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入狱

“姬家表姑娘昨日约你共去听曲,不知出了什么变故,你弃她而去。随后发现她惨死,锦衣卫寻到你时,你却说自己失忆,不记得那日发生了什么?”

昏暗的室内,雪绒匍匐在地上,闻言抬了抬眸,并不回答。

审问的人面色凶狠,眼底阴鸷,见雪绒不应,愤恨地一扫桌案,桌上堆放的卷宗悉数落地哗啦声响不断。

那人像是恨极了雪绒,向前倾身,死盯着她道:“你不开口辩解,是因为你就是凶手!你不敢开口,哪怕你吐露一丝,大理寺都能顺藤摸瓜找到你杀人的证据,你是还等着你的太傅父亲来救你吧?”

雪绒趴在地上枯木般,双眼空洞的盯着前方的地面,她的思绪被审问人带回了昨天。

雪绒是死了又活的。

许是被审问太久的缘故,雪绒脑子一片混沌,她本来是个古画修复师传人。

她师傅教授她全部技艺后,突发脑梗去世,全国会这门手艺的修复师就剩她了,博物馆临时来了批古画,赶鸭子上架把她提溜过去修复。

由于这批古画十分机密,雪绒跟着军队一同前去押送。

半道遇到不要命的走私犯子,雪绒最后的记忆是那些人拿着炸弹不要钱似的往车上扔,随后炸弹炸开,火光冲天,热浪裹挟着雪绒涌进火海。

然后她再睁眼,发现自己穿越到这个不知什么朝代的地方,吓得原身父母以为她生了病,急忙让人去请御医 。御医问诊许久,检查雪绒身体十分健康。

雪绒顺势说自己是失忆,半天才弄清楚原身是当朝太傅夫妇的独女,还不待她适应身份,一群锦衣卫把她抓到大理寺审问。

审问人饿了她一日,滴水未进,雪绒起皮的唇角动了动,喉间干涩地动了动,声音沙哑:“不……不是。”

她没有原主以前的记忆,雪绒也不确定人是不是原主杀的,可她不能认,她想活下去,不管是作为古画修复师雪绒,还是太傅府独女雪绒。

审问人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她,半刻后笑了声:“既然你想不起来,大理寺有的是手段,那我就帮你回忆回忆。”

随后他喝道:“来人啊,给雪小姐松快松快,也让她好能回忆起发生了什么。”

话音落,房间阴影处的侧门出来两个彪形大汉,一前一后搬着长椅和板子出来。

雪绒身上早没了力气,任他们像搬麻袋似的把她固定在长椅上,用粗绳绑个严实,随即抄起木板一下下打在雪绒身上。

刚挨第一板子,雪绒不受控地惨叫,嗓子只能发出嘶哑声,喉咙火辣辣的疼。

她把衣袖塞进嘴里,用力咬着,省了些喊叫力气。

审问人从桌后走出来,走到雪绒面前停住蹲下身,一把扯出她嘴里的衣袖,说:“我念你是个大家闺秀,没褪衣物,让你体体面面地上刑,板子也打的轻。你早些交代,咱们都省心。”

雪绒咬死了不松口,断断续续地吐出几个字:“不…是…我,我…从未…杀人。”

“不是你?你同死者一月多前生了龌龊,扬言恩断义绝。她又突然约你去听曲,你欣然赴约,又生了什么变故,致使你痛下杀手?”审问人见雪绒开口,挥手让人退下,逼问道。

雪绒撑着一口气,仍坚持:“大人明鉴,我绝…不会是杀人凶手…”

审问人见她咬死不松口,一想到雪绒身份,又不好真的上重刑,磨了磨后槽牙,忍怒让人把雪绒扔回牢房。

顾念着雪绒的太傅父亲,牢房还不是最下等。依旧低矮潮湿,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和**的气息,那是长期囚禁和折磨留下的痕迹。

雪绒趴在杂草堆上,背后钻心地疼,她只觉呼吸阻滞,心里泛着恶心,却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无。

雪绒想不起丝毫,她眼前的视线渐渐模糊,脑子里满是“睡一会”的想法,越来越晕晕沉沉。

猛地,雪绒灵台清明,她一咬舌尖,刺痛顺着神经传到大脑。

眼前依旧是破烂的牢房,牢房外呜呜嚷嚷地,像是有人在争吵,雪绒听不清楚。

她伸手抓了抓杂草,发现自己有些力气,她慢慢爬到门前,她把脸贴到地上,想通过空隙看看外面是个什么情形。

外面地上有好些靴子来回跑着、走着,看着慌乱,她又侧了侧头看旁边牢房,那边的靴子反而不多,看样子这些人都聚集在她门前。

雪绒猛然惊觉,有人要杀她!

