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小姐？”管家阿姨在门口敲了半分钟，见里面没人回应，又问：“楚小姐是睡着了吗？”
说着，她还拿出手机，给楚如茵的微信打电话。
楚如茵此时正在喝水吞药，突然来的意外让她十分紧张，第一次吞的时候，水下去了，但是胶囊还卡在喉咙里，她又赶紧再喝一口水……
“既然睡着了，就不必打扰她了，今晚我也没什么事。”姜春晖刚换完衣服下楼，她的臂弯里还抱着萌萌。
萌萌的尾巴无力地垂着，它的下半身都没有知觉，也无法动弹，但是两只前爪还在一下一下在虚空踩奶。
楚如茵在房间里听到说话声了，她此时吞完了药，赶紧打开门，她跑到门口来，连忙解释：“抱歉，我刚才在洗手，开着水龙头没听见敲门。”
管家将手机放回口袋里，她转身回房间休息去了。
“脸怎么这么红？”姜春晖还轻轻晃了晃怀里的萌萌，萌萌也撒娇地喵了一声。
“啊……我刚才跑了两步。”楚如茵找了个借口，见对方并不继续追问这点小事，她从客房走出来，关上门，深吸一口气说：“走吧。”
她得主动，从白天在公司的态度能看出来，姐姐其实是不太愿意的，这本就是她求来的。
姜春晖这回没听懂，她反问：“你要去哪？”
“现在不咬吗？”楚如茵奇怪道。
那不然叫她出来做什么？
姜春晖刚要说话，她怀里的萌萌突然挣扎起来。
是又到了猫粮自动喂食器放粮的时间，萌萌就像是听到冲锋的号角，拖着下半身在地板上漂移而去——
姜春晖看着萌萌飞速爬走，她浅笑一声，又转过身，对楚如茵说：“是这样，我的病不是定时发作，也不需要提前用药，等什么时候需要你，我会叫你上楼的，我的房间在二楼左拐第一间，我只是来跟你打个招呼，怎么样，这里住得还习惯吗？缺什么少什么可以跟阿姨说。”
楚如茵的脸上维持着假笑，这是她用尽所有意志力挤出的笑容。
她刚吃完止痛药，至少得二十分钟才能起药效。
“挺好的，已经很好了。”
楚如茵的声音有点发抖，她疼得小腿都在打哆嗦，感觉小腹坠了千斤，快要站不直了。
姜春晖本是想打一声招呼就回房间的，但是她看着眼前的楚同学愈发不对劲。
“你是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去医院？脸色怎么变成这样？”
她发现楚同学的脸色由刚才的通红变成惨白了，真是奇怪。
“我没事的！”楚如茵没想到自己的伪装竟然这么不堪一击，她能忍住不出声不倒下，但是脸色变化她控制不住，“我就是……其实我是来月经了，因为我有点……尴尬，但没事的，我不疼，我一会儿喝点热水就好了。”
这没什么尴尬的，她其实是疼的，但这是她找的借口，想来姐姐应当就不会再追问了。
“尴尬？正常生理现象不需要尴尬，东西都有吗？”姜春晖发现楚同学一直都怯生生的，在公司是，在家里也是，看来楚同学很慢热，她晚上回来打声招呼也是想沟通一下感情，毕竟咬人是一件很亲密的举动，她也怕尴尬。
“都有的。”楚如茵回答。
姜春晖想起什么，继续找话题说：“总裁办的小严就和你一样瘦，她每次都痛经得厉害，每月都得请假回家休息，不过还好你不疼，但你确实太瘦了，要多吃一些饭，明天叫阿姨给你煮汤喝吧。”她说到这里，还笑了一下，补充说：“要不然我都不忍心咬你那细胳膊了。”
楚如茵前一秒还因为自己找到理由蒙混过关而开心，下一秒听到姐姐嫌弃她瘦弱，她赶紧找补：“姐姐放心，我身上有肉的！姐姐要是嫌手臂太细口感不好，可以咬别的地方！”
姜春晖笑了出来，楚同学好可爱啊。
她并未嫌弃太瘦不好咬，对于口感来说，只要长得漂亮就可以了，而楚同学已经够漂亮了，她只是关心一下而已，便顺着这话随口问：“那你哪里肉多呢？”
她觉得楚同学太单薄了，好像哪里都没什么肉。
楚如茵低下头，看了一眼，她的脸色又由白变红。
姜春晖又看着楚同学的脸色变化，她跟着楚同学的视线，也看了一眼，她怔了一下，然后赶紧移开视线。
这下尴尬的人变成她了！
