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羽烟接过瓷瓶,先是闻了闻,后又倒出一粒在手心仔细端详,然后一仰头就吞了下去。
“哎……”秦戟一手扶着戚钰,还来不及起身阻止,就看到唐羽烟手上的药丸没了,惊恐的说道,“张夫人,那是马钱子,有剧毒。”
不知何时靠近的叶二宽慰道,“王爷莫慌,内人幼时便尝百草,一般的毒药对她无用。”
“不再是孤身一人了,还是小心为上。”秦戟听到后,长舒一口气,规劝道。
“多谢王爷关心。”唐羽烟尝完马钱子后,确认的说道,“这毒八成就是它了。”
秦戟见她安然无恙,追问道,“那这毒算是解了吗?他何时能醒?”
“王爷稍等,我让宽儿去煎两副药来,喂他喝下即可。不出一个时辰,他便会好转。”唐羽烟朝对面的屋子呼唤了一声,方才在门口见过的男娃就走了进来。听完唐羽烟报的剂量后二话不说就出去准备了。
秦戟见状,大为赞叹道,“叶二,你好福气,妻儿如此能干,此生无忧了。”
叶二方才和叶二熟络了一番,如今语气也更加放松,说道,“王爷所言即是,只不过,叶某此生在世,还有一恩未报。”
“哦?此话怎讲?”秦戟见他说话时望向西方,是秦王府的位置,心下有些好奇。
“既然这位公子大病初愈,还当小心看顾,此事,明日我定当细说。”叶二见躺着的戚钰眼皮微动,似乎有转醒的迹象,主动带着唐羽烟告辞了。
见他今日不欲多说,秦戟也不勉强,转身专心的照顾戚钰。
“王爷,我屋里有一套准备给宽儿明年穿的衣裳,你可需要?”临出门前,唐羽烟似是想起什么,回头问道。
秦戟想了想戚钰出了一身冷汗,现在肯定穿着不舒服,便同意了她的提议,吩咐道,“那就多谢张夫人了。叶三,你跟着张夫人去取来,顺便舀盆温水。”
不过须臾,叶三肩膀搭着新衣,手上端着木盆就推门进来了,身后还跟着那名叫做宽儿的少年。
“阿娘要我送的药,要趁热喝才见效,子时还需再煎一副。”少年将药碗放在桌几上说道。
“有劳宽儿了,晚些的那贴药,我自行煎就好。”秦戟对叶二一家的援助感恩不尽。
宽儿将包好的药材放在药碗旁,说道,“过三遍水再小火慢煮,切忌心急。”
说清煎药的要求后,宽儿便退下了。
“叶三,你也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就好了。”秦戟将戚钰上身扶起,靠在床头,照旧给他后腰垫了个枕头。
“王爷,我不累,我就在这候着,晚些还能帮你去煎药。”照顾病人是个精细活儿,叶三怕王爷劳累过度,想留下来帮忙。
“不累就去外头站岗。”秦戟呵退了他。
叶三一想到那茫茫夜色中还不知道藏了多少稻草人,顿时毛骨悚然,谨遵秦戟的吩咐,“王爷,那我去隔壁了,有事你叫我。”
叶三走后,秦戟才开始一勺一勺的给戚钰喂药。病痛消散后,戚钰的身子才像是恢复活力般,紧闭着牙关,不肯喝药。
无奈之下,秦戟放低他的头,拿了双筷子并拢抵住他的嘴边,将药勺从筷子另一端缓缓倾泻,药汁便顺着木筷的缝隙流到了戚钰的嘴里。
耗时虽然漫长,但药却是基本没有浪费,保证了足够的摄入量。
喂完药后,秦戟捞出水中的帕子,替戚钰擦拭双颊。目光向下,秦戟的手自然的落到了戚钰的领口处。
想到戚钰几次三番的避着他换衣服,秦戟有些犹豫,看了看整齐的叠在床头的衣服,秦戟最终还是下手了,动作前还问道,“戚钰,你的衣衫都湿透了我帮你换一套。你若是不同意,就眨眨眼睛示意。”
说完秦戟抬头看向戚钰的眼睛,明显是对他的话毫无反应,依旧双眸紧闭,连睫毛都不曾抖动一下。
做完心理建设后,秦戟紧张的屏住呼吸,轻微颤动的双手作兰花指状捏着腰间的活扣,右手缓慢地施力,解开腰带一个简单的活计就耗费了一盏茶的时间。
万事开头难,腰带一松开,后面的事情就简单了。秦戟先后抬起戚钰的手臂,将衣服上身顺利脱下,松松垮垮的堆在腰间。
“得罪。”即使戚钰听不见,秦戟还是默念了句才开始解开他的亵裤。
本着非礼勿视的君子道义,秦戟尽可能的不朝他身下看去,可终究没安耐住躁动的心,他还是粗粗瞟了一眼。
这一眼可不得了,直接将戚钰一直保守的秘密拆穿了。他,竟不是个太监。
秦戟被这突然认知的事实打的措手不及,一股莫名的情绪直冲天灵盖,说不清是惊吓还是喜悦。他手忙脚乱的将戚钰全身擦拭一番就草草给他换上干爽的衣物,然后就这么坐在床头,直直地盯着他的脸,像要灼出个洞来。
夜深人静时,秦戟回想过往,才注意到,戚钰确实与别的太监尖声细语的腔调不同,他的嗓音圆润清脆,不参半点作伪。但过去秦戟总觉得是戚钰年纪太小,还没变声导致,如今看来,处处都是端倪。
过了子时,秦戟按约给戚钰服下第二贴药,烧是退了,但他仍旧没醒。
窗外有公鸡报晓,惊扰了房中睡着的人。戚钰从睡梦中悠悠转醒过来,他习惯性的舒展四肢,也不知睡了多久,浑身都像散架了的酸痛。
然后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在山洞,而是安然的躺在床上,胸前还搭着秦戟的手,难怪总觉得闷得慌。
戚钰小心翼翼的捏着秦戟的袖子,试图将他的手从自己胸前挪开,一低头才发现,他的衣服被换了,而同床的秦戟也只穿了里衣,腰带都没系紧,一个豁大的口子,春光乍泄。
秦戟就是在这时睁开的眼睛,对着戚钰迷蒙的目光,说道,“好些了吗?”说完还自然的抬手要朝他摸去。
戚钰应激的抬手抵挡,厉声道,“你要干嘛?”
