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
马蹄踏过水坑,在小路间奔跑,马背上坐着的人一脸着急神色,怀里的人脸色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偶尔咳嗽几声。
后面跟着的三匹马距离不远,邱肃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先去找附近的村子落脚,沈锡澈在这么烧下去会变傻的。”
江玦砚又把人往怀里带了带,裹着沈锡澈的大氅被淋湿大半。江秽和慕影同乘一匹,这会儿担心的往江玦砚方向瞟。
余佪的马跑在后面,感受到空中雨水的波动,蹙眉。“小心!”
这一提醒落入众人耳中,江玦砚没敢停。慕影拔剑一扫,挡住空中带着内力的雨水,他拎着江秽把他抛向余佪。“你两跟上江玦砚,我和邱肃断后。”
余佪接住江秽,加快速度赶上江玦砚,慕影和邱肃停了马。
江秽往后看了一眼,心情闷闷的,余佪带着他跟上了江玦砚。找到村子后,江玦砚着急的下马,用内力隔绝雨滴,避免沈锡澈在被淋到。
敲响一户人家的门,江秽跑到门前拍打。“有人吗?!”
‘嘎吱’
门被打开,老人家颤抖着身体看外面的几人,江玦砚先开口:“抱歉,我朋友生病了,能暂时借个躲雨的地方吗?我们给钱。”
老婆婆侧开身,让他们进来,余佪把马拉进牛棚里躲雨,随后才进去。
屋里还有四个孩子,三男一女,除了其中一人其他年龄都比江秽小。老婆婆拄着拐杖去烧水,她瞟见沈锡澈的样貌,脸上被烧的红红的。
三个小孩好奇的瞅他们,同时又害怕,最大的那个有十三岁,叫小黎,这会儿帮老婆婆烧水,江玦砚忙着给沈锡澈换湿的外衣。
不知是不是动作太大,沈锡澈缓缓睁开眼,脑袋昏昏沉沉的,眼前景象模糊不清。
见他睁眼的江玦砚试了试他头上的温度,很烫。轻唤他的名字,“沈锡澈……”
沈锡澈像是烧糊涂了一般,半眯着眸,眼里没有焦距,喉咙动了动,声音含糊不清。“冷……”
江玦砚心一紧,连忙解下还带着自己体温的外袍,裹在他身上,又将他往炕里挪了挪,用被子把他裹的严严实实的。
老婆婆端着热水进来,后面跟着那个十三岁的少年,少年手里端着药。是余佪交给他熬的,里面都是沈锡澈平常喝的药。
“药熬好了,先给他擦擦身子降温吧。”
江玦砚接过水盆,低声道谢,却犯了难,盯着他,实在不好动手。江秽看不惯他犹犹豫豫的,向他伸手,“给我,我帮师父擦。”
“你手重,弄疼他怎么办?”江玦砚驳回,自己动手帮沈锡澈擦。
沈锡澈像是闻到药的苦味,眉头轻蹙,抗拒的扭头,江玦砚放柔了声音哄道:“喝完药就不难受了。”
似是没力气在折腾,安静下来,只是眉头依旧紧锁,额头不断渗出冷汗。江玦砚搂紧了他,哄着他喝完。
药的作用下,沈锡澈睡过去。江秽趴在炕边,看着沈锡澈难受,他也红了眼眶。他好不容易有了这么好的师父,病起来太吓人了。
江玦砚盯着沈锡澈紧闭的眼,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着,空落落的发慌。
看向屋外的雨,从怀里掏出银子给他们,“多谢,雨停了我们就走。”
最小的女孩,要上前接过,被旁边的啊婆拦住。“不用不用!我们只是帮了一点小忙。”
女孩扑进哥哥的怀里,委屈埋头。江秽把银子塞进那啊婆手里,“没事,你们拿着,给小妹买点好吃的。”
江秽虽然性子和江玦砚一样跳脱,但心也很善良。
余佪静静听外面的声音,屋外的雨渐渐小去,却没见慕影他们回来。江秽担心的问:“慕大哥他们能应付过来吗?”
江玦砚也不确定,看了看怀里的沈锡澈,轻轻放下。“你们看好他,我去看看。”
说完拿起剑就出去了,江秽来不及说什么,他已经不见身影。他爬上炕,到沈锡澈身边,摸摸他的脸,温度一时半会也降不下来。
余佪拿起帕子帮他擦拭降温,江秽撑起下巴,观察他的情况,旁边的小妹也学着他的样子。江秽扭头,小妹也跟着扭头。“哥哥!好看!”
江秽扬起嘴角,自豪道:“那是当然,我师父是最帅的。”
小妹似懂非懂,继续捧着脸看沈锡澈。“小满得有礼貌哦。”
小满回头看他们,他们脸上表情不悦。“哥哥们也好看!”
