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您上去。”程允搀着沈容上楼，扭头与甄秘书眼神一触，后者立即心领神会。
褚薇的房间干净整洁，布置温馨。房间的主人似乎刚刚还在这里。沈容走到褚薇梳妆台前，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里面有褚薇平时常用的饰品。沈容从里面拿出那部摔碎的手机，递给程允：“出事后，我就把手机放在这个盒子里，一直没有动过。不知道还能不能修好。”
程允接过手机：“我会尽力的。”
沈容眷恋地环视房间，语气满是慈爱：“她平时最爱在这房间里，人又懒，经常睡到日上三竿……小允，如果小薇不是死于意外，那我拜托你一定要追查到底，我们一定全力配合。如果到了不得已的地步，我们会选择报警。”
程允：“我明白，那个货车司机……”
沈容：“如果在出事前，真的有人害我女儿，导致她精神失常才出的事，我们也不会怪那个司机……但是我听说他是因为贩卖违禁药品才被拘捕的是吗？”
“是，现在案件还在审理，他有一个妹妹，高二在读，他母亲远在县城独居，这个赔偿费估计……”程允说着，不禁想到那个雨夜伶仃的身影。
“唉，我们并不在乎这个，你也知道，我更想要的是我女儿死亡的真相。小允，我们本来要成为一家人的。”沈容眼眶湿润，拍了拍程允的手。
她的意思是，如果报警大张旗鼓地调查，可能会惊动背后的人，万一这件事最后和程氏有关，那他们两家的关系，连表面都维系不了。
程允点头：“我明白伯母，一有进展我会跟你说的。”
沈容笑着点点头。
程允瞥见盒子里还有一本淡蓝色的笔记本，指了指：“小薇有写日记的习惯吗？”
沈容从盒子里拿出笔记本，翻开，笑了笑：“是她写的日记，我之前也翻看过，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这孩子记性差，什么都要记着。”
“我能看看吗？”
“看吧，也没什么内容。”沈容把日记本递给程允。程允大致翻了几页，的确都是日常琐事，没有哪件事可以和那天的事联系起来。
在褚家用过餐后程允道别离开，他带走了手机和日记本。沈容送他们到大门，临走前沈容说：“小允，你是个好孩子，我们小薇和你，可能还是差了点缘分……以后遇到好的女孩要好好把握，不要耽搁了。”
程允看着她，鬓角居然有了一丝白，短短时间，她不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女教授，仅仅是一个柔弱的母亲。
“您也要尽快振作起来，保重身体，伯母。”程允欠了欠身，转身上车。
“董事长，门口监控视频我已经拷好了。我问了褚家的佣人，都说褚小姐那天表现没有异常，去试婚纱都是司机接送，回家后没有异常行为。”甄秘书沉声汇报情况。
她到底是怎么出去的？
程允手指微蜷，暂时没头绪，他捏了捏眉心，只能指望手机能修好，得到一些信息。
“第二十八届全国青少年数学竞赛下周在既宁市举办，我们学校有5个推荐名额，咱班上有两个。有没有人毛遂自荐啊？”班主任瞿秋华双手撑着讲台，眼神在教室里逡巡。
“老师，这不是很明显的嘛，除了简黎和程诺还能有谁？”一个学生朗声说道。
“就是就是，老师，就他俩了。直接杀得既宁市片甲不留好吧。”其他人纷纷应和，向被点名的两位投来羡慕的眼光。
瞿秋华满意决定：“好，那简黎和程诺，你们好好准备一下。”
程诺乖巧：“好的老师。”
简黎：“……”
“数学大神，恭喜你。”咏邻探过身来，悄声说道。
简黎愁死，一来她打算周末再去那条小道的岔路口探探，然后想办法请程允帮忙，让自己去见哥哥一面。二来她没钱。哥哥虽然留给她一张卡，卡里的钱不多，还要每个月给母亲寄去。哥哥不在，她没有经济来源，以后得过节衣缩食的日子了。
办公室里，简黎简单向瞿秋华说明了自己放弃竞赛的原因：“老师，我晕长途车。”
瞿秋华：“……”
来送作业的程诺刚进门就听到“晕车。”
“这是全国性的竞赛，对你很有帮助的，而且还有不少的奖金啊。”瞿秋华知道简黎可能是担心钱的问题，告诉她实情，“冠军三万哦。”
简黎瞪大眼睛：“那我尽力克服晕车的问题，谢谢老师。”
程诺：“……”
瞿秋华笑道：“周末好好准备。”
两排银杏绿意盎然，这周难得不补课，路上都是学生回家的身影。
“你晕车？”程诺想起上次从梅山竹海送简黎回去，好像并没有察觉她晕车。
“啊，是的，我主要晕长途。”简黎只是随口胡诌，但也不想和程诺说实话，偏头佯看银杏，转移话题，“你直接回家了吧？”
“嗯。”
“那再见啦。我也回家啦！”简黎向公交站走去。
“等等！”程诺拉住简黎胳膊。后者诧异回头：“怎么了？”
程诺想起上次她拉肚子请假回去的事，松手问道：“上次你生病是谁来接你回去的？据我所知，你哥哥……”
简黎心底一颤，在心里盘算一番，才发现自己当时做了一个非常危险的决定，她全然忘了程允与程诺是兄弟俩这事。程诺要是知道了，会不会向老师拆穿她？她有点绝望，迅速编了另一个谎：“是我的远房表哥。”
“如果以后有解决不了的事，你也可以找我。”程诺一直觉得简黎身上有很多他解不开的谜团，越是看不清，越想探究。
简黎一点也不想和豪门少爷有什么牵扯，敷衍笑道：“好，谢谢你。我走了。”
红灯亮起，黑色迈凯伦停在车流中，看到了刚才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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