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了半个时辰,华泽再不愿还是被赵禁庭提溜了起来。
华泽没去长公主的花宴,就是因为被今上禁足,她今个又那么偷跑出来,想也知道又要被关好一阵子,抱着悲痛的心情,秦泷漉一路送华泽送到了宫门口。
“去吧,说不定秋日就能出来了,那时候日头不晒出来正好。”秦泷漉拍了拍华泽的手,以示安慰。
不晓得还以为秦泷漉是送好友去坐牢,不过对华泽来说禁足跟坐牢也没什么分别。
唉声叹气了几声,华泽凑近秦泷漉耳语:“不知道你是因为什么跟表哥闹脾气,但闹久一些,努力折腾!他不知道抽什么疯,又不是父皇发现我出宫命他找我,他本来能放过我,却非要逮我。”
说着华泽就一肚子气,刚刚在酒楼不好抱怨,现在赵禁庭离的远,她才能咬牙切齿。
她跟秦泷漉不一样,她对男人不感兴趣,去卫所只是找玩伴陪她跑马而已。
谁知道赵禁庭今天也去了卫所,就像是跟她有仇专门去逮她一样,二话不说就把她捉了,她说情都不放过她。
“可真坏。”秦泷漉朝赵禁庭看了眼,被他抓到眼神就大大方方与他对视,毫不忌讳让他晓得她们在说他坏话。
见状,华泽非常满意。
赵禁庭虽然是她的亲表兄,但因为年纪不相近,又男女有别,没什么机会玩在一起,说起来她会跟赵禁庭说的话稍微多些,还是因为秦泷漉以前跟赵禁庭形影不离,她才会多叫赵禁庭几句表兄。
“好好保持,也就你能治住他给他气受。”
华泽拍了拍秦泷漉的肩,不敢多看赵禁庭淬了冰的神情,转身上了入宫的锦轿。
见华泽回了宫,秦泷漉不打算再在街上晒太阳,上了马车打算打道回府。
只是她上马车刚坐稳,车帘就被赵禁庭的佩刀拨开。
“下来。”
秦泷漉呆怔的目光从刀鞘上的麒麟纹移到了赵禁庭的脸上,瞧着他那双漂亮的丹凤眼:“为何?”
“我有话问你。”
略沉的嗓音语调平铺直叙,不像是对待妹妹,像是在审问犯人。
“有话问刚刚在车下不问,非要挑我上车后又让我下车,我若是说不下,赵大人你要如何?”
赵禁庭不如何,他直接收了佩刀,上了马车。
面前倏然多了个人,秦泷漉眨了眨眼,这倒是稀奇了,这些年赵禁庭一直跟她保持距离,今天竟然会与她同乘一辆车。
“你要问我什么?”
秦泷漉收了腿,语气比刚才好了些。
眼神软绵绵地瞧着赵禁庭,就像刚刚娇纵跋扈的人不是她。
“问你要胡闹到多久?”
“嗯?”秦泷漉捧着脸,凑近去看赵禁庭泛着寒意的眼,“禁庭哥哥在说什么?”
在酒楼还嫌恶他不愿跟他共处一室,这会又是哥哥了。
晓得秦泷漉这是在故意闹他,赵禁庭手指摩挲着刀鞘凸起的兽纹:“下次见我好好说话。”
见他说完就打算走,秦泷漉面无表情地退回了原位:“赵大人的话我不明白,我们是决裂,我为何要对你好好说话。”
“你要与我决裂?”赵禁庭眉心折了折,本以为她在花宴上闹得是一时脾气,谁想到她还闹上瘾了。
“对啊,我要与你决裂。”
秦泷漉歪了歪头,扬着唇甜甜地说道。
姿态像是说笑,但赵禁庭码不准她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收到秦泷漉的退礼,他稍稍惊讶了下了,说是随意给她带的礼物,但哪次随意他不是按着她的心意吩咐采买。
这还是她第一次退他给的礼物。
“为何?”
赵禁庭没再急着走,“先是你表兄,又是我,今日是云枫澜,你是终于选定了人家,打算好好做个大家闺秀,断绝跟男子的来往?”
听出了赵禁庭语调中的讥讽,秦泷漉晓得她今天又如意不了,少不得又要跟他吵一场。
“因为跟男子来往就不是大家闺秀了?原来你一直是那么看我,那以往我叫你禁庭哥哥,你该是心里直泛恶心,顾及姑姑才勉强忍下。”
“就因为那个梦?”
挑衅的是赵禁庭,但秦泷漉发脾气跟他对上,他又收敛了戾气,“若是还没好,我给你再寻个大夫。”
说着赵禁庭下了车,只是人没走,把月夕叫到跟前,问秦泷漉有没有老实喝安神汤药,晚上睡得如何。
秦泷漉靠在车窗看着赵禁庭巨细靡遗的问,而自己大丫头老老实实的答,直接给气乐了。
“赵大人真有意思,你刺我就是正常,我回敬你就是生了病,没吃药睡不好?”
赵禁庭转身看秦泷漉,她明显是动了真气,白皙的眼下浮了一层嫣红,连眼眸都被灼的波光潋滟,蕴育着怒火。
这几年他有意跟她拉开距离,自然预料到了两人的感情会有变化,按着她的脾气,两人变成仇人也不是没可能。
但这有那么一天了,他还是有种说不清的感觉。
就像是在凉亭见她发脾气,他下意识想安抚她,如今他又想开口认错,好让她不再气恼,对他露出嫌恶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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