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嗑的林文雯在和好闺蜜秦黛拍完照片后,也遇到了下树难题。
最后两人顺着树的主杆滑下来,2米的高度,潜修团的两个阿姨上前帮忙接着,总算安全落地了。
罗筠拉了一个微信群,把刚刚拍的照片都发在了群里。
阳光好,景色也好,人也好看,不需要什么技术,每一张照片都氛围感拉满。
在南枝被抱下树时,罗筠甚至拍了视频。
因为爬树耽误了点时间,等他们步行20分钟到茶田时,已经下午2点了。
茶田在千机峰的另一面,碧幽一片,远处云雾缭绕,还有戴着帷帽的茶农正在采新叶。
“哇,这也太美了吧!”林文雯惊呼,打开双臂。
“感觉灵魂都被洗干净了。”秦黛感叹的更文艺。
不仅仅是两个年轻女孩,潜修团的人都开始在茶田里拍起了照片。
呼吸中都是青草的气味,头上被盖上一顶草帽时,南枝侧头。
南琛头上也戴着一顶,正仔细打量他,戏谑道:“你的脸红的跟猴子屁股似的……”
南枝:“……”
邵意还在那边发帽子,罗筠已经开始大喊着要做海贼王的男人,然后又被闺蜜俩拉去拍照片了。
鸣泉指了指不远处的凉亭,“我和宋存去喝茶了。”
南枝这才注意到两人还站在自己身后。鸣泉说完后,背着手走了,宋道长跟在他身侧,十分恭敬的样子。
“采完还要去炒茶,等你们结业会给你们带回去。”邵意给两人递了布兜,指了指茶树的顶端,“采这个尖尖。”
邵意头上戴着尖顶的草帽,露出头顶束起的小揪揪,配上青衫,显得更年轻了。
南琛微笑问道:“你要跟我们一起采吗?”
“嗯,怕你们把茶树薅秃了。”
南枝掐住叶子的手收了回来,他刚刚在走神,差点薅了一把。
“宋道长叫宋存吗?”他问邵意。
邵意点头。
“是真名吗?”
“应该是的,”邵意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过也不难理解,不少人跟他打听宋存的事情,其中不乏游客,甚至是挂单云游的道士。“宋道长每年只有一段时间待在道观,他是鸣泉掌门的徒弟,但是多数时候都是居家清修。具体的我也不太了解,掌门一向都很随性,所以他的徒弟也不拘束。”
南枝刚想继续打听,就被打断了。
“那你呢?一直待在山上?”南琛问邵意。
“嗯。”
“为什么会想当道士呢?你这么年轻。”南琛又问。
邵意看起来和南枝差不多,但是眉宇间有愁容,所以目光沉郁。
“我和道是双向选择。”
南琛不解,但是邵意已经转身离开去监督别人了,很明显不想再跟他掰扯。
南枝叹气,“你这问题,就像去寺庙问和尚为什么出家,有点冒昧了。”
南琛站在原地沉默了一会儿,他平时也不是这么刨根问底的人,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
“采茶叶吧。”南琛说。然后在南枝俯身去掐叶子时拍了张照片,发了朋友圈——
“爷爷守了一辈子的茶园,弟弟正在采茶,亲自炒制。相识即是缘分,本来卖500一斤,今天卖你们250……”
发完还给南枝看了一眼,南枝翻白眼。
叽叽喳喳采摘了2小时,所有人采的聚在一起才一框。
因为是体验项目,所以没那么讲究工序,直接上锅炒起来,大家排着队体验。
“锅有200多度,要小心哦。”茶农大叔提醒,“不要碰到锅底,捏着上层的叶子翻起。”
“啊!好烫!”盘核桃的大叔信心满满,觉得自己手上功夫不错,结果上去就被烫了一下,不过还好手指茧子厚,捏捏耳朵就没事了。
他这一叫劝退了潜修团部分跃跃欲试的人。
南枝上前,卷起袖子:“铁砂掌!”
南琛再一次拍了照片发朋友圈:“爷爷传授的炒茶手艺,弟弟学的很好,自家炒的春茶,250你买不到,只要998!”
“嘶!”南枝抽痛叫了一声。
南琛手机吓得抖了一下。
“烫到哪里了?”南琛紧张地问。
南枝抬起手,看向自己的胳膊肘,手指头倒是没烫到,手肘搭在锅边上烫了一下。
白皙细长的胳膊上,立刻红了一条。
“过来。”宋道长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轻轻拽了他一下,把他拉到了水池边,打开了水龙头。
“对对,烫伤要用流水冲。”采香椿时认识的岑阿姨提醒道。
“我没事,你们继续炒吧。”南枝笑笑,让他们别管自己了。
手臂被放到水流下,清清凉凉的,胳膊还被抓着。
“真没事,烫的不严重。”南枝说,就是那一下疼,在水流下冲着除了凉意已经毫无感觉了。
“先冲20分钟。”宋存松开手,结果南枝立刻就准备拿开,他又按住了南枝的胳膊,“冲一会儿,不然会起水泡。”
南枝虽然不以为然,但是没办法,只能站在那里继续冲。
水池旁,两人站的有点距离。南枝不再移开后,宋存也松开了捏着他胳膊的手,但是依然不放心地在旁边监督。
炒茶的地方就在凉亭的旁边,木屋里,水池的位置靠着窗边,两人并肩站着,被窗棂框住。
风吹过时,吹乱了发丝,南枝在青草味和茶香中分辨出了清幽的檀香味。
旁边是潜修团叽叽喳喳的讨论声,还有南琛时不时投来的探究目光,他们此处却一片沉默。
南枝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20分钟,好漫长。
刷朋友圈,看到了南琛发的两条,回了一句:我看你是250!不觉勾起嘴角。
宋道长垂眸看他,不知道青年在笑什么。笑起来右边脸颊上有一个浅浅的酒窝,很有感染力。
南枝抬眸时,又对上了对方黑沉的眸子,他嘴角的笑意立刻收敛了。
“每次有潜修团,你们都跟着吗?”南枝想问,你们是很闲吗?