“你昨日烧了一整天,不记得了?”秦戟扣住他不安分的手,改用额头去贴着试温度。
“发烧?”戚钰对此毫无印象,只记得自己在秦戟走后将一盘子树莓都偷吃了个干净。
“那衣服也是你帮我换的?”戚钰拽紧衣领,将自己挡的严严实实。
秦戟惦记着昨日叶二要与他说的事,撑着被褥起身穿衣,背对着戚钰回道,“除了我,你还想是谁?”
“那,那……”戚钰心下慌乱,撑着最后的理智,轻声问道,“那你有没有看见什么?”
虽然声音细若蚊蝇,但秦戟还是听见了,双手重新撑在他两侧,将戚钰的人笼罩在阴影下。戚钰被他突然的动作条件反射的闭上了眼,只听见上头传来戏谑的声线,“我全都知道了。”
戚钰听到此话,猛然的睁开眼,只看见秦戟离去时颇有深意的朝他下身瞄去,不等他结巴的开口,人就出门了,独留戚钰一人在床上。
他看见了,他知道我不是太监身份了,该怎么办,我要如何向他解释我本人也不清楚缘由啊。戚钰一度兵荒马乱,寻找合适的解释。
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戚钰,你醒了吗?武义说让我带你出门。”叶三的声音传了进来。
戚钰只能将心情平复一下,起身开门,说道,“我已经知道他是摄政王了,你不必再圆场。”
叶三没想到几日不见,两人的进展如此之快,不自然的说道,“这样啊,那什么,王爷在院子里等你。”
戚钰跟着叶三来到前院,迎面撞上了唐羽烟,她瞅着戚钰身上的衣服,笑靥如花的说道,“衣服合适吗?就这一套,公子且将就些。”
一旁的叶三将昨日的事简要叙述了一番,戚钰忙拱手谢道,“张夫人言重,我感恩还来不及呢,你唤我戚钰就行。”
唐羽烟见昨天还病恹恹的人今早就生龙活虎了,由衷感到欣慰,“家里地方小,早点摆在院子里了。”
叶三带着人来到前院,石墩架起的简陋餐桌上面摆有几个黄面馒头,旁边的地上还支着一个铁锅,里面温着白粥。
秦戟早就看见了他们方才的交谈,提前盛好早点等候戚钰,给他留了一个紧挨着他的座位。等戚钰落座,随口说了句,“凉茶热饭,全乎了,你可满意?”
对面的叶二不知两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疑惑的看向秦戟,“王爷,可是粗茶淡饭不适应?”
戚钰想起昨日的谈话,羞红了脸,藏在桌底的脚恼怒的向秦戟踩去,面上赔笑道,“哪有,白粥挺好,挺好。”说完,掩饰性的端起瓷碗就喝起来。可热粥烫嘴,戚钰的舌头霎时间烫红了,嘴巴张开大口呼气。
秦戟第一时间掌心朝上将手伸出去,说道,“吐出来。”
戚钰干不出吐在人手上的事,情急之下直接咽了下去,说话时还口冒白气,“没事了。呜。”
秦戟见状,直接钳住了他的下巴,将他的脑袋转向自己,亲自检查了一通,确认只有舌苔烫红之外,没什么大碍才松手。
叶二看着两人亲昵的互动,对戚钰的身份有所猜测,并没有戳破,打圆场道,“慢点喝,不急。”
早点过后,叶二带着秦戟一行人来到一个小山坡,指着下方的一方平地,介绍道,“王爷昨日不是问我还有何事未做?王爷请看,里头总计一百人,全是周边难民村出身,家底清白,我将之召集此处训练。”
“类似暗卫营?”叶三看着正在训练的众人,气势好不恢弘,想起当年的自己。
戚钰有话说:
如果我说我是穿越的,会被拉去火葬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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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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