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姜春晖还没睡，她躺在床上打算把最后一页邮件全都回复完再睡，但手机上方弹出的微信，让她很奇怪，等她点进微信，看到这条消息又被撤回了，那她就更奇怪了。
难道是楚同学发错人了吗？
毕竟楚同学又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所以楚同学在给谁道歉？
这是楚同学的私事，除非楚同学自己主动说，否则她就不问了吧。
毕竟……楚同学只是把她当做老板，仅此而已。
尽管，在姜春晖的心里，楚同学不是员工。
姜春晖回复完所有邮件睡了。
今天是周六，她们吃完早饭后，就……全家到处抓萌萌。
萌萌拖着瘫痪的下半身在家里“漂移”。
它都知道每个周六会带它去医院，小猫咪不懂什么是针灸治疗，只知道进猫包就会被带走去扎针，它不肯进猫包，在家里到处乱跑。
最后萌萌被逼到角落，今天是楚如茵做了“坏人”，将萌萌一把抱起来，放进猫包。
姜春晖背着猫包，两个人上车去宠物医院。
猫包里，萌萌一脸害怕，猫猫瞳孔都放大了。
两个人都坐在车后排，姜春晖将猫包拉开一点，楚如茵看着萌萌这副担惊受怕的模样，一边小心伸手去抚摸猫头，一边问：“萌萌的下半身还能治好吗？”
姜春晖见到萌萌逐渐安定了一点点，“下半身的神经被压断了，只能针灸试试看。”
说起针灸，姜春晖也很不忍心，每次看到萌萌治疗，她也觉得萌萌受苦，但为了站起来的希望，还是得治疗试试。
到了医院，萌萌缩在猫包里不肯出来，又是楚如茵做坏人，她将萌萌强行抱出来。
在操作台上，姜春晖按着猫头，楚如茵按着两只前爪，医生在给萌萌的下半身扎针。
萌萌还是挣扎，但是这次挣扎时，它本无力垂下的尾巴小幅度的摆了摆。
她们都惊异得睁大了眼。
“是不是有反应了？”医生说着，还转了转针，果然，萌萌的后爪也动了动。
姜春晖也很高兴，感叹道：“终于有效果了，萌萌早点站起来吧。”
楚如茵的视线本来一直看向萌萌的下半身，如今又看向姐姐的脸。
她看到姐姐的脸上充满了希望和期待。
真好啊，萌萌是一只寄托了姐姐希望的小猫。
她也希望萌萌能早日治好伤，早日站起来。
不知道妈妈的病，能不能治好。
还有姐姐的病……
姐姐的病能治好吗？
她希望姐姐的病也能治好。
可是如果姐姐的病好了，她就没用了。
那妈妈治病的钱又难以为继。
所以姐姐的病能不能再给她一点时间攒钱呢？
她不敢想下去了。
【我不光是个骗子，还卑劣不堪。】
想到这里，楚如茵眼神中的色彩黯淡了下去，她本来看到萌萌的下半身动了时，她的眼里也充满了希望，如今又因为自己卑劣的念头，心里变得十分难过。
等针灸完，两人一猫上车回家。
路上，姜春晖一直心情都很好，看到希望总比看不到好。
她希望自己明天的治疗也能有点希望的曙光。
“明天周日，你也陪我去治病吧。”姜春晖看向身侧的人。
楚如茵正看着车窗外出神，一时走神，没听到姐姐的话。
“楚同学？”姜春晖又轻声唤了一句，此时，萌萌也哼唧一声。
“姐姐！”楚如茵正在想着姐姐的病，被吓了一跳。
“吓到你了？在想什么？”姜春晖语气随意地问。
只是随口一问。
楚如茵却惊慌失措，她欲盖弥彰解释着：“没在想什么。”
姜春晖又想起她昨晚发完又撤回的消息，难道楚同学是遇到了什么……感情纠葛吗？
鬼使神差一般，姜春晖不知怎么就脱口而出：“对了，楚同学有男朋友吗？”
“没有！”楚如茵斩钉截铁地回答，还补充道：“从来都没有过。”
说完还一直拼命摇头，生怕姐姐不信一般。
姜春晖的手在猫包里摸着萌萌的猫头，但仿佛在摸着楚同学的脑袋。
她没再继续问下去。
那楚同学半夜在给谁道歉？不是感情纠纷，那会是什么呢？
萌萌回到家就不记“仇”了，又开开心心拖着下半身在家里到处漂移，但还是站不起来。
不过针灸既然有效果，那就继续治。
周六半夜三点，姜春晖突然头疼起来，她给楚同学的微信发了消息，不到三十秒，她的房门就被打开了。
楚如茵睡着了，但是她听到消息声就会立刻坐起来，萌萌都来不及抬起猫头去看发生了什么，她就已经开门冲出去了。