“不是,轮班的。”宋道长说的时候,有种社畜排到夜班的无奈。
南枝:“原来如此。”
宋道长:“我只带过三次。”
南枝接话:“我们是你带的最差的一届?”
宋道长嘴角翘了一下,又压下去了。“最皮的一届。”
南枝抠了抠手机:“那我,功不可没。”
宋道长笑笑没说话。
因为南枝被烫伤的事,其余人对炒茶已经心有余悸,于是更小心翼翼地开始摆拍。
等南枝冲完20分钟,茶农已经快速上手把叶子炒干了。
“等一下回观里再涂点烫伤膏。”宋存又说。
南枝点头,心不在焉。
从水流中挪开后,烫伤的位置果然开始隐隐的疼。
回道观的途中,所有人都累的蔫掉了,除了要去厨房展现厨艺的几人,其余人都各自回房间休息了。
南枝跟着宋存去了道观医修那里取了烫伤膏,涂了一遍,红红的烫伤已经有点发白。胳膊肘内侧的肉本身就很嫩,医修的道士说肯定会起泡,嘱咐他起泡后再来找他。
烫伤膏涂完的地方,更疼了。
南枝皱着眉头,抬着胳膊肘仔细研究着。
“去吹吹凉风吗?”宋存问他。
“去哪里?”南枝问。
“天门。”
南枝不知道天门是哪里,对于宋存的邀请也十分疑惑。虽然今天接触很多,但是好像也没亲近到可以两人单独去散步的程度。
或许这只是潜修团代课班主任对问题学生的特殊关注?
“如果累了,就回屋休息一会儿。”宋存见他不回答,以为是累了不想去。
“走吧。”南枝不想一个人待着。南琛跟潜修团会做饭的叔叔阿姨去厨房了,他更不想去厨房,热烘烘的,只会让烫伤更疼。
他跟着宋道长走到了正殿附近,才意识到天门是哪里。
“你是说那个牌坊吗?”南枝忽然想到之前看到宋道长在牌坊那边来回转悠,问道:“在这里走几圈是有什么讲究吗?”
宋道长踏上石阶,就像南枝之前看到过的两次一样,只是今天没有戴背云璎珞,而是带了他。
“只是师傅派给我的每日功课而已,没有什么讲究。”
“每日功课?”南枝跟上,袖子卷着,胳膊肘暴露在空气中,傍晚凉意流动着,火辣辣的感觉减轻了很多。
“早课之后,晚课之前,每天两次,随意走多久。”宋存解释,“大概是觉得我太封闭了。”
“没看出来。”南枝觉得他和封闭完全不沾边。封闭的人会抱人小腿吗?会抓人胳膊吗?会邀请别人散步吗?
宋存没解释,而是问道:“晚上梨木堂论道,你要来吗?”
南枝空耳了:“梨树旁干什么?”
Bgm自动脑内循环:梨花香缠着衣角掠过熙攘……
梨树旁除了谈恋爱还能干什么?
“梨木堂,论道。”宋存重复了一遍,看向他。
南枝眼前一黑。这俩词他都不熟,大概就是在某个屋子里,讨论“道可道非常道”?
“确实也是在梨树旁。”宋存想到了梨木堂旁边的两棵树,一颗是梨树,另一颗也是梨树。
“谢邀,不去。”南枝拒绝了。
宋存也没有再邀请,此时两人已经步行到牌坊后面。
傍晚的道观很清净,三三两两的游客已经开始下山了。
南枝抬头仰视,牌坊背面的牌匾上写着两个大字——天門。
“这就是天门啊。”
或许是因为南枝的语气过于平淡,宋存推了一下他的肩膀,让他往后退退再从天门往外眺望。
南枝跟着他一直退到山林边。背后是树林,前方是天门。
目光穿过天门的三道门,道观的大殿端坐在晚霞上,云山雾绕,像是座天宫。
南枝瞪大了眼睛,酸涩,又揉了揉。
宋存在他静默时,问道:“你的眼睛没事吧?”
“我的眼睛?”
“眼角很红。”
“哦。”南枝摸了摸眼睛,今天倒是没哭,消肿了,之前纸巾擦多了,眼角红红的,在白皙的皮肤上非常明显。
早课时宋存就发现了,以为是晨起眼泪浸润的。到下午时,以为是热的,这会儿傍晚了,南枝脸上的红色已经褪去,但是眼角的红色还在,像是……哭过。
“揉的。”南枝说。
“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才来潜修的吗?”宋存自然地想到。
“嗯,”南枝点头,“确实遇到了不开心的事情,但是来潜修完全是个意外。”
他们说完开始绕第二圈了,再绕到天门前时,宋道长按住了南枝的单侧肩膀,让他停下脚步。
“嗯?”南枝顿了一下。
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难言的蛊惑:“那么,现在走进天门,忘记凡尘纷扰,出去时,云销雨霁。”
夕阳西沉,南枝转头看向宋道长,对方的眼睛里装着温暖的橘黄色,那火烧云,从天边一路烧到了他的心里。
南枝心悸了一瞬,很快又清醒过来,别扭地移开视线问道:“你用这招忽悠过多少人?”
宋道长疑惑,随即笑道:“那倒没有,只是被一个老道士忽悠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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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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