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庭兰!他是温庭兰!
没想到这个重要人物这么快就出现了!而且据推理,他有很大概率就是温听竹本竹!
就是这个小美人鱼剧本,似乎更狗血了……
喻闻捏紧了门板,继续静观其变。
宋炙似乎也没想到这个答案,他的脸色变了又变,牙关死死咬着:“温家的……私生子。”
“是我,怎么样?”
温庭兰躺在床上,头上缠着纱布,好整以暇地玩着自己的指甲,“哦对了,听说你认识温听竹?”
“要不是温听竹死了,我也不能站在这个位置,把控整个温家的大权。”
他轻笑一声,“这么说来,我还得感谢他呢。”
尽管隔着长长的距离,宋炙攥得咯咯作响的拳头都清晰可闻。
他目眦欲裂,似乎随时要暴起,但凝视着温庭兰玩味的眼神,忽然又平静了下来。
“温听竹,你向来喜欢捉弄我,每次我都输给你。”他平静道,“但我也是会成长的。”
“不要说现在,就算你死了,躺在棺材里,化成灰我都认识你。”
“不要演戏了,你就是温听竹。”
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温庭兰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直到听见最后一句,脸上伪装面具终于碎裂,讥诮地笑了起来。
“是吗,真是感人的成长。”他寒声道,“那你就在黄泉之下与他相认吧。”
而宋炙只是悲伤地看着他。
他低声道:“抱歉,我……”
“我不想听!给我出去!”温庭兰猛地坐起,手指向门,眼里狰狞怒火仿若实质。
宋炙胸膛起伏,踌躇半晌,还是大步流星地离开了房间。
咔哒一声,门锁关闭,整间病房重又回归了宁静。
躲在落地柜中的喻闻松了一口气。
所以这篇文,其实是个正主打替身的狗血文?
但是又有些说不通,还需要进一步调研……
喻闻食指叩着下巴,潜心思考着,丝毫没注意柜门忽然大开,强光刺得他睁不开眼。
“找到你了。”冷酷的声音传来。
宋炙抓着喻闻的手腕,逆光之下他的眸子闪着冷冽的光芒。
不知什么时候,他竟然悄无声息地回来了,而且还精准地猜到了喻闻的所在地,直捣黄龙。
喻闻极力忍住一个过肩摔把对方放倒在地的冲动,默默爬出柜子:“你怎么回来了?”
“别吵,我现在头很痛。”
宋炙阴沉着脸,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对白月光柔情似水,对替身冷漠如冰,这态度简直天差地别。
喻闻鄙视他。
“怎么了,我这是被威胁强制劳动后紧急逃跑!”
“然后你就故意伤害后携款逃逸?这里是法治社会!”宋炙不甘示弱地回击。
就你这弗兰肯斯坦一样拼凑起来的世界观,还法治,克苏鲁治都不一定呢。
喻闻懒得理他,偏头望向他身后的白月光本光。
温庭兰捂着嘴,震惊地看着宋炙大变活人的样子,着实吓得不轻。
但眉眼间似乎有些恼怒。
喻闻立马回过味来。
“你好意思吗?在本尊面前拉替身出来,还搞肢体接触。”他抬起被宋炙攥得死紧的手,低声谴责。
宋炙立马甩开,不自然地往后退了一步:“我可没跟你有什么肢体接触。”
“呵呵。”
喻闻也退开几步,举起双手:“我确实有错。”
“你错哪了?”
喻闻错开宋炙严厉的视线,悄悄和惊愕的温庭兰对视,心生一计。
“我不该在看见你救他的时候贪图他的美色,想提前蹲守在这,抢夺你救命恩人的位置。”
他转回头,真诚地望着宋炙,不安分的脚尖却一点一点向外挪:“放我回去吧,我祝你俩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都有原主了还要替身干嘛?
谁放着费列罗不吃吃代可可脂啊!
“不行。”
宋炙长腿一跨,严严实实挡住了喻闻的去路。
“我签了保密协议的!”
喻闻急得跳脚,真是没见过这么敬酒不吃吃罚酒的,硬要往枪口上撞。
没办法,这次只能攻击下盘了。
喻闻用眼神肆意比划。
反正现在绿色净网,头部以下都不出现细致描写,哪怕砸成不举都没事。
但总裁的帅脸是万万不可以被破坏的,不利于狗血文可持续发展。
“宋炙!你在干什么?”
温庭兰在他身后厉声低吼。
“我……”在白月光面前,宋炙竟然手足无措得像个小孩。
“你又欺负人是不是?他要走你为什么不让他走?”温庭兰摇起病床,开始对宋炙指指点点。
“又?我没欺负过人啊?”宋炙小声嘀咕。
“你还顶嘴!”
“我……”
宋炙彻底不吱声了。
“还有你,是叫喻闻吗?过来一下。”温庭兰微笑着拍了拍自己的床,与刚才判若两人。
喻闻冲着宋炙比了个中指,脱兔似的冲到他面前,微微欠了个身。
“你说你贪图我的美色是吗?”温庭兰托着腮,伸手握住喻闻的手,好奇地打量他的面孔。
“但是我怎么觉得你跟我长得很像呢?”
“巧合,巧合。”喻闻装傻充愣。
然而温庭兰飞快打断了他:“才不是巧合。”
他专注地凝视喻闻脸上的每个细节,瞳里一湾清水般的光,温温柔柔的:“说不定,你和我有着天赐的恩缘呢。”
“正好,我最近还要在病床上躺一阵子,不如你就来当我的陪护吧。如何?”
