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甄珠平静下来,看到王仁、小瓶子和常公公的一瞬间,整个人都懵了。
就……社死的很突然。
尴尬,尴尬到要在这陌生的朝代,给淳朴的百姓们表演一个脚抠三室一厅了:)
王仁左手拽住小瓶子的袖子,右手朝常公公伸出又放下,“常公公,事情有新的进展了,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一下你。”
常公公:别以为我没看到你手又放下了,嫌弃?难道他想这样吗?!
顿了顿突然意识到,还真是他自找的。
三人组往屋里去,进门关门,动作一气呵成。
甄珠不好意思的看向赵有谅,在恩人面前,像个小孩子一样哭鼻子,真是不好意思。
甄珠决定和督主讨论一下“对食”的来龙去脉,既可以解决了她一直以来的疑惑,又可以转移话题,真是一举两得啊。
“督主,对食是什么意思啊?”
在屋内和常公公深入交流的王仁和小瓶子视线诡异的对在一起,不约而同的在心里感叹到:
甄珠姑娘,有点子东西,怪不得能拿下督主。
两人微微侧头,想要听听督主是如何解答这一疑惑的。
赵有谅头一回无语了,说不出话来的那种无语。
仿佛全身血液都涌向头顶,毛发随之耸立,甚至牙齿,都仿佛发生了颤动。
赵有谅二十几年来,风雨走过,便是再稀奇古怪、不可思议的事情,他都能眉眼不动一下的解决掉。可今日,面对甄珠这个在宫女和太监中甚至是一种常识的问题,东厂督主、有九面阎王外号的赵有谅,失语了。
他拧眉看向甄珠,似乎想要从甄珠的眼神里探究,这女子是不是故意用这个问题来戏耍于他。
可对方眼里干干净净,只有纯粹的好奇。
“督主?也不知道吗?”甄珠小心道,像是怕伤害到对方自尊一般。
甄珠若无其事的笑了笑,“不知道也没有什么,对食对食,字面意思来理解,或许是相对而坐一起吃饭的朋友呢?”
赵有谅缓缓点点头,动作说不出的僵硬,“或许吧。”
话题,聊死了。
月光静谧,星辰闪烁,已是深秋,微黄的树叶被风吹落,盘旋着在院子里站着的二人身边,好一副唯美的画面。
“阿啾~”
一声响亮的女声打破了这画面,让原本的画卷鲜活起来。
“屋里去。”
“不用不用我不冷。”
“放心我不进,你自己回去,明日再来看你。”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甄珠急忙摆手,“你进去也没关系的。”
赵有谅冷静的看着甄珠,用那日两人不欢而散的话来堵甄珠,“我一个大老爷们,进去好吗?”
甄珠下意识便想要道“你不是大老爷们”,但话到嘴边滚了一圈,觉得这话不咋对劲。
“哎呦我是说……我不是……哎呀……”甄珠急到直跺脚。
其实赵有谅早就不生气了,可此时就是不说话,看着甄珠干着急,之前郁闷了许久的心情莫名其妙好了起来,嘴角微微上扬。
甄珠抓住赵有谅袖子,急迫的想要解释,却发现,这个狗男人,竟然笑了。
“好啊你!”甄珠仿若吃了贼心豹子胆,头脑一点热,踮起脚尖努力拽住赵有谅雪白的领口,“你明明知道我想说什么,却看我笑话是吧?”
赵有谅不躲不避,甚至微微弯腰让甄珠更轻易拽得到。
“是啊。”他轻飘飘的道。
看着甄珠不敢置信的小眼神,赵有谅低声笑了起来,“傻丫头。”
甄珠:小脸通红,莫名羞涩。
她佯装生气和赵有谅大都在一起,好半晌,撑着腿哼哧哼哧直喘粗气,抬眼看去,却见赵有谅嘴角带笑斜靠在柱子上,不知不觉也跟着笑了起来。
再后来,不知谁的肚子先响了一声,两人站在厨房的桌子旁,端着一碗手擀面“吸溜吸溜”的喝着。
甄珠深深的吸了一口,“督主,我真的没想到,您竟然还有这份手艺,真的好好吃呜呜。”
赵有谅轻笑,没说这是他进宫做太监学到的第一份本领,便是凭借着这一小碗面条,他才从御膳房脱颖而出,成为了先帝贴士宦官的一员。
只是自先帝驾崩,他成了万人之上手握重权的东厂督主之后,便再也没有下过厨了。
因着呕吐而有些抽搐的胃被这一碗清汤面很好的抚慰了,甄珠心满意足的摸摸鼓起来的小肚子,好奇的看向赵有谅,“督主,陛下情况怎么样了?”
