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晚餐，收拾完垃圾。牧行把代课的工资给了柯泉，其他还有助学金奖学金等等收入，两人财务方面的事情，他都交给柯泉去管了。
在学校没做完的工作，牧行带回家了，这会儿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加班。柯泉在本子上记完账，也打开笔记本电脑，说有一篇文章还没写。
“泉哥，你这gap……也不躺平啊。”牧行想让他休息，却看他又做饭又操心各种事，偶尔还会做一些兼职。
柯泉说，gap是给自己自由时间，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说的也是。他也不能一直闲着。完成一件事，会让人有成就感，能感觉到自己的价值，这对他是有益的。
只要不要太有压力就行。牧行觉得柯泉一直以来都太累了，他的精神太累了。现在，他终于不用考虑太多事情，就像孩童只是纯粹地去“玩”一样，只是专注地去“做”，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牧行能感受到柯泉的心情是愉快的，即使看上去好像很忙碌，需要费神费力，但并不痛苦。他又忍不住看了柯泉一会儿。
睡觉前，柯泉躺在床上，牧行抱着他的腰，脑袋靠着他的胸膛。柯泉感觉牧行犹犹豫豫，好像有话要说。
“爸……打电话……”牧行吞吐着开口，停了几秒钟，又解释道，“是我爸，给我打电话了。”
关于父母的称呼问题，源于上上次，两人回柯政澍和杨婕那里。牧行跟柯政澍聊论文，聊期刊，一直都是“爸，我觉得……”“爸，这个……”柯政澍还“嗯”“嗯”发表意见。不知聊了多久，他才反应过来：“嗯？”
他扭头看向牧行。牧行止住声音，跟他对视：“……嗯？”
柯泉无语地看着他俩，杨婕一直在笑。
吃饭时，牧行还得知，柯政澍和杨婕，把他发表的论文，全部都看完了。
牧行整个人快石化了，只有筷子抖得差点儿掉地上。
“你已经在那么多教授面前汇报过……”
柯泉无语地看他羞耻地躲在自己房间不想出去，听到他捂着脸不停说“想钻地洞想钻地洞想钻地洞”。
当初递简历，就应该会想到这一步啊。
杨婕笑着凑到柯泉耳旁，悄悄说道：“要不要告诉他，我们还去看过他的汇报……”
柯泉阻止道：“不要把他欺负哭了。”
牧行说，他汇报时，台下的人在他眼里都是土豆。
那些教授跟你说话时，就相当于土豆开口说话了？
牧行忙道：不不不，不敢那样说……
在喜欢的时候也是，除了你以外，其他人都是土豆。
“不知道我之前在你眼里，是怎么从土豆变成人类。”
“……”
牧行只有对特定的人类，才会有如此像正常人的情感。
柯泉也跟着牧行，去过牧家，吃到了牧行的奶奶做的饭。
不止牧行的奶奶，还有牧行的爷爷，牧行的爸爸妈妈弟弟妹妹……做了很多菜。
在带柯泉回家前，牧行千叮嘱万叮嘱他们不要欺负柯泉，不要让柯泉感觉不舒服。
牧行指着牧游和牧芸：“尤其是你俩！”
柯泉听牧行说了，牧游很让人担心的情况。这次来牧家，他看到牧游不像之前一样缠着他们，而是一直在低头看手机发消息。
牧芸：“报告，大哥，游哥他又要约人去实践。”
牧游：“……”
牧行：“……”
牧行去抓牧游：“把时间地点告诉我！”
牧游飞速逃跑：“我都快大学毕业了！这种事就别管了！”
牧芸看都没看在那边打成一团的俩哥哥，对柯泉道：“好了，他们两个又去打架了。”可以单独跟漂亮嫂子聊天了。
柯泉：“……”
他们坐下来好好谈谈。柯泉对牧行说，牧游说的也没有错，他已经快大学毕业了，应该对自己负责了，不能管太多……“就是就是。”牧游抢着说，牧行谈恋爱不是也没人管吗？找了这么漂亮的嫂子也没跟他们商量……牧游话到此，突然叫痛。牧行伸手，碰到他的伤了。
“你一身是伤，你玩得很开心。但是，老年人不懂那些。”
牧行盯着牧游，让他不要吓到老年人，不要让老年人担心。
柯泉刚来到他们家，就见到了牧行的爷爷奶奶。两个老年人看起来很慈祥，笑呵呵地问他们“累不累”，说火车上肯定休息不好，让他们困的话去牧行的房间睡一会儿，接着又问他们“饿不饿”，拿出一堆零食水果，柯泉小憩起来后，还看到床头柜多了一杯热好的牛奶。
牧行握着柯泉的手，到客厅坐下，不让他去厨房帮忙，说本来就是让他来尝尝自己家的饭菜。这会儿，牧游和牧芸也离开了。只有两人在，牧行感觉柯泉稍微放松一些了。他给柯泉剥了个橙子，“哥，这个又甜又凉，很好吃”，他说着，掰下一瓣果肉，送到柯泉嘴边，笑着逗他张口要喂他。
柯泉让他“别闹”，从他手中拿过这瓣橙子果肉，说他的爷爷奶奶看起来身体挺硬朗，像会在公园遇到的健身遛弯的老人家。
“他们今年还不到八十岁。”牧行又给了他一瓣，说道。
“这么年轻？你吃吧。”橙子果肉在齿间榨成甜甜的橙汁，柯泉边嚼边说。
“老年人要孩子早，然后我爸那个时候不懂事，也是二十岁出头就有我……我爸现在都还不到五十岁。”
“你说自己爸‘不懂事’……”
牧行知道，柯泉可不会这样说自己父母。他道：“因为你父母很厉害，这种词本来也跟他们不搭配。”
柯泉沉默。这时，他听到门那边传来一个男声：“来了？”
他同时感觉到，牧行的情绪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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