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给五条悟说话的机会,雉叶重新戴上面具,说道:“你不是这里的人,你或许疑惑这里为什么没有你们口中的‘咒灵’,那是最初的一代巫女所创造出的奇迹,她们将咒灵‘驱散’,给这座山带来平和。”
“你眼中的尸体,在村民眼中是一个怜悯世人,降下神赐的神明。”
雉叶说完,五条悟久久不语,她疑惑抬头,却看到对方像是被气笑一般嘴角上扬,但手上的动作不再犹豫。
“哈!什么奇迹?那不过是一具被同类高高挂起的尸体!”五条悟语气嘲讽,“将活人当做消耗品,那是什么一次性手套一用就扔吗?别在这里说什么大话了!这根本就是一群懦弱、腐朽的垃圾所创造出来的,一个令人作呕的坟场!”
话音一落,一道蓝色的术式从他手中发出,直直冲着天空的那道身影而去。
“不行——!!”雉叶大喊一声,但为时已晚,那具尸体被击中,如同一片脆弱的白色花瓣从高空坠落。
五条悟手中咒力再次凝聚,他环顾四周,前方台上的身影因他的举动逐渐停下,台下的人们见‘神明’坠落,仿佛从狂热中惊醒,一双双漆黑的眼睛朝着他的方向看去。
“是那个外乡人!他攻击了神明大人!是他毁掉了祭祀!!”
人群中有人喊出声音,紧接着所有人涌动起来,嘴里不断呢喃着‘要为神明大人报仇’,但还未踏出一步,便被台上的巫女喊住。
“外乡人,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先是接近雉叶,再是毁掉祭祀,你明明可以袖手旁观直接离开,为什么?为什么要留下。”
阿雉声音平静,没有任何波澜,如同一个人偶站在台上,素白的狐狸面具上多了几道裂痕。
五条悟嗤笑一声,手里捏着术式,“不为什么,就是你们这副自欺欺人的蠢样把老子恶心到了!同类当成消耗品,不愿意骗就要死?这是什么诡异的脑回路?连‘诅咒’都不如的勾当,老子看还不如直接被咒灵吞了更好!”
苍再次发出,只不过是朝着躲在人群后的女主持袭去。
就在即将击中她的瞬间,女主持身影一闪,一个村民突然出现在她的位置迎接了这发苍!
“悟,你忍心对着雉叶下手?”
‘雉叶’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五条悟一扭头,就看见她将面具摘下,苍白的脸上露出笑容,双眼微微眯起。
“奇怪的哥哥,你会对我下手吗?”她面具丢下,一步步走向五条悟,俏皮的声音不断询问他:“你,会杀我吗?”
五条悟手中的苍捏住,他看着‘雉叶’那张苍白却笑容满面的脸只觉反胃,女主持才是真正让他感到恶心的人!
站在背后操控两个无辜的人作为挡箭牌,以不到十分钟的相处笃定他不会对这个脆弱的孩子下杀手!
“呵!老子不会杀你,但,老子可没说不会破坏这里!”
苍对准‘雉叶’脚下发去,她显然也没想到五条悟真的会对着她的方向发出术式,脸上的笑容顿时垮下,连忙跳出苍的范围。
与此同时,台上站着的阿雉身体一僵倒了下去,素白的面具从她脸上掉落,神乐铃早已被丢到一旁,那双纯白的眼睛死死盯着雉叶的方向。
“神明……”她的嘴里呢喃着,双手撑住身体,“攻击那个神明……!”
微弱的声音被五条悟捕捉到,他转过头只看到一个素白的面具落在台上,阿雉在说完的下一秒就消失不见!
