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二人终于从震惊中缓过来,谢蕴方才又放低了声音,真心实意劝道:“我知爹爹阿兄与褚绍结怨已久,不信他当真能够忠于南梁,弥弥亦是不敢保证褚绍永远不反,但爹爹阿兄,如今长沙郡风雨飘摇,没有人再有能力帮南梁夺回健康重振汉人的朝廷,日后如何,日后再说,眼下顾好眼下便可。”
眼下他们,与褚绍的利益一致,未尝不能合作。
谢清安与谢蔹也知晓,不管出于什么目的,褚绍若能斩杀侯栾夺回健康,于南梁于汉人无疑都是极为振奋人心的一件事情。
“可……”谢蔹看向谢蕴,他眉头始终未曾舒展。
可谢蕴该如何能,若是褚绍与南梁暂时同归于好,谢蕴便必须留在褚绍的身边当他的夫人,谢清安与谢蔹为了南梁为了汉人无可奈何,已经牺牲了谢蕴数次。
他们心中愧疚,不敢面对她。
看出了他们心中所思,谢蕴莞尔一笑,道:“爹爹,阿兄,褚绍并未欺辱我,女儿亦是在尽力修复二人关系,若能重归于好,爹爹阿兄便彻底不用担心此事。”
见她如此,谢清安与谢蔹终究是未曾再说什么。
临走之前,谢蕴嘱咐二人不要做什么,安心待在府中,若是有事传信便可,长沙郡虽有蜀军,但是难免有旁的势力潜入,为保安全,若无事她不轻易过来。
谢清安与谢蔹二人应下,送谢蕴离去。
待送走谢蕴,谢清安与谢蔹沉默相对而坐,虽谢蕴如是说,他们却仍旧认为褚绍狼子野心,谢蕴是为了他们而委曲求全,若非眼下不能耐褚绍何,定要杀上门去讨个说法。
刚刚谢蕴叮嘱两人的话他们自是听了进去,只如今他们连这谢府的大门都出不去,旁的担忧自然是多余的。
且他们也知现下只有靠着褚绍方才能夺回健康一雪前耻,不是撕破脸的时候。、
只二人愧对谢蕴,为父为兄,屡次三番承诺,皆未能做到,到底憋屈。
***
谢蕴推开房门,抱剑站在院门口的方言立即看过来,守在门外的吉祥迎上去,几人回到褚绍的府中。
一路上方言臭着脸,骑着马跟随在马车后面将谢蕴送回府中,人群中有人窥见这一幕,目光微闪离去。
傍晚,看守院子的侍卫轮值,白日里那一批被方言点着出门护送谢蕴的人去休息,厨房将饭菜送到侍卫的院子。
饭菜可口,累了一天的几人放松下来,此时一个看守外院的侍卫不知从何处摸出一瓶酒,给各人倒上。
几人推拒,却被此时饮了酒等会儿好睡觉,晚上又不当值不碍事几番言辞劝动,末了却不知为何饮了一杯又一杯。
待再醒过来已经到了天明,这班侍卫中的首领睁开眼睛看着满地额酒瓶,与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侍卫暗道不好。
昨夜放纵太过,竟然喝的没了意识,这若是被方言发现定然会重重责罚。
那侍卫连忙叫起来马上要去当值的四人,而后又踢了踢那守外院的侍卫,让其将房内打扫干净,切莫被发现,他则领着四人前去换值。
待到了院子外,方言皱着眉头看着几人,沉声:“为何晚了半柱香?”
那侍卫神色畏惧,请罪。
“属下起晚了,请统领责罚。”
方言看那那人一眼,眉头未曾舒展,只言:“你为首领,不该犯此错误,下值后自己去领五板子。”
“是!”那侍卫不敢反驳,五大板已然是极为轻的责罚。
待方言走远,那侍卫看了眼院子里的情形,见谢蕴与吉祥两人如同往常一般没有异样方才缓缓舒了口气,心中暗道还好没有误了事情,昨夜大意了同那外院的侍卫喝多了酒,待到清醒后立即便意识到可能是被盯着的人使了手段想要逃走。
若是当真如他猜想一般,就不仅仅是他挨五大板的事情了,昨夜饮酒的几人便万死难以赎罪,他叮嘱几人这等玩忽职守之事日后切不能再犯。
几人也意识到昨夜他们大意了,连连保证,是以此事未曾酿成祸端,便未曾捅到方言那处,被盖了过去。
吉祥见谢蕴除了那日去谢府外出了一趟后,便未曾再出门,每日只研究些针线,前来拜访的袁瑛被她拒之门外。
吉祥以为谢蕴是无聊,所以才刺绣打发时间玩儿,但见她刺绣针法生疏,只不到五日十个手指头便都被扎了个遍,就想劝谢蕴莫要再绣了。
却被拒了,谢蕴看着手中绣的七扭八歪的苍竹,她的手指头隐隐作痛,一针一线绣的极为慢,非她要逼迫自己做并不擅长的事情。
而是既然想要与褚绍缓和关系,取信于他,总要拿出些诚意来,思及此,她的眸光定了定,忍着指尖的疼楚,继续绣着。
谢蕴绣东西极为缓慢,好在她被困在这一方天地也无别的事情可做,吉祥日日不经意看谢蕴绣的东西,心中赞叹谢蕴的聪慧,即便是一开始针脚极为不得章法,却一日胜过一日。
吉祥称赞:姑娘你学的真快!
谢蕴看着手中的东西,并未应承吉祥的称赞,她目光看向健康的方向有些恍惚。
看她目光,吉祥后知后觉谢蕴绣的荷包是给谁的,心中有些气闷,觉得谢蕴处处示弱,褚绍却还不知好歹,替谢蕴觉得委屈。
却又舍不得谢蕴忧虑,只得比划:“若是姑娘想知晓他的消息,奴婢明日去问问方言。”
吉祥素来与方言不何,谢蕴自是不会让她低头去问方言的消息,这些时日她忙着绣好允诺褚绍的荷包,并未曾有时间去想旁的事情。
只如今荷包快要绣好,下意识想到褚绍愣神了片刻罢了。
她回过神,拒绝了吉祥的提议道:“不必。”
她不希望褚绍出意外,盼望他得胜归来,却又有些不知该如何面对他,在他临行之前,曾说回来二人好好谈谈,若是谈不好呢?
主动示好,小意讨好虽于谢蕴而言都极为艰难,她却也为了缓和二人关系都做了,再不能使褚绍低头,即便谢蕴聪慧也不知该如何了。
她未曾主动讨好过旁人,此番已经是极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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