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节打开匣子,从里面拿出一本书递给她,待谢蕴看清楚里面的东西,惊讶抬首不敢置信看向李节:“是泰和先生的医书,李大人从何处来的?”
谢蕴向来是波澜不惊沉稳的鲜少这般惊讶之色溢于言表。
李节觉得这样的谢蕴透着几分娇憨可爱,更是高兴,眼底笑意更盛道:“我酷爱藏书,这是我早年间无意得来的,这东西在我手上不过是几本藏书,在你这里便能用来救人,不叫珍贵的东西束之高阁。”
泰和先生是有名的神医,找他治病救命的人数不胜数,只可惜老先生数年前驾鹤西去,他一生未正式收弟子,只将他的医术写成了医术流传下来。
这几本医术上,凝结了泰和老先生一辈子的医术,可想而知是多么的珍贵,便是千金也难求。
谢蕴是当真颇为喜欢这几本医书,若是李节送的其她贵重的东西,她会因为受之有愧而拒绝,但这几本医书,虽也知道受之有愧,却舍不得拒绝。
过了片刻,她将匣子合上,推举拒回去:“这东西太贵重了,我不能收,但想借几日过去誊抄一份,过几日便归还,李大人可以吗?”
即便是爱不释手,这东西于她而言也太过贵重,收了便不合适了,谢蕴语气有些不舍,但想没有原本,但有誊抄下来的也很好了,多少大夫都没有这个机缘。
“无需誊抄,这本来便是要送给你的。”
听她拒绝,李节声音有些急,以为她误会他的心意,想要解释。
谢蕴眼中带着笑意,但神色认真的拒绝道:“珍贵的是医书中的内容,我将这内容誊抄下来,已然是收到了极为贵重的礼物了。”
谢蕴虽然身处低位,却从不将自己看轻,相反若是了解她之人便知她是个极有主意的。
李节知她心中打定了主意便当真不要,不恼,只顿了顿有些失落道:“此事不着急,你何时誊抄好了,何时再还给我都可以。”
“那便多谢李大人了。”谢蕴低头翻看医术,眼中神采奕奕,谢蕴没了戒备,便多了些小女儿的神态,此时她的模样将李节看的痴了去。
他呆愣住看谢蕴许久,半响过后才回神,有些恋恋不舍道:“今夜我约了有人商谈事情,要先走了。”
谢蕴闻言抬首笑着让他去便可,说罢朝他拜一拜,目送他离开。
待谢蕴回头,发现了门后躲着的两个人,周娴瞧见两人,对着谢蕴神色好奇道:“阿嫂,我们回来刚刚好瞧见李大人离开,他可是来我们家?”
谢蕴未曾答话,只将手中的糖饼果子递给周娴,语气明媚:“娴姐儿你喜欢的糖饼果子,是严记的。”
周娴看见谢蕴手中的糖饼果子,高兴的跑过去接过,惊呼:“阿嫂今日没看诊去吗?竟然买到了严记的糖饼果子!”
惊呼声惹得钟玄的目光看过去,他的视线在糖饼果子上停了片刻,经过昨夜的争吵,到底并未说什么。
周娴心思细腻,回过神便察觉不对劲,她犹疑的看了看谢蕴,谨慎小心地询问谢蕴道:“阿嫂,你可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谢蕴顿了顿露出抹温和的笑意,道:“此事阿嫂待会儿给你们说。”
她也未曾想要瞒着几人她与李节之事,既然应允,便需得光明正大。
谢蕴三言两语简单说了与李节之事,周娴震惊到难以附加,她张大了嘴巴,看着烛光中温柔娴静,美貌非常的阿嫂又觉得逢事落在阿嫂的身上,都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又看了看谢蕴手中正在誊抄的医书,高兴之余的周娴又有些担忧地道:“李大人的家世定然很好,可会介意我们的出身,是否会不喜我们出去做生意?”
谢蕴握着笔的手顿了顿,一滴墨滴落在宣纸上,她眼中的神色暗淡了下来,对于周娴的担忧一直是谢蕴心中的一根刺。
往日她仔仔细细的想过,她与李节的身份差距太大,若是在一起定然会遇到外力的阻拦所以才会拒绝他。
现下却像,若是李节足够坚定,她愿意同他一起去面对所遇艰难险阻,只要李节坚定便可。
往日与周惩过日子,不也有林氏、周奇他们这些麻烦吗?起初是艰难些,但若是只过他们的小日子,不去管那些个闲言碎语,总归是高兴大过不高兴的。
对李节亦是,只要高兴大过不高兴便够了。
谢蕴的目光落在手中的医书上,心中多了几分沉重,泰和先生为当世神医,他还在世之时,能寻他治病的人便是非富即贵,更何况他亲手所著的医书,恐怕李节的家世,比她想象的还要尊贵许多。
这般,就意味着,若是她日后面对李节家中的阻力可能会比预想中大的多,她当真能有心力去与之周旋吗?就算她有,日后的李节会不会有朝一日后悔求娶她的决定?
沉默许久,谢蕴将沾染了墨渍的笔放在笔枕上,垂着目光看着被墨迹污了一团的纸眉目间没了刚刚的高兴之色,略微惆怅道:“男女之事谁能说的准一辈子,只要他未曾嫁娶,我们没有伤害旁人,那便是合则聚,不合则散,今日我与李大人有两分情谊,那便开开心心的在一起,过些时日这两分情谊消散了也无怨无悔,我从未曾将自己的全部希望寄托在李大人的身上,这医术是我安身立命的本事,我更是不会丢弃。”
谢蕴不会为了李节丢掉安身立命的本事。
周娴似懂非懂,她看着烛光中的阿嫂又周身散发着清冷疏离,仿佛今日在府门前柔和的模样不过是她的错觉。
周娴是希望阿嫂如自己兄长还活着的时候一般轻松愉悦,觉得刚刚的她说错话了,不敢再吭声。
她撑着头安静的陪着谢蕴抄医术,但是抵不过困意,趴在桌子上失去了意识,第二日醒过来已经在床上,她起身揉了揉眼睛四处张望,阿嫂已经出诊去了,她洗漱一番跟着钟玄一道去书院。
李节频繁登门,饶是周母迟钝也察觉到不对劲,在用晚饭的时候,周母神色犹豫向谢蕴开口询问,道:“那李大人可是有所图谋?”
谢蕴未曾向周母隐瞒此事,便如实道来。
周母得知此事,震惊、难过、不敢置信,片刻后又高兴地笑起来。
“好好好,有人护着弥弥阿家也能放心了。”
此非违心之言,与谢蕴相处这些年,周母早已将她当做自己的女儿,骤然想到谢蕴能去得更好的地方,过更好的日子,心中不舍之余,更多的是替她高兴。
看着又哭又笑的周母,谢蕴郑重许下承诺:“阿家是我的亲人,无论日后如何,弥弥都会陪在阿家身边,看着娴姐儿与玄哥儿长大成人。”
即便是日后谢蕴当真有与李节成亲的一日,她也不会抛弃朝夕与共的周母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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