五条悟转过头毫不犹豫对着那具落在舞台边缘的尸体发出术式。
‘雉叶’躲开后在地上滚了一圈,刚抬起头就看到那道术式对着尸体径直飞去,脸上冷静的表情瞬间裂开,她大喊住手,操控村民去阻挡那道术式。
但一切都来不及了,术式再次击中尸体,但并没有五条悟想象中的血液飞溅,只有一道道瓷器裂碎声音响起,亮眼的白光从那个方向发出。
即使戴着墨镜,五条悟的双眼也被白光刺得眯起,还未等他反应过来,身后的‘雉叶’带着不甘开口。
“不过一个领域碎裂,我们还会再见的,迟早……”
话音未落,‘雉叶’身体一僵,同样的碎裂声从她身上响起,即将消散的那一刻,她对着五条悟扬起一个俏皮的笑容,嘴里无声地说着什么,但五条悟并未看清。
随着她身形消散,幻境瞬间崩塌,五条悟顿觉眼前一黑,整个人向后倒去。
“……悟?”
“五条先生?”
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五条悟睁开眼睛,入眼便是一撮黑色的头发垂落,他眨了眨眼,那双熟悉的眯眯眼里充满了担忧。
“悟?!你还好吗?”
夏油杰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见他没有回应,又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老子醒了。”刚一开口五条悟就发现自己的声音异常沙哑。
听到他的声音,夏油杰松了口气,他身后佐佐木则放下手中的紧急呼救器,将其放回口袋。
“……现在几点?”
佐佐木拿出一瓶水递给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表:“水是没喝过的,现在是第二天早上六点,我们凌晨一点左右就到了山顶,神社的遗址没有雾气笼罩,我们在入口处发现了你。”
五条悟也顾不得那么多,拧开瓶盖喝了几口,才抬起头环顾了一下四周。
神社的建筑除了破旧了点,布满各种青苔与树叶外,与幻境里没有任何区别。
他看着夏油杰与佐佐木,又看了看其他地方,却没有看到那淡蓝色的身影。
“小菠萝呢?”五条悟坐起身,才发现自己的头枕着夏油杰的制服外套,而他们正在鸟居旁边的树底下。
夏油杰沉默一瞬,难得也有些烦躁地开口:“我们没有找到她,在你消失后,菠萝也不见了,绳子不知道被谁割开了,我们找了半天,甚至走回去过,但一直没有看到你们。”他将昨晚发生的事告诉五条悟。
听完,五条悟嗤笑一声:“老子怎么会被一只野猪撞到?杰,你还是太小看老子了。”
夏油杰揉了揉眉心,问:“悟,你消失后去了哪?发生了什么才会昏迷在那里?”
五条悟停下笑声,回想一下在幻境里发生的事情,皱起眉斟酌着说出重要的。
“……那个女人或许就是幕后操控者,巫女、祭祀包括神明什么的都是她所操控的,至于为什么老子会进去……大概,是误入?”
“不,你是被巫女拉进去的。”一直沉默听着他们说话的佐佐木开口说出她的推测。
“巫女雉叶,阿雉或许还有一点自我意识,她们的意识被那个女人操控着,这个领域是因为她们而展开,但被女人所控制,五条先生,或许当时的你在菠萝小姐身侧……”
“不,她们就是要将我拉入那个领域。”
五条悟打断佐佐木,但并没有否认她的推测,他想起之前在土堆里挖出的铁盒,里面的御守只有他和菠萝碰过,御守或许就是他进入领域的原因之一。
佐佐木问道:“但是,御守说不定埋了很多年,你怎么确定就是那个御守的原因?”
“御守上的血液暂时不清楚是谁的,但能够将御守埋在那里,让小菠萝停留在那里的人只有那个女人和那两个巫女,她们知道御守血液出自何处,同样的,御守上有什么手脚也是她们动过的。”
“也就是说,无论是谁,只要碰过御守都会在来到这座山的时候,进入那个领域?”夏油杰得出结论。
佐佐木若有所思地看向神社的拜殿。
五条悟点了点头,休息得差不多,他站起身舒展了一下身体。
“接下来,就是找出那个幕后操控者,以及她手中的小菠萝……”
话音未落,熟悉的声音从鸟居入口处传来。
“你们在找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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