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伍庞打了声招呼，岑笙坐上警车，跟着王警官去了警局。
王警官表情很严肃，一路上都不说话。岑笙心情不好，也没心思开口问。
几分钟前，小助手弹出提示，一直处在昏睡状态的伙伴，生命值开始迅速下降。
岑笙连忙按照小音的建议，将现有180点恶值，全都喂给了容冶。
圣父值能兑换抽奖次数，善值可以喂给非鬼怪类型的伙伴，恶值则是喂养鬼怪伙伴的道具。
一口气吃了180点恶值，容冶才脱离魂飞魄散的危险。
小助手告诉岑笙，容冶之前吃了两个鬼，现在又喂了一百多的恶值。只要再吃1-2个鬼，该伙伴就能从初级厉鬼，升级为低级厉鬼。
他是小说主角化成的鬼，天赋很好。升到低级后，实力比柜中女鬼还要强。
岑笙不在乎容冶强不强大，他只想知道怎么才能让他脱离濒死状态。
【实力越强的鬼，自愈能力越强。喂给鬼怪类伙伴恶值、喂给伙伴其他恶鬼、为伙伴安装装备及道具，均可提升伙伴实力。】
似乎是知道岑笙不喜欢它，小音回答完问题，就自动静音了。
模拟器的半透明屏幕上，满身血污的男人，在清理自己的身体。
容冶刚刚脱离生命危险，正努力擦拭身上干涸的血液，和密密麻麻的血线。
他动作很小心，生怕岑笙知道他已经醒了。
人物立绘下方的对话框，暴露了他所有的小心思。
【我好像变强了，不是错觉，是真的变强了！】
【做鬼也挺好，可以一直挂在小笙身上。】
【真恶心，这些血怎么擦不掉！为什么变成鬼，身上还会有死前的痕迹！】
【该怎么隐藏身上的血线？绝对不能让小笙知道我被房东分尸了。不然以他的性子，一定会私下将房东囚禁起来，一点点折磨致死。】
岑笙摆弄硬币的动作一顿。
原来分尸容冶的人，也是房东。
容哥还真是了解他，知道他就算拿到房东杀人的证据，也不会把他交给警察。
对话框里的文字还在变化，【不能让小笙看见，他会伤心。他那么温柔的人，不该因为我变成杀人犯。】
【真晦气，怎么擦不掉！】
看着容冶的心声和他狼狈不堪的模样，岑笙莫名眼眶发热。
他抬手捂住脸，挡住眼中的泪水。身体不受控制的发软，仿佛只是抽泣几下，就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屏幕上，容冶疯狂擦拭的动作一顿。他低着头，若有所思地看着岑笙。
肉眼无法看见的手指，穿过岑笙的手掌，轻轻擦拭起他的泪水
【原来你能看见我……】
【别难过小笙，你看，我没死，我只是变成了鬼。能跑能跳，和之前没什么区别。现在我能一直挂在你身上，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不哭，没事。我死的时候一点都不痛，真的不痛，你别心疼。】
被他这么一安慰，岑笙眼泪更多了。
容冶歪头看了他半晌，【我突然发现，我状态比之前好了许多，可以清醒的时间更长。】
【你再哭，我干你了。】
岑笙：……？
————
被容冶的粗鄙之语震惊到，岑笙瞬间止住眼泪。容冶跟他聊了会天，又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容冶失踪两个多月，好不容易找到他，岑笙很想多和他说说话。
但看见立绘头顶上明晃晃的‘濒死’二字，他又压下了心中的思念。
快到警局时，王警官和他说了窦莉的事情。
这次的问话，从一开始就不顺利。不管警员怎么问，那五个女人都说她们昨晚遇到了鬼。
确定五人没有说谎，警察们以为她们精神出了问题。但找来医生做完检查，结果显示她们只是受了惊吓，没有说胡话。
好在最近两年，他们的辖区也出过类似的案子。
处理这种事，主要以安抚相关人员情绪为主。
先在附近的寺庙里，请几个和尚给她们念经，送一些开过光的念珠吊坠，走玄学流程让她们安心。
再安排专人，给她们做心理疏导，从科学角度缓解她们心里的压力。
最后确定她们既没有犯罪，也不会对社会造成危险，就能把人放走了。
王警官将声音压得更低，“笙哥，其实局里很多人，都怀疑殷荷小区那边不干净。我知道警察不能封建迷信，但我真觉得那里有鬼。”
“小区所在的那条路，白天开车巡逻，我都不知道走过多少回。昨晚四五辆警车，来来回回找了那么久，死活找不到小区的入口。那又不是深山老林，周围全是商铺居民楼，怎么可能迷路。”
岑笙拿不准警察的态度，没有接话。
王警官从口袋里掏出一枚观音吊坠，塞到岑笙手里，“之前局里也遇到过怪事，我老丈人有门道，能弄来高僧开光的东西，他给我搞了两个。”