喻闻一时无言,只有手中温庭兰冰冷的五指蜷缩着。
这样美好得像是画里走出来的人物,正应了他的人设,一缕莹白色的清冷月光。
有谁会拒绝这样一个美人的热情邀请呢?
甚至还能躲过宋炙的纠缠。
喻闻鬼迷心窍地点点头:“好啊。”
“不行!”
宋炙疾步走过来,声若雷霆,“我要把他带走!”
“为什么。”
看见宋炙,温庭兰脸色转瞬难看了下去,“你又要抢我的人?”
“就是,霸道,太霸道了!”喻闻帮腔。
宋炙瞪了他一眼,抿着的嘴唇线条冷硬,仍然不说话。
“我明白了。”
温庭兰左右打量憎恨瞪视中的两人,恍然大悟似地冷笑:“宋炙,你该不会移情别恋喜欢上他了吧。”
“没有!”
两人异口同声,互相对视的眼神里只有厌恶。
“哼。”温庭兰皱眉,“宋炙,时隔多年没见,你还是那么恶心。”
“时隔多年没见,你倒是变了很多,温听竹。”宋炙一字一句道。
“不要在我面前提这个名字,你不配。”
“是,你变了,不再是温听竹了。”
宋炙毫无留恋地回头,顺手拽起喻闻的另一只手,抬腿往门外走去。
“什么——”
喻闻猝不及防地被拉起身,险些跌了个趔趄。
他刚跟着踉跄出几步,就感到另一只手腕上也传来了一阵大力。
一人一只手,竟然形成了平衡之势。
温庭兰直起身,紧盯着喻闻。
他原本松松握着喻闻的手此时如同绞紧猎物的蟒蛇,爆发出巨大的力量。
“不许走!”他喉咙里喀喀作响,仿佛蕴藏着极大的痛苦和悲伤,
“你不许走!”
这个世界仿佛停滞了一秒钟。
真是世界奇观,此时此刻,宋炙和温庭兰竟像仇敌一般对视,眼神中刀光毕露,恨不得砍死对方。
两人都死死抓着喻闻的手不放,如同抓住自己心爱的布娃娃。
而在这诡异的受力分析中,两人的支点喻闻,则双臂延伸至最远,如同拉到最满的弓弦,以最大张力呈现出一个“大”字。
有点难绷,物理意义上的。
喻闻:“……”
你们神仙做法,拉路人在中间牵线是几个意思?
合着他是鹊桥?
不过转念一想,这确实是留在医院和侯筝商讨下一步计划的好机会……
他缓缓转头,面无表情看向宋炙。
“宋少爷,我之所以逃出你家,理由为何你应该也是清楚的。”喻闻冰冷地掷下话语,
“作为你的家仆,分明是你要和我永不相见,然后又改悔,甚至连N 1都不给!”
“现在我找到下家了,你却一直阻止我求职,这是违反劳动法的!”
宋炙脸上的肌肉瞬间僵硬了。
“不会吧,怎么会有世界100强企业还欠薪不还啊。”温庭兰在一旁补充,脸上挂着促狭的笑容。
“还好我们家公司可绝不这样,从来都是呵护员工,福利拉满。”
“就是啊!所以我跟他走很合理吧!”
这话说的,哪怕是块石头都要感动哭了。
喻闻一把甩开宋炙的手,但是没甩动。
他用力多甩了几次,宋炙的胳膊宛如水蛇一样上下摇摆。
……死活不撒手。
“如果我偏要你跟我走呢?”他哑着嗓子说。
“你当温家是摆设吗?连一个人都留不下?”温庭兰眯起眼睛,笑着回应。
剑拔弩张的气势再升一个档!
看着宋炙如此锲而不舍的态度,喻闻忽然明白了。
打蛇打七寸,宋炙的七寸就是他的白月光。
而他之所以死都不放手,是因为他不放心。
他害怕喻闻在温庭兰身边待久了,挤占了他本人在白月光心中原有的位置!
“你放心,我会尽力撮合你俩的,我保证我能让你俩破镜重圆和好如初。”
喻闻摇了摇宋炙的手,向他用气声传音。
“有什么悄悄话不能当着我的面说?”温庭兰在他身后阴阴地笑着。
喻闻默默闭上了嘴,试图用眨眼和点头以摩斯电码的方式传达信息。
宋炙沉默了。
他的眼瞳里有片刻的慌乱,但很快重新归于平静。
直到喻闻在他手心里画了一个爱心的时候,他才默默放开了喻闻的手,
转身悄然离去。
门口外人头攒动,是老管家和成群的医生护士,房门打开,他们嘈杂的声音也从门缝中传了进来。
“少爷你还好吗?”“患者赶紧坐下接受检查!”“快快快病人晕倒了!”
“把门关了吧,外面吵得我头痛。”
温庭兰安详地躺在床上,脸上是恬静的笑容。
哪怕宋炙已经离开了这里,他还是没有收回自己握着喻闻的手。
冰冰凉的……
还好自己手热。
喻闻有些不忍心,把自己的另一只手也覆盖了上去,用体温暖和这只冰冷的手。
直到手中掌心温度终于有所上升,他才松开。
“好暖和。”
温庭兰俏皮地歪头,露出虎牙笑了笑。
他反手扣住想要逃离的手掌,十指缱绻交叉。
然后俯身,低头凑到喻闻的耳边,轻声道:
“其实,是你救了我……对吧?”
宋炙:他想单独和我说什么?没听见。
宋炙:他画爱心?想跟我说我爱你?呵呵,小骗子。
宋炙:……啧。
撒手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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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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