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如何了?”陈梨拿着浸湿的帕子对着身前铜镜擦拭着脸上血污。
“你猜的不错,张家嫡长公子与今年新晋状元郎本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自出生就将其送养于他乡。”
陈梨了然结果,为此并未流露出一分惋惜。
先前张家老爷便瞧不上那险些夭折,天生孱弱的大儿子,将其丢于乡下寄养,将心血全灌于二儿子身上,亲身教导悉心培养至今,对外也全称梦归一为自己唯一的血脉。
如今想了这么个法子来诬陷陈家,将长子接回,精心培养的棋子送上棋局争利,不惜让张寂云赔上自己的性命,即使这个人对于张家本就可有可无。
张寂云,应当本是一朵寂寥的云彩,不知哪一日便再也不见了身影。
本知命运,听天于已,就将涉足。
作为张家为弟弟垫背的工具,或许也会应得到张老爷的“器重”而小悦一时。或是他心甘情愿,一心为家中付出。
“如何处决?”陈梨定下心神,随口一问。
她对此事关切,只是事后暗线之人传报,张寂云私下派出的下属曾与陈德明同出经商,而恰巧那时张府张公子病重,极易传染,于是被张老爷禁足于院中养病疗养。
与陈德明有所接触的人,不得不让陈梨怀疑这外出的究竟是下属还是主子本人。
“孟归一全盘归己,是自己的主张。”
沈澈风拧着眉,负手走进坐于镜前的少女:“他自己认栽,也不招供张利申的动机亦或是他在背后暗箱操作的手笔”
“其诬告致死罪,却因先前功名,仍需上报听从发落,另革除官职状元功名与官职,永不录用。”
张家真是养了两个好儿子亦或说是两枚棋子,陈梨暗讽。
只可惜原本由萝因与其他几人定下的人选便淘汰了两,这倒也是让陈梨难做。
“这个太花孔雀!”
“那位小姐太斯文了些,拉到人群中定然是不好意思开口的。”
"这位大人先前犯事入狱,不可不可。”
"这个跟蔫了似的,不要,这个乡野来的都比他长得端正硬朗。”
萝因说出口后想是自己话说得有误,又补充道:“没有瞧不起乡野人家。”
陈梨这下也是伤脑筋,这位惹是生非,过于招摇,想来也有自己的主张,不会听代言策划的想法。那位性质顽劣,三分钟热度最是干不了这样的。
李婶先前为人说媒,看着公子小姐的面相与填报上来的相关资料也试着摸底。
一周的时间转瞬,陈梨看着众人一举筛选的两位候选人——村长家中长相学品尚可的老大陈俊肖与世家公子中排名中游的尚书府中的第三子周舒然。
两人无论礼仪品貌还是学识才略都是拔尖,两人性格却是不同。一人自带乡间热情,举动却不做出半分越界。另人则是风光霁月,举止儒雅如天上明月。
“行,就这样吧。”
陈梨先前本是想亲自挑选,却没想是两颗毒瘤,她不经懊恼,自己的运气为何总是这么霉
无论如何,在经历了一系列背景调查,履历研究后,见各项事宜达标陈梨也没了后顾之忧,将代言人要做的事宜
交给了相关负责人,即刻收拾着装束前去拜访通知两位,生怕到手的鸭子又飞了。
夜中春风拂面,微暖之意扑上面庞,窗台外梨树枝丫靠近,撞入少女眼眸之中,倒影万千梨花落地之景。
“陈小老板又在发呆?”
熟悉的嗓音送入耳中,即使是没穿来几些时日的陈梨也有些腻了,这人还真是万人厌,不论搭不搭理人。
“你又不是刺客,怎行动老是神出鬼没?”陈梨也懒得抬眼,因已烂熟他的动作,也无需过于设防。
“近日有些下落了。”
少女听着,手伸像窗外,腕间银铃玉环发出脆响,手心落下一瓣梨花。
这是原身的爹在贫寒之时赠予她最体面的生辰礼,从成色与外观来说她保护得极致小心。
也是赵月雯未曾告知陈梨,她才被蒙在鼓里被外人说闲为不孝。若是知晓她爹失踪的事,恐也会流泪不说。
“恭喜宿主成功激活暗线找寻张德明,请竭力完成,奖励一万积分。”
陈梨压了压眼睫,心里了然了积分制度,任务越是危险,得到的积分和隐藏奖励就越多越稀有。
“你这暗线与我正踏足的主线有什么关系?”
