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思皓带着人去了后厨，那里的厨师正忙着干活，很不欢迎这些入侵者，一脸不悦地拦住他们。
但是当程思皓他们出示自己的证件时，众人都呆住了，不知所措。
厨师长在众人目光的注视下走出来，走到程思皓面前：“警察先生，我们后厨这边应该没什么是值得你们探究的吧。”
“有没有是我们说了算。”程思皓冷下脸盯着他“你们今天的肉类都是在哪里拿的？”
厨师长乖乖答话：“都在冰库里，冰库那边有专门负责补货的工作人员，我们需要直接去拿就行。”
程思皓目光微沉，安排自己身边的人将厨房里的肉类检查一遍，让厨师长带自己去冰库。
寒气似乎能透过冰库的门缝渗透出来，厨师长喊来了补货的工作人员，让他将门打开。
一股冷意扑面而来，程思皓下意识地抬手挡住脸。
工作人员退到一边，让程思皓带着人进去检查。
冰库里摆了许多放置肉类的架子，上面什么肉都有，程思皓和法医科那边的同事一块检查过去，找出这些肉类里面夹杂着本不该属于这里的东西。
大部分肉类都正常，只有最里面那两个架子上的肉不一样，无一例外--那些都是人肉。
程思皓将外面的工作人员喊了进来，朝他指了指同事正往裹尸袋里捡的尸块：“这些是什么时候送进来的？”
工作人员已经被吓懵了，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才对，他这一生不长不短，可从来没有经历过面对碎尸的事故，别说碎尸，就是打架斗殴也少见，根本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
“哑巴了吗？”程思皓在他面前拍了拍手“说话啊。”
工作人员这才回过神，磕磕绊绊地给他说起自己今天的工作：“我们酒店里的肉类都是新鲜的，最晚不会超过一天，这几个架子的肉都是今天新进的货，应该是早上放进来的吧！”
程思皓微微蹙眉：“今天？都是谁负责这些工作？”
“我还有小陈小李他们，我们一共六个人负责搬运。”
程思皓点点头，觉得这人的确不知道太多，叫人来将他带下去做笔录，自己则是继续寻找尸块。
冰库里能找到的尸块不多，程思皓猜测大部分尸块已经被送上餐桌，估计也已经有不少人尝过人肉的味道，现在大概都在洗手间吐吧。
法医科的同事将尸块收集得差不多，准备跟程思皓说一声后离开。
程思皓想了想，目光放在最里面的冰柜上：“那里还没有检查过，去瞧瞧。”
程思皓扯了扯自己的手套，就上手将那个冰柜拉开……
一瞬间，整个冰库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紧紧盯着那个冰柜。
程思皓深呼了口气：“去给肖队发信息，让他来冰库这边一趟，有新发现。”
肖权跟周梓宇同王岩松周旋了一个多小时，没能在他那里得出什么有用的线索，现下程思皓让人来喊他，也就不再继续跟王岩松纠缠下去。
靠近冰库，周梓宇被寒气冷得一颤，下意识地搓了搓自己的胳膊，试图用这样的方式驱走寒冷。
“要不你在外面等一下？”肖权注意到他的小动作，想着他还是新人，不想对他太过苛责。
周梓宇却是摇头，眼睛里透着坚定：“没关系，我可以。”
见他坚持，肖权也就没再说什么，带着他一起进了冰库。
门口已经有警员拉了警戒线，没人能靠近，于是都集聚在门口，既害怕又好奇地探头往里望，想得到更多信息。
程思皓朝两人指了指不远处的冰柜，里面蜷缩着一具已经被冰封了的女尸，具体死了多久并不清楚，反正肯定是没救了。
那尸体赤身**，不知道是主动还是被动的曲着双膝，双手紧抱着自己的双腿，她本就身形娇小，加上这样的动作，被塞进冰柜很容易。
程思皓已经基本检查过尸体的情况，朝两人道：“她身上没有缺失的地方，这说明这个案子至少有两名死者，但是那些碎尸到底是不是一个人，还得等回去做过检测才知道。”
周梓宇有些好奇地探头去看这具尸体：“她是怎么死的？”
“初步判断像是窒息。”程思皓说道“但是目前不能确定。”
毕竟这女孩还被冰封在冰块里，程思皓也只能凭靠经验去判断她的死因，至于另一位被碎尸的同志，想要确定他的死因就更困难了。
肖权十分“痛心”地拍了拍程思皓的肩膀：“辛苦你了。”
可不是辛苦了么，这些碎尸以及这具新发现的女尸，等送回警局之后没有意外的话都得由程思皓自己一个人处理，特别是那些碎尸，程思皓不知道他能把这些尸块拼成什么样，这将是一项非常巨大且不知前路如何的工作。
周梓宇也学肖权拍拍程思皓的肩膀，朝他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辛苦了。”
程思皓嘴角抽了抽：“小周同学，你学坏了。”
“什么叫学坏了？”肖权挑眉，扶了把周梓宇的肩膀“他这叫学好了。”
“……”
程思皓无语片刻，想了想凑到周梓宇身边，想撺掇他到法医室来给自己帮忙。
可惜程法医的愿望没能实现，他还没开口，肖权就把人拉到自己身边：“小周得跟我一块出任务，你还是找别人帮忙吧。”
“……”还能找谁啊，他们队里好像也没谁的承受力比周梓宇好了！
程思皓哭丧着脸：“队长，我觉得我们队里真的很需要再招一名法医，就算是实习生也好啊，我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
肖权摆了摆手：“知道了知道了，我会帮你给上级打报告，且等着吧。”
“……”总感觉这个且等将是遥遥无期。
肖权朝他露出一个笑容，然后将周梓宇拉到自己身边：“那我们就先走了，你继续忙。”
程思皓：“……”
周梓宇被拉着离开了冰库，身上的冷意一下散开，终于暖和了起来。
周梓宇看着自己被抓着的手腕，偷偷吐了吐舌头。
肖权回头，小周同志立刻又变得一脸正经，好像什么都没做，看天看地，反正就是不看人。
肖权有些无奈，松开了他的手，拿出手机看群上的信息。
周梓宇有些可惜地收回自己的手：“所以我们接下来要干嘛？”
肖权：“大堂里那些人的笔录都已经做完，准备安排他们离开，我们整理一下这些笔录，然后再调个监控吧。”
周梓宇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没问题。
肖权：“那就走吧，发挥一下你的实力，看在尸检报告出来之前能查到什么。”
“大概是查不到什么。”周梓宇耸了耸肩“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他总不能凭空制造出两个人的身份来，那女孩的脸被封在冰里，根本看不清长什么样，另一具尸体更是连脸都没有，就这样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尸体，他怎么可能查得到什么。
肖权：“那就先别管他们，先把王岩松查一遍。”
周梓宇歪了歪脑袋：“你怀疑他？”
肖权微微蹙眉，跟周梓宇肩并肩往前走：“我不相信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不相信他真的就这么无辜。”
他们刚才跟王岩松聊了很久，那人话里话外都是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什么关系都撇得干净。
能坐到今天这样的位置上，王岩松要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他的公司早该垮了。
周梓宇点点头：“我也觉得他没那么简单，不过如果他没在网上做什么坏事的话，我也查不到什么，只能尽量试试。”
肖权：“你尽力就好，先去拿监控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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