“伍庞说你死活不离开殷荷小区，那地方邪门，我不放心你。你要是非住那，就把开过光的吊坠戴上。”
见岑笙掏出手机，王警官脸色一沉，“咱俩这过命的交情，你还想给钱？你救过我弟弟，就当是报恩了。我刚刚做的事都不合规矩，笙哥，你懂的。”
岑笙心里一暖，伸手接过吊坠，“放心，天知地知。”
王警官咧嘴直笑，接了一句‘你知我知’继续说窦莉的事。
————
走完流程，五个女人拿到和尚给的念珠，状态都好了很多。
她们结伴往出走，嘴里还讨论着以后有机会，要去南方新城请岑侦探吃火锅。
在即将走出警局时，一个男人忽然急匆匆地跑进来。他灰头土脸满身伤痕，进屋就说他被一个看不见的人追杀。
可能以为男人和她们一样，也撞鬼了。窦莉几人停下脚步，站在门口处围观。
男人精神状态很差，他不肯跟警察往里走，在大厅大喊大叫。
从他混乱的叫嚷中，警察们得知他叫何俊业。今年大学毕业，在欣安市开了家侦探事务所。
何俊业还没来得及说清，自己到底遇到了什么。一直站在门口的窦莉，脚下突然一滑，脑袋正好磕在台阶棱角上。
等其他人反应过来时，她已经咽了气。
同伴死在自己眼前，何俊业又在发疯大叫。剩下的四个女人当场吓哭，随机抱住路过的警察不松手。
岑笙略微沉吟，“王哥，你觉得这是怎么回事？”
“巧合吧，窦莉踩的地方正好有油。”
“何俊业身上的伤……”
“都是他自己磕碰到的，没有人为造成的伤口，他这人出奇的倒霉。我们还联系了欣安市的警察，他们说何俊业和的父母，也是意外死亡的。”
岑笙边和王警官聊天，边屈指弹飞硬币。
好运硬币在空中快速旋转，他抬手一把抓住硬币。
摊开掌心，数字朝上。
币先生认为，他该接取支线任务，帮何俊业解决麻烦。
————
等岑笙跟着王警官走进警局时，请来走过场的和尚们已经离开了。
萧洁洁四人死活不肯出去，挤在大厅的长椅上瑟瑟发抖。
看见岑笙，她们眼睛瞬间亮起来，像是找到了主心骨。
季萌几步跑到岑笙身边，激动的语无伦次。
“笙哥，窦莉死了。你看是不是缠着她的厉鬼，把她弄死的？警局这种地方，鬼居然还进得来！”
她的话倒是提醒了岑笙，他小声问：“你们说昨晚撞鬼了？警察信么？”
“应该信吧，他们还找了和尚，挺负责的。”
“窦莉死的时候，和尚在附近？”
“在在，但他们没反应，说没感应到鬼怪的存在。”
季萌对岑笙的好感度很高，表现得自然亲近。女老师和眼镜女拘谨了一阵，也小跑到他身边。
萧洁洁站在原地没动，大概是觉得自己被鬼附身，给大家添麻烦了，一直不好意思过来。
听她们说，和尚是从应南寺请来的。那是这里最大的寺庙，先前岑笙就是在那买的念珠。
应南寺里沾染香火气的念珠，都能感应到附近的厉鬼。那里的和尚，肯定也有真本事。
连他们都说警局里没鬼，难道何俊业真的只是运气太差？
岑笙运气值为0都没那么惨。何俊业运气再差，能比他差？
激烈的争吵声，打断岑笙的思绪。
一个满脸是血的男人，从不远处的走廊里狂奔出来，身后跟着两个一瘸一拐的警察。
男人边跑边喊：“你们和欣安市的警察一样，都把我当疯子！我真不是疯子，真的有人要杀我！”
先一步离开的王警官，捂住流血的额头大喊：“柜子倒了和你有什么关系，回来！别乱跑！岑笙，拦住他！”
听到好友的喊声，岑笙立刻转身，挡住半开的玻璃门。
他抬手正要拦住何俊业，忽然听见一阵奇怪的声响。
“咔——咔——”
“啪！”
下一秒，身后的玻璃门突然碎裂。
碎片飞溅，一片锋利的玻璃碎片，以极为刁钻的角度，刺向岑笙的后颈。
听到异响，容冶猛地惊醒，一把搂住他的腰身，带他避开致命的碎片。
岑笙心有余悸地喘着粗气，双眼却异常的明亮。
他离门近，在玻璃门碎裂之前，他隐隐听到硬物敲击玻璃的声响。
这不是意外，是有人砸碎了玻璃门！
何俊业被碎片划伤手臂，绝望地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岑笙按住他的肩膀，俯身在他耳边道：“何先生，我有办法解决你的麻烦，你今晚跟我去一趟殷荷小区。”
“我家在那，我有一个叫转运的邻居，它特别擅长对付这些神神鬼鬼的玩意。”
我来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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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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