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给你当孙子的人有的是,我可没兴趣。”戚钰不甘被他羞辱,回怼道,含沙射影的映射了魏贤身边的人。
站在魏贤身后的庞建中闻言有所意动,只露出了一点抬头的苗头,又被他生生压制了下去,就这么负手不言。
魏贤微微皱眉,强颜欢笑道,“你们不是来做交易的吗?怎么就这态度吗?”
秦戟环顾四周,只有他们三人在洼地,魏贤率领的众人都站在稍高的坡地,以高攻低,占据先机。他审时度势道,“我等人微势弱,还能耍诈不成。话说回来,魏总管答应的人呢?”
魏贤冷笑一声,周围他早就布好天罗地网,谅他们也插翅难逃。
“带上来。”魏贤一挥手命令道,被关押的秦王府众人就从后方现了身。
不论家丁还是丫鬟,均被捆成粽子站在前方,每个人后头还派了一个士兵看守。打头阵的就是武良,他见到秦戟,一时欣喜,唤道,“王爷,你可算回来了。”
后头的那士兵一脚踢在武良的腿弯处,他一个没站稳,就这么跪着从坡地上滚下来,带起纷纷扬尘。
叶三见状,赶忙飞身前去搀扶,等武良靠近,秦戟才看到他背上横竖交错的鞭痕,不知是多久前打的,此时还皮肉外翻,渗着血。
武良注意到秦戟的视线,主动解释道,“王爷不必担忧,是他们在我背上例行洒上盐水,才致使伤口迟迟不能愈合。倒是我,辜负了您和老王爷的信任,全府上下都被那阉人活捉了去。”
武良哭哭啼啼继续道,“还有汪伯,在牢里去了。”
汪伯是秦王府的老仆了,专门负责打点府内花草,秦戟小时候,还经常抱着他玩呢。
“诶,这锅咱家可不敢接啊,这全府上下,也就你跟前那位硬骨头誓死抵抗,咱家这才使了点小手段,其他人可都每天好吃好喝的招待着,没半分怠慢。他说的那老人家,也是可怜,进去第一天就发病走了。咱家观他年岁,也算是寿终正寝,这可怨不得咱家。”魏贤向前了半步,立在坡尖尖,说道。
秦戟见众人已齐,但城北那边还没发出信号,只能拖延时间,询问道,“皇上呢?你把他如何了?”
“哈哈哈,先皇害你全家,没想到你还对他的遗子留有几分情面,自身都死到临头了,还不忘那懦弱的皇帝。”魏贤听他发问,仰天大笑,尖细的声音划破空气,惊动了树梢的鸟群。
“他虽能力不足,但积怨倒不至于。上代留下的恩仇早就随着他们的尸体作古了,如今活着的人死死揪着不放,又能如何?”秦戟想起自己曾经的执念,自嘲的笑道。
身后的戚钰听见,回握了他的手,十指交握,掌心相贴。
武良见自家王爷这么多年终于想通,喜极而泣,这种时候还不忘磕糖,感叹道,戚小公子果然是王爷的贵人,他值得。
魏贤不欲再与之纠缠,草草回了句,“还剩一口气在,离死也不远了。”
随后他厉声开口,“如今咱家已兑现了承诺,堂堂摄政王不会食言吧。”
秦戟见拖延不下去,坡地上还有成排的弓箭手搭箭上弦,箭头牢牢锁定他们,只要魏贤一声令下,他们四人当场就能变成筛子。
被形势所迫,秦戟只能牵着戚钰的手缓步上前。
一旁的叶三见状,上前阻止道哦,“王爷,不可。”
“可快些吧,保不准咱家这些手下哪个刀没拿稳,一个人头遍落了地。”魏贤捏着兰花指,心不在焉的拨弄着自己的长指甲。
武良抬头,果然,秦王府众人身后的士兵纷纷拔刀,刀尖就悬在他们头上,他情急的喊道,“王爷!”
秦戟拨开叶三的手,无声的摇了摇头,示意他们不要妄动,再次迈步向前。
被抛在身后的叶三焦急的望向远方,嘀咕道,城北的人怎么回事,还不动手。
秦戟离他们本就只有五十米的距离,就在快要靠近之时,东北方传来轰隆隆的一声,天空瞬间翻红又被灰烟覆盖。
庞建中抽剑严待,粗算了一番,回道,“魏总管,应当是城北糟袭了。”
“城北?地牢。”魏贤被方才的动静吓得拂尘都抖了下,反应过来冲着秦戟吼道,“好啊,死到临头都不忘背刺咱家,来人,除了那小子,全都给我杀。”
庞建中听令,大喝一声,周围树后就冒出更多守卫,全都拿着弓箭,噼里啪啦的箭雨就往洼地里落。
秦戟抽出腰间软剑,将戚钰护在身后,手忙脚乱的挥落箭头,可惜他们地势太差,腹背受敌,眼见快要抵挡不住时,秦戟吼道,“叶三。”
不多时,一枚黑弹就落在了远处,砰的一声,黄土腾飞,里头呼呼杀出十多个暗卫。
他们举着盾牌朝秦戟靠近。
庞建中见势不对,对躲在轿中的魏贤说道,“魏总管,他们有备而来,城北又遇袭了,我们要不要先撤?”