顾忌她父亲威望,大理寺并不敢给她套上刑具,她忍着疼,慢慢挪到门后角落,扶着墙一点点站起来。

大约一盏茶的时间,门外想起钥匙插进锁眼的声响,“咔哒—”一声,门被打开。

雪绒屏气凝神,将自己藏在门后,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门口。门外走进来一个人,轻手轻脚地踱步进来,不留神根本注意不到。

随着门被打开,屋外的烛光透进牢房,雪绒看见雪亮的刀锋,刀被那人拿在手上。

雪绒趁着他人完全进来,正张望寻找雪绒,抓住机会从门后跑出去。

牢门外面有一条铁链,是防止犯人越狱用的,雪绒扯着铁链关紧牢门,把铁链绕着外面一个铁架缠好。

做完这一切,雪绒力气消失殆尽,她扶着堂中的木桌坐下,原本职守在这的大理寺看守都倒在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

“别挣扎了,小姑娘。”那刺客握着刀不断砍砸锁链,循循善诱她:“没听过么?阎王要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

雪绒看了眼牢门,门内人拿刀疯砍着门,铁链哗啦啦的抖动着,一道道刺耳声并没有让门有丝毫挪动。

雪绒受刑的伤口被撕裂,又开始往外渗血。

接连的折腾,雪绒说话颤巍巍的:“话是这么说,可也得让我死个明白啊。”

那人阴测测的笑声从牢门里传出,加上周遭陈横的尸体,瘆的人心慌:“明白有什么用?要你命的人自然是你我得罪不起的。”

她待的牢房是单独一间,特派大理寺衙役看守,雪绒牵扯到的案子事关重大,看守她的人自然有真本事在身的。

这种情况下,还有人能派人来杀她,什么人是她得罪不起还和她有仇怨?

雪绒心里一沉,不待她细思,那要杀她的人已经硬生生砍断缝隙的铁链,看见雪绒提刀就来。

雪绒不敢懈怠,强撑着向外面跑去,通往大理寺提审堂的甬道窄□□仄,一路上烛火明明灭灭,她一路跑着,靠脚步声判断那人的位置。

临近出口处有个极高的门槛,这也是防止犯人越狱的机关,寻常进了大理寺的人多少都会上刑,身上带伤要翻过这道坎很是费力,便于看守把犯人抓回来。

雪绒深吸一口气,埋头往前冲,待靠近了,双手撑着门槛侧身往前一翻。

她背后带伤,在地上堪堪滚了一圈便停下,身后那人也跑到门槛前,轻易地向上一跃就翻过来。

就这么翻过了?

雪绒一怔,心里唾弃自己,居然认为自己翻不过去的门坎,刺客也翻不过去。

眼看那人提着刀刺向雪绒面门,她忍着疼往旁边一滚,钢刀重重砍在地上。

那人见没刺中,握着刀柄一扫,刀锋擦着雪绒鼻尖而过,力道只差一丝,雪绒的脑浆就能蹦出来。

两次失手,那人颇有些急躁,又是一刀劈过来,这回雪绒没那么好运,钢刀刺入她腹中。

雪绒衣裳早在上刑后沾满血,此刻倒看不出流血多少,她早做好躲避的准备,被刺后也不慌张,手握着刀锋往后退,把刀从腹中拔出来。

短短几个时辰,雪绒失血太多,拔出刀后再无逃跑的力气,还保持着捂腹的姿势,软绵绵的倒下,从她身下洇出的血形成一个血圈。

雪绒仰着头,呼吸愈来愈弱,眼前光景模糊起来,不甘心地想着,“老天爷实在爱开玩笑,给她个活下去的生命,短短几个时辰又要拿走。”

她拼尽全力了,实在跑不动了。

那人看雪绒倒在血泊一动不动,受了重刑后遭他一刀,天王老子也救不了她。

估摸雪绒已经死透了,那人嘴角冷笑连连,慢条斯理的擦刀,边向她走来边说:“你还真是命大的很,可惜上头让你死,你就得死!”

以防万一,把雪绒头一刀砍下来最稳妥,那人瞄着雪绒脖颈一劈,刀尖距雪绒身前二寸被另一把刀截住,传来清冷嗓音:“我倒是好奇的很,你上头人是谁?”

意识到有人来救雪绒,刺客一撇雪绒,确定她再无回天可能,随后专注和来者打斗起来。

雪绒意识溃散,陷入了绝望,她眼前被黑色笼罩,周围的景象森然恐怖,她想哭可眼泪流干了,嗓子里只发出呕哑嘲哳声。

那边打斗的两人都不曾注意墙角血泊中的少女,不多时,要杀她的人被擒住。

来救她的人利落地收刀,踏步至她面前,她呆钝了片刻,费力地睁开眼睛,想看清这人是谁。

面前人一身锦绣飞鱼服,手中提着绣春刀,衣裳上沾了血,顺着飞鱼服往下淌,没有狼狈模样,他肩背笔挺,一双漆黑眼眸淬着寒光。

由于用力瞪着眼睛,雪绒眼眶胀痛难忍,眼泪流出来,视线又模糊了,透过婆娑泪眼,她的目光濒临死亡,却死死黏着对方。

她想活下去啊!

“我无…无…辜。”雪绒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能活下去,万一呢,万一她命大就活下去了,她得想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

男人也不废话,蹲下身用手贴了贴她脖颈,看试探她体温是否还能救回来,招呼刚赶来的下属:“把雪小姐带走医治。”

对雪绒而言,这冰冷音色,是她最后一点希望。听完要给她医治,雪绒终于敢放下害怕,卸了最后一丝力,垂下眼帘陷入昏睡。

不知昏睡了多久,雪绒悠然转醒,她勉强支起精神,意识回笼。

雪绒伤势过重,动弹不得,侧着头看自己所在何地,房间布置是她在太傅府的闺房。

“醒了?”

一道清寒男音传来,雪绒顺着声音望去,见那日来救她的锦衣卫正坐在她床旁,略微一怔,她干干巴巴地开口:“我怎么在这,是证明我是冤枉的了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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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入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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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古代当神探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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