,“可惜玉碎了,长宁长公主送的!那么好的玉诶!”
她可怜巴巴地望着裴怀安。
裴怀安柔和了眉眼,轻笑一声,“等回头,让长宁送你块更好的。”
“当真?”陆小白眼睛一亮。
“当真。”裴怀安道:“小白,对不起,那天是我太冲动了,害了你。”
陆小白忙摇头,扯着伤口轻嘶了几声,“我还要谢谢王爷呢。”
“嗯?”裴怀安有些茫然。
“小白,该喝药了。”一女子推门而入,见到裴怀安愣了下,“这位是?”
陆小白看到她羞涩地笑了下,“这是雍王,王爷,我摔下谷崖,就是这位姐姐救了我。”
女子闻言端着药碗微微行了个礼,“草民郑阿隐,见过王爷。”
裴怀安连忙站起身扶住了她,而后对着她郑重地鞠了一躬,“谢郑姑娘救小白。”
郑阿隐一怔,有些无措地看向陆小白,陆小白笑道,“王爷,你别把人家吓到了。”
裴怀安哑然,轻笑一声。
郑阿隐上前给陆小白喂药,经过裴怀安时,裴怀安闻道了一种熟悉的味道。
霜樱。
她有些惊讶地看向陆小白,“郑姑娘是……”
陆小白很羞涩地点了点头,“郑姐姐,就是当年我迷路时救了我的那位姑娘。”
“这么巧?”裴怀安惊讶道。
“是啊,这或许就是缘分吧。”陆小白羞答答地瞥了郑姑娘一眼。
裴怀安无奈地摇了摇头,“你是怎么碰见郑姑娘的?”
“我一醒来就看到郑姐捏了,”陆小白笑道,“之前半梦半醒间,就闻到了霜樱的味道,醒来看到郑姐姐,就觉得当年救我的人就长得她这副样子,于是问了一句,没想到真就是。”
郑阿隐一笑,“倒是真巧。我这些年生活在谷底,那天出门采药,就看见她昏倒在地。好在雪还厚着,没有伤了要害。”
裴怀安看向郑阿隐,“郑姑娘从医?”
郑阿隐点点头,“不过不如林姑娘精通,这些天和林姑娘学习,受益匪浅。”
她坐到床边,低头给陆小白喂药,陆小白笑呵呵的,目光黏在她身上一般,裴怀安自觉多余,说了一声就离开了。
……
长宁长公主的尊驾与传旨的队伍自京都出发,一路向北,在第十日到达了辰清城。
夜色将近,他们就在城中歇了一晚。
过了辰清,再向北就是拥雪关了。
长宁有些迫不及待,第二日一早,早早地起身,吩咐人马准备出发。
不想钱琛似是水土不服,肚痛不止,不能上路。
长宁不耐等他,决定先行一步。
钱琛疼得脸色发白,皱着眉道,“殿下,如此怕是……”
“圣旨你拿着,将士们留给你,孤带公主府的人先走。”长宁淡淡道。
钱琛这才点头,匆匆往茅房去了。
“加快速度,争取今夜便道拥雪关。”长宁登上马车,吩咐道。
“是!”
北境的路面积雪难行,好在官道平坦,算算速度,应能在拥雪关关城门前到达。
长宁握着手里的无事牌,觉得马车慢得难熬。
突然,马车停了下来。
“怎么了?”长宁皱眉问道。
外面的侍女回答道,“殿下,周护卫说有些不对。”
不多时,就听见了大队骑兵奔袭而来的声音。
“保护殿下!”护卫大喊一声,马车迅速向北奔去。
长宁心中一惊,一手抓着车内扶手保持平衡,一边掀起车窗的帘子往外看。
一队护卫正与突然出现的骑兵厮杀,阻拦他们前行,一队护卫护着她向北逃跑,但已经有骑兵追上来了。
那些骑兵的马健壮矫健,快如闪电,长宁这边的车马终究还是被追上了。
长宁握紧了无事牌,掀开了车帘,对上一双淡蓝色的眼睛,和一张笑意盈盈的脸
“初次见面,如有冒犯,还请公主殿下见谅。”云初笑道。
长宁走出车厢,站在了马车上,唇角微弯,“原来是大将军王。”
“我不喜欢杀人,只是想与公主单独谈上一谈,这才出此下策,不知公主能否让其他人退开,免得再添几条无辜的性命。”云初说罢,先行让身后的骑兵退开了。
长宁见此,也示意身后护卫侍女退开。
奉芫急切地看向她,长宁摇了摇头。
云初笑着靠近了她,“公主好胆量。”
“你要见我,是为何事?”