陈梨睨着它,眼中神色仿佛能看穿对方的一肚子坏水。
“张德明之所以能让曲生楼经久不衰,而你作为继承,却还未恢复以往的荣光,自然他身上定有独门秘诀未曾告知于你。”
陈梨一时语塞,倒不是被它说得哑口无言,而是表示不解。
自己女儿的性格就是如此,不应当是陈德明有心却无这个力吗。
“知道了。”
她也不再浪费口舌,从识海中切断了与系统的对话,转念注意又落在了身旁的男人身上。
“什么下落。”她遮起腕间饰镯,无心般过问着。
“陈老爷在外出前曾在邮时那为你留过东西,只是赵氏将东西代收下来,以此掩盖此事。”
陈梨想起,邮时便像现代的快递寄出点,由里头的送货人送出。而当时的陈大小姐因正处于被赵月雯蒙蔽洗脑,常年在外与各大世家中的小姐进行无厘头的较劲。这样,送货人上门时,只能由赵月雯代为签收。
“东西现在……”
“在张家老宅?”
陈梨对上他的话,毕竟一切的初始便是由张,陈两家的引起。想找些什么线索,自然要从源头找起。
见沈澈风如预料般点头应是,她便哼笑出声。
“应当是在陈家府邸,我的院中。”
晚夜蝉鸣,她又回到了这陌生的府上。
穿来第一天,她曾踏足这里,无声的寂静,压抑过了头。
陈梨不喜欢这样的况景,只看了一眼就再也不曾回来。
与原先的陈梨受惑离开家中时一般。
可这次多了个人,倒是有些不习惯。他光明磊落地站在身旁,跟自己家似的。
“所以那东西在哪?”
他观望周边,宅院中布满相同的厢房院落,完全区分不出。
陈梨蹙眉,布局显然被赵月雯大改动过,与记忆中的大相径庭。她也只好一边带着人靠生涩的记忆往深处摸索,一边寻找她在这安插的人手。
“你什么时候安排人进来的?”
陈梨知晓这府中张德明的人已经被逐一遣散,该杀的杀,该赶的赶。
“忘了。”
谁还记得请。
“小姐?”
陈梨僵了一瞬,顺着声音抬头,瞧见了正抱着花盆怔愣的小厮。
“您怎么突然回来了。”他压低声音,余光扫向四周。
“带我去落梨院中。”
半刻,陈梨终于见到了曾经居住的地方。
陈梨注意到了庭院中,也是这府上唯一可见的梨树。
“以往我爹喜欢栽种梨树,而后他失踪了,赵氏将所见的梨树全除去种了其他树木花草。”
那留下这颗,又是为了什么。
“是夫人称,想让小姐留个念想,才没有动这颗梨树。”
沈澈风颔首,靠近了些。
陈梨拿着锹铲开泥土,便见土堆里渐渐显露出布袋的形状。
她将东西从土坑中拿了出来,本身沾染这污泥,抽绳上裹着土被她慢慢抖落下来。
沈澈风贴近,在她身旁蹲下身,目光注视着她的侧脸。
“还好,没有来迟。”
隔日,陈梨约谈了两位,即日起结束了代言人的风波,陈梨为此买通了些人传播消息,在此期间以经验丰富的老辈来教导增进后辈的手艺,开启了新一轮新型营业模式。
“你们几个人好好站着,等会将门开后好好招呼客人,别让磕着碰着了。”李婶招呼着姑娘们在摊铺里来回走动,讲着小姐们可能会感兴趣的饰品,衣裳布料。
萝因擦拭着展示柜,看着锃光瓦亮的玻璃映射出大家忙碌的身影。她倒是不亦乐乎,看着楼上伙夫厨子正教训着收下的徒弟,如何看准火候。
转身又注意到正被陈梨交代着的两名俊俏公子像小鸡啄米般地点着头,正笑得合不拢嘴。
“萝因你这小丫头笑啥呢,还不赶紧过来帮忙!”
……
楼内一切就绪后,陈梨也收到了人手的汇报,这几日内两位公子今日在曲生楼的消息已人尽皆知。
托萝因的点子,陈梨还邀人绘制了相应的海报张贴,甚至与一众人想了几夜该比标什么宣传语。
“是周家公子,仔细看他指节上饰戒!”
门外围着几位姑娘,看着张示板上眯眼含笑的青衫公子的画像。
“这不是世家公子前五的周郎君吗?旁边的男子又是谁,生得倒是硬朗阳光,比那些软骨头好看多了。”
目光转向一旁,上头是黑色的剪影,只能隐约看出是女子的轮廓,上头添了一行小字:“秋日代言,有奖竞猜。”
曲生楼内。
“准备好了了吗?”
陈梨命小二帮着两位公子整理衣裳仪容,姑娘们蓄势待发,楼上餐馆的人也心中忐忑。
“开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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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梨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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