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村民张农一拍腿,“你看看这闹得,这叫什么事,快刘禾咱们去孙大爷家借骡车,我们帮着你把爷爷送……”话还没说完张农就被自己媳妇刘萍拉住了胳膊。
刘萍还在在他胳膊上死死地掐了一把,张农忍不住轻呼出声,刚准备开口说话,就听媳妇在耳边小声道,“人命关天的大事,你别给我往前逞能,没看到别人都没动吗?”
张农张了张嘴本想说这是要命的大事,不能想那么多,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一旁有人小声道,“看这样子是老毛病犯了吧,这得去县城找大夫看吧,这一去天估摸就要黑了,这人到了县城那还有救吗?”
平日里刘爷爷对着村民也都不错,平日谁见了他也都得招呼一声刘大爷,但是到了眼下这功夫,却是人人都想往后退,都不想沾上。
场面一时间安静下来,只留下刘禾的哭声震耳欲聋。
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嗓子,“不行叫山洼村那个大夫来瞧瞧,我今早还看见陈友带着他上山去了呢。”
李翠花抱着胳膊在一旁看热闹,风轻云淡地道,“快有什么用,还不知道有没有真本事呢?”
“那,那还是去县城吧。”见这个答案被否了,那人也小声道。
李翠花又轻笑两声,“呵,还去县城,别最后死半路上了,怪晦气的。”
“那你说怎么办?这个不行,那个不行的,怎么李翠花,你不是和刘老爷子有仇,就想看着他死啊?”
李翠花心虚地后退两步,撇过视线不敢看那人,“你,你别在这胡说八道。”说完趁人不注意便往家走。
刘老爷子还没定下来具体怎么办,这些个来看热闹的村民竟是险些要打起来了。
而原本一直在院子里号啕大哭的刘禾目光在众人的脸上划过,转了身就往院子外跑。
张农撇开抓着自己的媳妇,几步跑到了院门口,看这孩子的路线竟是真要往山上去,这要是迷路了可咋办。
跟着张农一起出来的还有两三个人,几个人对视一眼,得,追吧。
……
而此时傅砚辞正在燕山上采草药,自从发现这是座宝山后,他便带了大大的竹筐来,用来装挖出来的草药,挖中药需要小一点的工具,但是家中没有,只有大的农具,傅砚辞便从家拿了勺子来,用勺子挖,虽然速度很慢,但好在不会损坏草药的根茎,可以得到状态完好的中药,这也能卖个好价钱。
林阳虽一直跟着他身后打转,但却并没有主动要求干这个,反倒是继续捡拾木柴,傅砚辞也没多过问,随他去。
傅砚辞将刚挖好的丹参拂去泥土装进竹筐里,身后便传来了声声大夫的呼喊。
他下意识地站起身想要分辨这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起身有些快,一瞬间有种天晕地旋的感觉,他扶着一旁的树站着,左手紧捏着眉心。
刘禾一路喊着一路跑到了燕山上,最先看到的是陈友,他见过县城和镇上的大夫,都是年岁不小的人,他以为面前之人就是大夫,当即给人跪下了,抱着陈友的腿就开始哭嚎,“大夫,求求你了大夫,快救救我爷爷,我爷爷快死了,你快去救救他。”
陈友被这孩子的动作吓了一跳,听着他的话忙叫傅砚辞,“砚辞,砚辞,你快过来看看,这孩子的爷爷快不行了。”
傅砚辞缓和了一会,眼前也清明了,几步朝陈友走了过去,蹙着眉询问情况,“发生什么事了?病人在哪?眼下如何了?”
刘禾听到傅砚辞的话并没有第一时间开口,而是松开抱着陈友的手,目光在傅砚辞和陈友的身上来回转了好几次,最后在傅砚辞等得有些不耐烦,隐约带了几分冰冷的神情下小声道,“你们俩到底谁是大夫啊。”
傅砚辞运了运气,“我是大夫,”接着将刚才的问题又重复了一遍。
刘禾这下子直接扑到了傅砚辞的额身上,“呜呜呜,我爷爷快要疼死了,你快去救救他吧,快去救救他吧。”
适时张农几人也追了上来,见到陈友二人,张农怕刘禾说不清楚,便走上前去上前点了点头语气恭敬道,“大夫你快跟我去村子里瞧瞧,孩子的爷爷病了,心口疼得厉害,躺到床上了夜时佝偻着身子,捂着胸口,还说不出话来。”
傅砚辞点头,“我这就跟你下山。”说着弯腰将抱着自己大腿的小胖子给拨开,走了几步将地上装着草药的竹筐背起来,就要往山下走。
陈友见状也要跟着下山,傅砚辞摆手,“陈叔不用跟着,我带着林阳就成,有事让他给我跑腿。”
林阳抱着木柴回来正好听到这句话,手脚麻利地将木柴放到一边,几步走到傅砚辞身边,看起来老实极了。
陈友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目送几人下了山。
傅砚辞也没闲着,一路上都在询问病人的情况,几人脚步飞快地下了山,朝刘爷爷的院子走去。
院子里站了不少人,见到傅砚辞来了说话声不由自主地小了不少,个个伸长了脖子往傅砚辞身上瞄。
傅砚辞无视了这些打量好奇的目光,大踏步进了屋子,直奔卧房去了。
卧房内老人半趴在床上,面色难看地捂着胸口,意识已经模糊了。
傅砚辞直接拉过老人的手腕开始把脉,两手都看过后也确定了病因。
这是典型的胸痹,病人属于气阴两虚所致,而且看起来应当不是第一次发作了。
有了结论傅砚辞便开始在自己的竹筐里翻找草药,他记着自己近来挖的草药中有治疗胸痹的,仔细翻找一番拿出了丹参、五味子、当归,除了这些其他的药不对症,但这几样还远远不够。
他记得小胖子是老人的孙子,正打算问点事情,转头看到啊那孩子还在那哭,便蹙着眉头出了屋子。
院子里的人看到他出来瞬间变得安静下来,都是一副看热闹的神情,傅砚辞确实没耽搁时间直接道,“老人平时该是有喝药的,我需要看看他平日里用什么药,有谁知道这药放在哪了?”