“那,自然是有事相求。”云初下了马,“公主可否下车?”
长宁走下马车,看向云初,“辽国的公主,有什么要求我这位周国的公主?”
“自然是两国交好,百姓安居。”
“我大周也曾与辽国议和,然你辽国反复无常。”长宁道,“不过,你既出此言,想必是手中握了,在你看来很有份量的东西。”
云初轻笑一声,“若公主帮我,我便承诺,裴怀安的身份,我不会泄露给任何人。”
长宁陡然锐利的目光落在云初身上。
云初愕然,“你……”
一个不知何处飞出的身影冲向云初,云初身边也冒出一名暗卫护在了她身前。
两相交碰,发出尖锐的摩擦声和金属的嗡鸣。
“你想杀我?”云初看向长宁。
长宁的暗卫似乎不敌,步步后退,一直退到长宁身边,这时,又一名暗卫冲出,泛着蓝光的利刃刺向云初。
云初的暗卫连忙刺向长宁,却被挡住,只能回护云初,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关键时刻,云初举剑挡住了第一刀,强大的力道震得她手掌发麻,她连忙道:“是裴怀安让我来找你的!”
她掏出怀中的玉佩,仍向长宁,被长宁身旁的暗卫接住,递给了长宁。
长宁这才下令收手。
云初额头已然冒出冷汗,为自己差点出了差错而后怕。
“你身边的暗卫,为什么藏得比我的好,也更强大?”云初咬牙道。“而且,你们周国的皇家暗卫,不是只效忠于皇帝吗?”
长宁确认了玉佩确实是裴怀安的,抬眼看向云初,“我大周立国二百余年,底蕴非你辽国可想。”
她没有回答另一个问题。
“你若想让我帮你,你先谈谈你要做什么。”长宁道。
云初轻呵一声,“我现在觉得你很危险,还是杀了你更好。”
长宁轻笑一声,看向北方,“那你恐怕来不及了。”
云初立刻看向身旁的暗卫,暗卫俯身贴地听了一下,抬头道:“殿下,不朽军来了。”
“护住裴怀安,在她帮我成功之前。”云初快速说道,“待我称帝,便与周国和平往来。”
“你要称帝?”长宁挑了挑眉。
云初上马,“怎么?女人就不能做千古一帝吗?你也是公主,你周国还是女帝开国,你如今隐于周帝身后,难道甘心?”
她说罢,立刻带兵撤退。
不多时,不朽军赶到。
裴怀安翻身下马冲到长宁身边,“可有受伤?是什么人拦你?”
长宁握住她的手安慰道,“别急,是云初。”
裴怀安这才意识到,云初不放心她知道自己的行踪,提前来见长宁了。
“你呢?可有伤?”长宁打量着裴怀安。
裴怀安心虚地摸了下左臂的伤口,“快好了。”
长宁轻叹一声,沉默了一会儿。
先前与辽军搏斗的侍卫都赶了上来,公主府的人马重新整顿后,和不朽军一起向拥雪关去。
裴怀安没再骑马,和长宁一起坐进了马车。
裴怀安许久不见长宁,此刻盯着她,久久不愿移开目光。
长宁看了她一眼,语气有些冷淡,“她为什么知道你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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