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影站在屋顶,看远方炸开的烟花,冷风乎乎的往脸上吹,他始终望着远方。许林和忽暗在后面磕着瓜子,胳膊肘怼了怼忽暗。
“他杵这儿一个时辰了,不冷吗?”
“谁知道。”
“他到底在伤感些什么?”
“谁知道。”
“话说我们什么时候去找主子。”
“谁知道。”
“要不你......”
“谁知道。”
“......转人工。”
忽暗拍了拍身上的瓜子壳,起身走到幕影背后,一只手搭上他的肩膀,斟酌用词。“唉...别太难过。”
“......不会劝别劝。”幕影拍掉他的手,继续叹气。
方安站在下方冲他们喊,“吃饭了!”
慕影刚要说话,结果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方安翻白眼,一天天就知道给自己找罪受,跟没喝过西北风似的。
屋内,众人聚在一起,愣是没一人动筷。邱肃在隔壁喂余佪喝粥,与之对比,完全是两幅画面。慕影不动筷的原因纯属因为他是这里面最小的,他们没动筷,他不敢动筷。
而六人不动筷的原因是没人动筷,他们就不动筷。僵持一盏茶的时间,菜的热气都快冒没了,忽暗饿得不行了。
“我说,各位什么时候开吃。”
这话像按到什么开关键一样,眨眼功夫,已经狼吞虎咽起来,仿佛刚才静止的画面不存在,忽暗只愣了一秒,便加入到‘战斗’中。
隔壁,邱肃吹了吹微烫的粥,喂到他嘴边。感慨道:“还真的一泼三折,也不知沈锡澈到底要干嘛。”
余佪面无表情咽下,眼上没被眼纱遮着,但还是闭着眼,回道:“这话你可以当面去问问。”
“你嫌我活够了?”
他没回话,邱肃端着碗,盯着里面的粥发呆,喃喃自语。“你说宝物都被沈锡澈藏着,一个人揽下,我们是福还是祸。”
“你不是算命的吗?这种时候应该随天命。”
邱肃看向他,“我说真的小瞎子。”
“我也说真的。”
他撇嘴,“你还真是无趣,张嘴。”
一碗粥被余佪吃出赴死的感觉,邱肃嘴角抽搐,他喂的有那么难吃吗?也没下毒加醋。他看江玦砚喂沈锡澈吃饭也没这种表情,怎么到他这就变了样了。
在心里默念不知道第几遍:人家是为了照顾自己才变成这样的,得忍住。
念完全身轻松,换上一副笑脸。“吃饱了吗?亲,要不要出去消消食,大夫说过多活动活动对恢复有利。”
余佪掀开被子就要下床,伸手去摸床头的竹竿,邱肃牵上余佪在半空中摸索的手,引着他下床。
“出去走走就回来,别拿那把破竹竿了,我给你带路。”
余佪没甩开他的手,任他牵着自己出去。吃完出来散步的六人面面相俱,方云先开口:“要不,这步明天早上在散?”
众人点点头,赞同她的提议,纷纷回去睡觉了。慕影在屋里拿笔挠头,原本商议先传信一封给沈锡澈,但内容嘛,众人也不知道写什么,于是这个重要的任务落在慕影头上。
当然是众人吃完饭就跑了,生怕落到自己头上。就这样慕影一手拿笔一手拿纸坐了一个晚上,结果先给九魂楼现任楼主传了信。
沈锡澈打着哈欠,看院中一大一小打拳,一招一式同步。江秽从狗刨式打法,到现在学的像模像样,也不会绕两圈就把自己绕晕。
值得一提的是,有句话还真叫江秽说对了。他可能就是下一个第一了,天赋异禀,江秽学的很快,悟性很高,这点沈锡澈觉得与他那位哥哥有关系。
他那哥哥也是习武的,估计教过一招半式,提点过江秽。视线转向江玦砚,对他身份抱有一定的猜想,那次过招,让他从中看到熟悉的招式。
虽然被江玦砚自己改良过,但他还是认出来了,他没想到江玦砚居然是那人的徒弟。
也是,毕竟他也没问,江玦砚也没刻意隐瞒。他教给江秽的武功都是毫无保留,好似真的把江秽当亲生儿子一样,虽然自己也是。
但武功总要有传承,教给别人,不如自己亲手培养一人。
沈锡澈看得入了迷,花瓣被风吹落,落在他发间,混合那淡淡的花香。这画面让江玦砚移不开眼,嘴角扬起弧度,迈开步子向他走去。
感受到眼前变暗,沈锡澈怔愣抬头,江玦砚弯腰看落在他发间的花瓣,伸手给他拿下来。花瓣被江玦砚捻在指尖看了又看,恶趣味似的轻贴在他唇上。
沈锡澈疑惑的眼神看他,江玦砚恶趣味更重,正要挨近时。
江秽打的起劲,“暴躁狂你看这动作对不对。”
下一秒他垮脸,脸黑的都能滴墨,江秽毫无察觉,还在说:“师父父,这套拳我打的漂不漂亮,明天是不是可以学新招式了?”