魏贤眼尖,看见仍然在洼地中孤军奋战的秦戟,回道,“你,去把他身边的少年活捉回来,否则,九族齐诛。”
庞建中领令,从一旁的士兵身前一把夺过弓箭,右手拉弓,左眼微合。
更多的箭雨齐刷刷射过来,双拳难敌四手,秦戟分心照看戚钰时,恍神之际,一个黑色的箭头从他背后射过来,一截直直没入背部。
“秦戟!”戚钰看到他中箭吐了口黑血,慌张的想上前帮忙,可惜人还没到跟前,就被庞建中截获。庞建中虏着人从秦戟身前掠过时,与他匆匆对视了一眼。
魏贤见人已到手,拍着轿窗,厉声道,“起轿,撤退。”
暗卫来晚一步举着盾牌,将秦戟团团围住。四周的弓箭手仍未离去,叶三和武良护着秦王府众人已经尽数撤退,涌入暗道,见秦戟负伤仍要追击的架势,从后一掌击晕他,对着张齐说,“张教头,不要再做无谓的损伤,撤退。”
跟在后头的武良回头瞄了眼魏贤离开的方向,只看得见尾尘飘扬,人早就没了踪迹。
通过暗道,获救的众人回道羊村。由于护送的大多是些老幼病残,光是赶路就比来程多费上许多功夫。他们抵达时,城北的人也回来了。
唐羽烟料到今日必会有众多伤员,早就在院子里铺满稻草,当做露天临时安置所。见伤员抵达,她朝屋内唤道,“宽儿,出来帮忙。”
两人迅速将伤员引导安置,并做好简单的包扎。
这时,叶三扶着秦戟进屋,急得快哭出声,拉着唐羽烟酒往里走,说道,“张夫人,你快看看吧,王爷中箭了。”
军官用的箭身都猝了毒,时间最为宝贵,唐羽烟连忙上前诊脉。还好,只是普通的毒,送来的够及时,毒素没有渗进心脉,唐羽烟长舒一口气,给等待的众人一个交代,“没事,我去煎贴药,晚上便能醒。”
武良听完放松的在凳子上坐下,叶二看见,担忧道,“武良,你跟我来,你的背上迟迟不用药也不行。”
武良这才注意到房中的另一个人,问道,“你认识我?”
叶三恢复过来精气神,替他回道,“他是叶二,此番便是他救了咱们。”
久别重逢的相遇让武良心生欢喜,立即站起身拉着他的手往外走,“走,出去说,你和我讲讲……”
两人勾肩搭背走远,叶三看着昏迷的秦戟,说道,“王爷,莫要怪我,我不能看着你为了戚钰去送死。”
正巧入门的唐羽烟听闻,瞪圆了眼睛,问道,“戚钰?他被魏贤捉走了?”
叶三沉默的点了点头。唐羽烟一惊,心中也懊悔万分,自责道,“都怪我,是我让他去的。”
可悲伤的情绪也来不及蔓延,屋内外都挤满了伤患,唐羽烟揉了揉发红的眼睛,将手里的药碗递给叶三,出门道,“你来伺候王爷服下,我还得去外头忙乎着。”
不断挣扎的戚钰在半路就被庞建中劈晕,等醒来时,已经躺在了一座宫殿中。
他手脚都被绳子绑着,嘴里还被塞了一个布团,即使声嘶力竭也只能发出微弱的呜呜声。
一个宫女走近,偷偷取了戚钰的布团,说道,“戚钰,是我。嘘。”
戚钰定睛细看来人,发现是宫女小卉,惊喜的说道,“小卉,你怎么在这?”
小卉解释道,“我是被乔妃娘娘差来去皇上那边的,路过看见你被捉,便一路偷摸了过来。我只能待一会,你有什么事尽管说。”
“皇上他如何了?”戚钰想起方才魏贤提起楚皇的言语,问道。
小卉沉默摇了摇头,说道,“不太好了,估计撑不到下个月。”
“怎会如此,前段时间不是还能狩猎吗?”戚钰记得那天的狩猎皇帝也是参加了的,有些疑惑不解。
小卉警惕的望了望四周,悄声说道,“听说皇上的身子一直都不太好,全是魏总管给他熏香害的,他还串通了太医,往常都是拿药吊着精气神。如今一断药,人立马就不行了。”
“竟有此事?”戚钰估计皇帝自己也没有想到身边早就是虎狼成群,伺机取代,“那乔妃娘娘派你来干什么?”
小卉有些不好意思开口,犹豫地对着戚钰耳语。
“她疯了?这个时候想着要孩子?”戚钰对她透露的消息大跌眼镜,荒谬至极。
“若非走投无路,也不至此。”小卉同作为一名身不由己的女性,感同身受道,“何况她只是李尚书的养女,若腹中没动静,就像一枚棋子,还不是说弃就弃了。这也是李尚书的意思。”
乔妃有话说:
是的,我想有个孩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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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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