赵有谅摇摇头,目光肃杀看向常公公那间房,若是顺利,今晚上便能拿到毒药,这样便能把解药配置出来了。
他看向甄珠,“别担心,顺利的话明天便能回去了。”
甄珠嘴角高高的弯起来,太好了,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小皇帝并无大碍不是。
临着离开,赵有谅似是无意问了一句,“对了,你在谁嘴里听到“对食”这个词的?”
甄珠下意识道,“好多人呢,所以我才好奇是什么意思嘛,就比如刚才常公公还给我说……”
赵有谅点点头,又叮嘱了甄珠早些休息,这才离开。
走远了,赵有谅看向王仁,“常如海那狗东西说了吗?”
王仁摇摇头,赵有谅眼里闪过一抹煞气,“既然敬酒不吃,那就吃几杯罚酒吧。”
走了几步又补充道,“动作利索点别让甄珠看到,那点子小小胆再给吓毁了。”
王仁和小瓶子同频对视一眼:嗑到了嗑到了!
一桶凉水从头浇道尾,常公公打了个寒颤,清醒过来。眼睛上紧紧绑着的黑布和嘴巴里塞着的破布,手脚紧紧缠着的麻绳让他意识到——他被人绑了。
可是他不是在东厂吗?怎么会被人绑走?
一定!一定是东厂那帮狗日的东西。
他们发现了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当时他记得……不对,没有当时!
他是陛下最衷心的贴身大太监,他从来没有做任何对不起陛下的事情!
没错!就是这样!他什么也不知道不是吗?
他刚下定主意,便听得一声响亮的辫哨声,破风袭来,吓得浑身一紧,却并未感受到痛,下一刻便听到一阵凄厉的女子哀嚎之音。
“问你最后一遍,谁给你的毒药让你毒害陛下!”
“……”
“不说是吧,我也不想听了。”
下一刻,一阵密密麻麻的破风声传来,伴随着女子痛苦的嚎叫,“我说我说我说!”
鞭子的声音并未停止,仿佛要践行刚刚男人的话。
“是乾清宫的总管常公公!”
“哦?”狠厉的行刑声停下,一道阴柔的嗓音响起,“你可知道欺骗咱家的下场?”
“是常公公!他觊觎我想让我做他的对食,我不愿意,他便把毒药下到陛下的梨水中,本来想以此要挟我,可没想到竟然误打误撞端给陛下。”
常公公终于想起了一开始便觉得有些熟悉的女子声音是谁的,是李觅的。
他青筋暴起,贱人!这个贱人污蔑我竟然敢!
可嘴中却塞着布,说不出话来。
有人捉住了他的脚踝,常公公惊恐的想到躲开。
不是他,真的不是他,陛下是他看着长大的,他怎么舍得伤害陛下呢?
可他被捆绑起来,哪里躲得开,被人一路拖拽着,原本整齐体面的衣裳在地上摩擦,整齐的头发散开,越发的狼狈。
一个人走到他身前,一把扯开他眼前的布,“常公公啊常公公,没想到看起来正直的你竟然是这样一个人。”
“亏得我以为你是无辜的,怕你住的不习惯特意让你住到那小院儿里去。”
“督主亲自带人去你屋里搜查了,待这毒粉搜查出来,常公公,你这颗人头也要落地了。”
王仁拍拍常公公的脸,转身坐会后面的椅子上,闭上眼睛便不准备说话了。
常公公心里最后一丝怀疑也打消,若真是他们做戏,会这样完全不着急?甚至连话都不想听他说。
他在宫里这几十年,如何不知道这宫里的阴私。李觅那贱人,怕是早早就预备这一天,已经把毒药藏在他的屋子里了。
可他不甘心啊!
他看向闭眼休息的王仁,“嗯嗯”着发出声响想要吸引王仁的注意力,却发现王仁睡着了。
常公公更着急,抢在没翻出毒药之前还来得及,若是翻出来了,那真的是完蛋了。
他费劲的抬起一头,一松力气,头“砰”的一声砸在地上,抬头朝王仁看去,却见这老小子吧嗒着嘴睡得正香。
常公公无法,只得又费力地抬起来,再砸下去。
砰砰作响,可王仁就是没听见。
王仁哪里是没听见呢,他微微掀起一丝眼皮看着地上这老小子,在再晾一会儿和醒过来之间犹豫了一下,果断选择再晾他一会。
毕竟,这人啊就是贱皮子,越是上赶着,越不说,只有到了最后了害怕了没办法了,才求着你听他说。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王仁才施施然睁开眼,他吃惊的看着常公公,“常公公你这是怎么搞得?怎么头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哦?”
“嗯?哦哦哦!我知道了,你是想让我帮你买一副棺材是么?”
“不是?”
“那是啥你倒是说话啊?”
常公公默默的流下两行泪水,是他不想说吗?倒是先把他嘴里塞着的布拿开啊!!!
常公公:宝宝心里苦TAT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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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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