沈锡澈支着头,见他问,便轻嗯一声。“明天该我教你了。”
江秽欢呼,“好耶!”
推门声响起,落入眼帘的是一身紫色罗裙,还是开叉款的。江玦吓得捂眼睛,跑向沈锡澈。
“师父父!有女流氓!”
江玦砚抱臂挑眉看来人,有段时间不见了。女人捏着嗓子,笑嘻嘻道:“我要流氓你师父父啦!”
一听这话,江秽连忙护在沈锡澈身前,他好笑的拉过江秽。“这是我朋友,你要喊婳姐姐。”
“哎呀~小嘴真甜,我可稀罕你喊我姐姐啦。”
江秽看了看她,在看了看沈锡澈,最后移到江玦砚身上,别扭到来到她面前。“婳姐姐对不起…”
“说什么呢,我就是口嗨厉害,喜欢调戏人,姐姐不在意刚才那句话的。”
江秽拍拍胸口,松了口气。方婳越看越觉得江秽招人喜欢,在他脸上使劲捏啊捏。“小沈,这才多久不见,就搞了个小的出来。”
“有事说事。”
方婳松开挣扎的江秽,他捂着脸躲在沈锡澈身后。她表情也变得严肃,“你可能要回去一趟了,他……。”
她没在继续说下去,等着沈锡澈做抉择。一时间气氛沉默,江秽好奇的探头询问。“他/她是谁啊?”
方婳生了逗弄他的心情,“你师父的旧情人。”
江秽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望向沈锡澈。而他没反驳,这下江秽的嘴巴惊讶成O型,江玦砚也放下抱着的手,眼睛紧盯他。
沈锡澈不知道还在思考期间,两人信了方婳的玩笑话,方婳则是看他们的表情差点笑出声来。
半晌,他终于点头,方婳翘着腿歪坐着,撑着下巴看他。“小沈,我发现你有点不一样了。”
“嗯?”
“自从你认识他们之后,和我联系的时间变少,也不带小慕影来看我啦。”
“有吗?”
“有!而且特别明显。”
沈锡澈无奈,插开话题。“是谁?”
方婳用指甲拨弄茶杯里的花瓣,心不在焉的说:“老四呗,哦对了,他还威胁暗阁放出那些消息,你也知道暗阁听起来威风,里面杀手也厉害。说好听点算杀手,说不好听点,就是收集情报的情报站。没多大势力来抵抗老四,也是可怜了阁主。”
“我明白。”
江玦砚一脸懵,“不是你明白什么了,她不是在介绍暗阁?”
他其实没听多少,思绪全在方婳说的‘旧情人’身上,想着想着自己就生闷气了。咬了咬后槽牙,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又给自己哄好了。
想着,不就是旧情人吗?都说是旧的了,他还想那么多干嘛,有句话不是说凭什么后来者居上,因为后者又争又抢。
时间会冲淡一切,包括旧情人。话是这么说,可江玦砚还是气的磨牙,沈锡澈不理解他抽什么疯,是按到他什么开关键了?
只有江秽摸着下巴想办法,下巴都快摸秃噜皮了。
送走方婳后,沈锡澈阴沉着表情看他们,两人也是认错很快,动作整齐划一,低着头手放背后,脚尖踢小石子。
“说吧,又怎么了?”
江玦砚撅嘴,就是不说,江秽看江玦砚不说,也偏头不说。沈锡澈气的太阳穴直突突,身体晃了晃,两人下意识想去扶他。沈锡澈打掉他们的手,瞪他们。
不到几秒,江秽先招了。“师父父…就是…就是,你和那个旧情人会旧情复燃吗?”
“什么旧情人?”
“就是婳姐姐说的那个。”
沈锡澈回想,他愣神时好像是听到什么旧情人。“那是我…算半个弟弟吧。”
江秽听了高兴,连带江玦砚也露出笑容。
“不过…”
两个字给他们干紧张起来,“我得去处理事情,你们…”
两人异口同声,“我们要和你一起去!”
沈锡澈没拒绝,三人打打闹闹的进屋。只是……全都在他床上是怎么回事,怕他跑了?真是拳头硬了。
一张床挤了三…两个半人,江玦砚躺外面,江秽躺里面,把沈锡澈夹中间。
“你们到底要干嘛?”
江秽委屈巴巴的道:“师父,我今天出去玩时,遇见下学的人,他跟我炫耀他娘亲给他秀的荷包,可好看了,我也想要。”
“那你呢又是为什么?”
江玦砚眨眨眼睛,“他都能要礼物,我也要,不是荷包也行,我想要个独一无二的礼物。”
沈锡澈深呼吸一口,发现没用。
啪!啪!
两人捂着脸跪在床上,沈锡澈披着外袍出去走走。前脚刚出去,后脚他看着屋顶上的景色陷入沉思,这人轻功不怎么样,颠簸弄的他想吐。
穿夜行衣的人扛着披白色外袍的他在房上飞跃,乍一看以为房上有鬼在飘。
今天的月亮格外的亮,他格外的烦躁。扛着他的人只想说——手慢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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