她只是晚上回来，想打个招呼，聊几句天关心一下，怎么聊着聊着聊到奇怪的地方去了？
姜春晖轻咳一声，说：“那个……你来月经就早点躺下休息吧，晚安。”
此时萌萌吃完今天最后一份猫粮，拖着下半身爬过来，瘫坐在主人的脚边，用猫猫头蹭了蹭姜春晖的小腿。
“姐姐晚安。”楚如茵的声音也变低了，不光是因为还在忍耐疼痛，还有点尴尬。
说来月经的尴尬是假的，但现在的尴尬是真的。
楚如茵是等姜春晖抱起小猫转身上楼后，才关上客房的门，她将房门反锁……然后顺着门板滑了下去，她连站直的力气都没有了。
好疼……
她就这么手脚并用爬到床边，费力地爬上去，双臂抱着双腿，在床上蜷缩成一个小团。
她在等止痛药起药效。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她逐渐能坐起来了。
她站在饮水机前接热水，看着水流哗啦啦落下，她的心里却在想着刚才的话。
又想起姐姐刚才移开的视线，说起来，姐姐是不是也脸红了？
水已经溢出来了。
楚如茵这才回过神，赶紧按了按钮，将水喝了一口，这才端着杯子回到床上。
她倚靠在床头，一小口一小口喝着热水，随着热水下腹，止痛药也彻底起药效了，她终于不疼了。
她不知道这次会来几天，总之止痛药得随身携带，千万不能露馅。
她完全知道，姐姐愿意留下她，只是因为她伪装的“无痛症”，但凡她露馅，姐姐都会赶她走。
所以无论如何，都得伪装好。
喝完了一杯热水，楚如茵下床去洗手间，洗她染血的衣物，她刚洗一半，突然手机响了。
她伸长脖子看一眼，是她的邻居李阿姨！
她都来不及擦手，赶紧接上电话。
李阿姨：“小楚，你家刚才又打起来了，你妈差点跳楼，我们给拦住了，然后……我们一下没看住，她不知道跑哪去了，打她电话也不接，八成又是去找你了，你跟学校老师说一声，快回来找你妈吧。”
楚如茵的心都凉了，她知道妈妈是又糊涂了，妈妈根本就不认识路，会走丢的！
楚如茵：“我马上回去。”
她刚挂断张阿姨的电话，就给妈妈打电话，却一下就接通了。
楚如茵：“妈妈！你在哪？”
电话那边传来嘶哑的哭声：“我的女儿，他又要丢掉你，我把你藏垃圾堆了，你怎么突然不见了？”
楚如茵一下就听明白了，她说：“妈妈我没丢，你仔细找找，千万别走啊，我就在垃圾桶最底下。”
然后她赶紧挂断电话，再给张阿姨打电话：“我妈在街边垃圾堆，你帮我把我妈带回去吧，麻烦你了。”
不过五分钟，张阿姨发来视频，已经把楚母带回去了，视频里张阿姨还说：“小楚你放心吧，今晚就让你妈待在我家，明天你抓紧回来看看她吧。”
楚如茵跟张阿姨道完谢，没忍住，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妈妈的疯病愈发严重了，总是以为她还是婴儿。
她现在已经不是一个随时会被坏人丢掉的婴儿了，她现在有能力可以保护妈妈了，而且马上就能赚到一大笔钱。
她擦了擦眼泪，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她打算明天找机会回去一趟，等第一个月工资发下来，就带妈妈去更大的医院看病。
她刚洗完脸上的泪痕，她的手机又亮了。
是姜春晖发来的微信。
只有简短的两个字：【上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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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头疼（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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