阴转晴,小满捂嘴笑。
江秽羡慕他们的兄妹情谊,余佪什么都没说,他能感觉到江秽的心情失落,本就话少的他也不知怎么安慰。
沈锡澈陷入梦魇,他睁开眼睛,手中拿着九魂,指着对面的人。对面的人也只是笑了笑,梦中的他像发了疯般,朝那人刺过去。
身影消散,沈锡澈周围一片寂静,他踩在水面上,漫无目的的走,身边闪过一幕幕画面。有刚进九魂楼的,有他半夜拐走慕影的,有后来遇到江玦砚的。
而他像是没看见,一直往前走,缓慢抬头,前面有人在向他招手,他在原地没有动。心情毫无波澜的看着那道人影,僵硬的扯扯嘴角。
“煊儿,受委屈了,怎么哭了?”
“师父他们说我是病秧子,说我活不到长大。”
“胡说!我的煊儿能长命百岁,到时候活的比他们久,还能给他们上坟呢。”
“师父,我以后要当天下第一!!”
“煊儿肯定能当天下第一的,不过……煊儿,你该回去了。”
沈锡澈疑惑抬头,“回哪去?”
“回到你该去的地方。”
说完他眼前一黑,睁开眼时,看见的是余佪和江秽,一只小手摸上他的额头。“哥哥不烫了!”
睡了一天一夜的沈锡澈只觉得头疼,环视一圈,却没见到慕影他们。江秽看出沈锡澈疑惑,红着眼扑过去抱住沈锡澈。“师父,暴躁狂和慕大哥他们出事,去了整整一天都没回来。”
沈锡澈眼眸黯淡下来,没什么反应,只淡淡嗯了一声,余佪扶他站起身。他对着啊婆道了声谢,便走出去了。
后面的人看见他们三人离开的背影,回到家中,炕上多了一袋银子,追出去时已经晚了。沈锡澈刚好的身体,翻身上马,余佪默默带路。
到了地方,只见满地没被雨水冲干净的血迹,还有兵器,沈锡澈缓步走过。望着晴朗的天空,微微叹气,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往天上放去。
特殊的图案,让沈锡澈回忆起从前。
………
暗阁阁主颤颤巍巍的在一边,前厅里六个人冷脸看他,身上武器各异,四男两女,一人把毒针对着他。“找了这么久都没找到,要你有什么用。”
阁主冷汗直流,不敢说话,脸上有道疤的人拦住她。“你们说他还活着,那么他人呢?”
下面除了阁主整整齐齐跪了一片,一旁男人看不惯他们这样子,正要动手,外面巨大声音响起。六人跑出去看,见到图案眼睛放光,女孩激动的摇着脸上有疤的那人。“啊啊啊!!主上没有死!!他还要我们!”
六人也不管他们了,冲着那个方向去,阁主擦了擦汗,总算把这六个疯子送走了。差点人头不保,也不知那六人是从哪里听到那人没死,三更半夜跑到他的暗阁里来威胁他帮忙找人。
每次回来没找到都要被一顿恐吓,他们在不走,他觉得他这条命玩两天就没了。
沈锡澈和余佪探查过周围,没有什么发现,他觉得凭三人的武功,不可能逃脱不掉。估计是中陷阱了,那些人拿他们当诱饵,想让他去救。
也没留下什么线索让他们发现,不过值得一提的是,东西在他们手上,如果要谈判时,也有筹码。
江秽这几天都没胃口了,沈锡澈也没吃多少,平时就不吃饭的人,没人看管就更不吃了。
第五天,江秽一觉醒来就见沈锡澈身边多了几个人,围着他叽叽喳喳的吵的要命。
江秽揉了揉眼睛,轻声喊道:“师父~”
那几人停下,转头看向他,给他吓一激灵,害怕的跑到沈锡澈身边。“师父他们是谁啊?!你不要暴躁狂和慕大哥了吗?”
沈锡澈摸了摸他的脑袋,“别怕。”
“主上这是你收的小徒弟吗?怪可爱的。”
“主上主上,怎么几年不见,你就有新欢了,不要我们了吗?”
沈锡澈叹了口气,向江秽和余佪介绍道:“这些是我的……朋友,明、暗、爻、林,这两位姐姐是安和云,以后可以跟他们习武。”
江秽怯生生的看他们,冲他们道了声好,又转向沈锡澈。
明,长相乖巧,人有些阴郁,做起事来心狠手辣,擅长日月双勾。
暗,与明的性格相反,很活泼,擅使弓。
爻,脸上的疤是小时候被土匪划到的,成熟稳重,责任心强,善钺
林,是个话唠,聪明激灵,性子爱玩,善暗器偷袭。
安,是个小美女,活泼好动,打架时却是个狠人。
云,长相很有攻击性,女人看了想娶,男人看了想嫁,性格比较沉默,善音律。
这几个人,也是沈锡澈捡的,后来莫名其妙成了他的死侍,他们也没怨言,甚至还很高兴。
沈锡澈跳过寒暄,直接下令叫他们分散开去找人,五天已经够晚了,在晚点,能不能见着他们都是一回事。他们六个他倒是不担心会出什么事,毕竟他们一向要强惯了。说明白点,就是六个唯他是从的疯子。
他也说开过,并不需要什么死侍,但六人死活听不进去他说的话。说不动后,也没在管。
沈锡澈看了看天色,脸上没有担忧之色,只有对绑架他们那些人的怜悯之心。绑了两个奇葩,加个会乱砍人的慕影,他们能得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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