楚如茵像只灵活的小兔子，一蹦就跳到了姐姐的床上，任凭被姐姐抱住。
姜春晖一口咬住了她的脖颈，留下一圈牙印。
这次也咬得疼了，楚如茵的眼睛也红了，她忍住眼泪。
这样才好，咬得疼些才好，这样她的良心才过得去，这样她才好意思拿姐姐的钱。
即使咬坏了，她也心甘情愿。
姜春晖咬住就不松口了。
楚如茵也仿佛被定身。
半夜三点，别墅里寂静无声，除了她们之外，所有人都睡下了。
楚如茵一直能听到耳侧传来姐姐的呼吸声，呼吸声越来越粗重了，仿佛姐姐要喘不上气了。
“姐姐？”楚如茵的脖颈肌肤还被咬着，她拍了拍姐姐的背，试着问：“姐姐你还好吗？”
姜春晖已经好了，她松开怀里的人，揉了揉脑袋，打开床头灯，看着楚同学脖颈上那一圈深刻的牙印，小声说：“对不起。”
“没事啦姐姐，不用说对不起，这是我应该做的，姐姐我要留下吗？”
楚如茵心想，该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我。
“留下吧。”
可是楚如茵的月经还没来完，她说：“那我下楼去拿我的小垫子。”
她又噔噔噔跑下楼，顺便吃一颗止疼药，不和姐姐一起睡的夜晚，她但凡不是疼得站不直，都不会吃止疼药。
止疼药也要花钱买，能省则省。
今晚不是很疼，但她怕等会变得越来越疼，那就该在姐姐面前暴露了。
姜春晖咬完人就睡不着了，即使房间里关了灯，她还是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楚如茵也睡不着，她不明白姐姐为什么说“对不起”，虽然以前也说过，但因为昨晚的事后，她觉得姐姐是不是看到那条撤回的消息了？
好尴尬，也好羞愧。
“姐姐睡不着吗？”楚如茵实在忍不住，这是她第三次见到姐姐翻身了。
“明天又要去做催眠了，是有点睡不着。”姜春晖又翻过来，侧着身，看着身侧的人。
“姐姐的病……要催眠治疗吗？”楚如茵想着，原来姐姐不是精神病，是有心理疾病吗？
“什么办法都得试试，上一次催眠没能成功，医生说我的内心太抵抗，这次带着你一起去，看能不能有效果。”姜春晖说。
萌萌信任楚同学，她也想试着信任楚同学，催眠如果有效就太好了。
“我吗？我该做什么？”楚如茵不知道自己在姐姐被催眠时能有什么用。
“你只要陪在我身边就好了，我信任你。”
此话一出，楚如茵缩在被子里的双手都捏紧了，她本就良心愧疚，如今更是羞愧难当，恨不得找条地缝钻下去遁走。
【这世上没有比我更卑劣的人了。】
楚如茵心里想着。
姜春晖说完这话，见楚同学没声了，还以为身侧之人睡着了，于是她也不说话了，翻回身体平躺着，闭着眼睛等待天亮。
反正她睡不着。
楚如茵更睡不着，姐姐这么好，还这么信任自己。
她白天时，心里却闪过那样卑劣的念头，她怎么配得上姐姐的信任？
装病骗姐姐，还偷卖礼物，从行为到动机，她全都罪无可恕了！
她转过头，看到姐姐睡着了，于是小心翼翼坐起来，在黑暗中，从脖颈上取下一枚护身符。
她双手合十，将护身符抵在掌心，闭上眼睛，以只有她自己能听清的声音念着：“我愿以十年寿命换姐姐也能治好病。”
她一无所有，只有这条命，而且这枚护身符很灵的！
这是她小时候，妈妈还没疯时从山上求来的。
有次妈妈被那个男的打得吐血住院，医生都下了病危通知单，她跪在医院天台楼顶许愿用十年寿命换妈妈活下来，果然妈妈就转危为安了。
所以真的很灵！
她许完愿又躺回去了。
姜春晖还没睡，她眨了眨眼，刚才小兔子蹿起来念叨了什么？
小兔子还会梦游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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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小兔子的护身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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