张农推了媳妇一把,刘萍被推了出来,轻咳两声,“我平日见过老爷子熬药,说是那些药在箱子里放着,我帮你找找。”刘萍说着又叫了几个妇女跟着进屋一起找。
傅砚辞应声跟着几人进了屋子,在堂屋站定。
林阳也跟着傅砚辞进了屋子,在其身后站定,目光看向一旁只会哭哭啼啼的小胖子,心中鄙夷,蠢货一个,亲人出事了竟然只会哭,没用!
老爷子东西不多,箱子很快就被翻了个底朝天,药也自然而然被翻了出来,用纸包着的,但里面的药不全,傅砚辞眼下倒也明白了这人发病的原因,应当是许久没吃药的缘故。
不过这人夜市福大命大遇上他了,他的药盒老人剩下的正好能凑成一副。
傅砚辞拿着药出了屋子,目光在院子里环视一圈,“这药拿出去熬了,熬好后端进来。”
这屋子里只有刘萍见过人家熬药,对老爷子家里的东西自然是熟悉的,这个任务便落在了她的身上,刘萍认命地拿着药去了外头的厨房。
厨房是开放式的,院子里人都能看到到她的一举一动。
人群中有几人聚在一起小声嘀咕着,“这药看样子真能治病!”
“没想到这小大夫真有两下子,我还以为和镇上那黄老头一样,就能治疗个风寒呢。”
“也说不好,这个大夫万一做得假呢?”
“谁晓得,再瞧瞧。”
外头熬着药,屋子里傅砚辞也没闲着,他在病人身上摸索了一下,找到膻中穴的位置适度按压,这是缓解胸痹的穴位,眼下按压效果微乎其微,但眼下没什么别的法子,能控制一点是一点,就这样按压了近一刻钟他才换了手。
换了手没一会了,外头熬的药也好了,刘萍端着药进了屋子,“大夫您看这药?”
傅砚辞伸手接过药碗,“辛苦了。”
病人眼下已经无法自主吞咽了,傅砚辞就叫了两个人扶了人坐起来,自己亲自上手喂药!
喝过药的老人脸色很快就转换过来,过了半个时辰人慢慢地睡了过去。
傅砚辞瞥了眼身边孩子啊抽抽搭搭的小胖子,道,“别哭了,你爷爷没事了。”
刘禾这才收了眼泪,小步走到了老人床边,坐在地上不眨眼地守着。
见此傅砚辞紧皱的眉头这才舒展开,虽然脑子有些笨,但还是个孝顺孩子。
林阳将一切都看在眼底,从进到屋子里这人就十分冷静,没露出半分焦急的神色,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他的心脏不受控制地怦怦直跳,心里有一个声音告诉他,这个人很厉害,自己不能放过这个机会!但另一方面他又很矛盾,不过是个大夫,再厉害又能有什么用?
两种情绪在脑海里反复交织,扰的他头疼,林阳怕被察觉到,忙低下了头安静地站在其身后。
院子里看热闹的人听到张农说人眼下已经睡下了,都张大了嘴巴。十分惊讶。
“这就治好了?我可听说老爷子的病可是现成的老大夫给看的,费了不少银子,这小大夫比县城的大夫还厉害?”
“那可不是,我刚才在门口看了,就喝了那么一碗药就好了,你说厉不厉害?”
外头院子里叽叽喳喳地讨论着,一个微胖的身影跑进了院子,直奔屋子去了,进了屋子男人一眼便瞧见床上躺着的人,当即跪了下去,哑声道,“爹,儿子回来晚了。”
“嘘”傅砚辞在其身后出了声,“人没死,只是力竭睡下了,小声些。”
男人闻言转身望了过来,二人四目相对。
傅砚辞嘴角含笑,看着面前熟悉的面孔,倒是遇到熟人了,他语气熟络道,“刘村长,又见面了。”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