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
在心中斟酌了一下措辞,许安感觉还是不能直言手机的事情,毕竟她也算是知道琴酒的鼻子对于叛徒很灵,有些时候还是要适当避开雷区。
“就是,你放行李的时候,有没有看见贝尔摩德姐姐给我的嗯……银色,类似于镯子一样的东西?”
智能手机和桌子是放在一块儿的,琴酒如果没看见镯子,那肯定也没看见手机。如果看见了镯子,那就破罐子破摔,起码知道一下他对待这件事情的态度,而不是连对方一点底细都摸不清楚。
先试试,实在不行,再逝世吧。
许安的右手还搭在门把上,半个身子欠出来,左手背在身后,指尖不断的相互摩挲。她站在白色的日光灯下,抬头有些卑微的仰视黑暗中的琴酒。
他的眸是寂寥山中被野芳佳木簇拥围绕着的青潭,光是看着就令人赏心悦目,鬼使神差的就想要靠近,近距离观察,近距离触摸,以至于让人忽略了水绿则深,水黑则渊……
“那女人在里面安装了监听器和发讯器。”
许安的手心已经沁出了微微的薄汗,听到男人辛辣嘲讽的话,心里咯噔一下。
“啊,是吗。”
这件事她确实不知道,原来给这东西是为了监视自己的呀,原来贝尔摩德姐姐还如此的谨小慎微啊。果然,是自己肤浅了。
但还是感觉有一瞬间的难过怎么办?
这算不算无痛呻吟呢?
长舒一口气,“所以那个镯子你怎么处理的呢?我现在没看到它了。”
“我已经处理掉了,”尽管烟在来的路上就已经被熄灭了,但琴酒的身上依旧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尼古丁味道,并没有那么呛鼻,反而和周围的空气融合,没那么引人注意,他又重复了一遍,“处理掉了。”
“处理掉了?”许安撤下了门把上的手,朝着琴酒小迈了一步,“那上面监听器和发讯器不是用来监视我的吗?你把它处理掉了,那怎么监视我呢?”
琴酒的嗤笑一声,发出了轻哼让神经紧绷的许安全身一颤。
“监视你,我一个人绰绰有余。”
“所以就是你不让贝尔摩德监视我,然后你亲自来监视?为什么?”
对不起,但起码现在许安叫不出姐姐了,心非木石岂无感,阵阵绞痛还是有的。
她相信自己的自我修复能力,只要给她一阵子,只要有一阵子的时间可以让她缓一缓,她也依旧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琴酒静静的看着许安眉头蹙起而眉尾低垂,好一副川剧变脸的卑微模样,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觉得此人有些滑稽。
“哼,你要是这么关心那个女人的话,但可以去情报部,有的是人争破脑袋来行动组,并不是非你不可。”
“我没有这个意思,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我什么时候说要去情报部!一直都是你们在调侃好吧!”许安的眼底染上了一丝烦躁,这人怎么说话牛头不对马嘴,特么的哪壶不开提哪壶。
“组织不养废人,更不要懦夫。”
“我只是说说而已,你到底有必要当真吗??连一句口头禅都不给说是吧,咋地,你还想发展现代化酒厂主义吗?而且我问的是为什么要换你来监视我?”
许安难得的脸上挂不起笑脸,琴酒怎么比她还要记仇,不就是刚才开玩笑说自己是懦夫吗,那还不是为了给自己找台阶下,结果这人又揪着小辫子不放。
琴酒没有做过多表情,而是平静的舔了舔尖锐的虎牙,许安真正咄咄逼人会自己讨公道的模样,还确实是少见。
“你是行动组的,自然由我监视,如果有意见的话,等到你有这个资格,再来和我理论。”
嘴唇抿成一条直线,许安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却见琴酒转身便要离开,那股本就淡的尼古丁味道也随之消失。
走向走廊尽头的电梯,银白的发丝随着步伐带动在身后上下轻微飘动,柔顺的质感像是月光的实形。他没有止步,声音悠悠地传了过来:“组织不要懦夫,明天进行格斗的抗击训练。”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我迟早有资格跟你站在同一个水平上,你给我等着!”
许安原本踏进房间的脚又缩了回来,冲着琴酒声音并不算大的怒声道。
琴酒听见她的抱怨且没有停下大步向前的脚步,仅仅是略微偏头,留给许安看到的就是他白净面庞的虚影。
“30年?哼,我也没看见你变成西。有梦想可以,幻想还是算了。”
深呼吸,吸气,呼气……特么的平静不了,跟这人说话总给许安一种以暴制暴的感觉,任何语言攻击打在上面都是打在棉花上,软绵绵的,说不定有时候还会反弹。
而就在她内心想着要在琴酒头上暴扣的这几秒里,琴酒已经蓦然乘上了电梯。
“等等!”
琴酒按电梯层数按键的手一顿,电梯里的灯光映照下,他的神色并不好。
“……你有没有看见和镯子放在一块儿的另外一个东西?”
脑袋发热归脑袋发热,正事还是不能忘。
琴酒眼眸低垂,视线停留在按键上,许安站在远处并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只是感觉他周身的气压并没有那么低,空气瞬间的静止。
那模样好像在回忆。
“没有。”
冷漠的回答这两个字,琴酒停在半空中的手重新按到了按键上,电梯门也随之关闭。
“他没有看见我的……手机吗……”
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低喃。
这不对呀,自己明明把它们放在一块儿的。怎么可能看见了镯子,没看见手机呢?还是说现在只有那种老年机,他不认识这种先进玩意儿?
走廊里黑灯瞎火,除了许安背后的那束白光以外,顶多还可以看见其他宿舍门缝里写出来的那一丝丝光源。
“嘶——这也不对,那也不对,但是既然他没什么反应的话,只是看见手机应该也没什么事情吧,况且他刚才说的是没有。”
回到房间,象征性的把门反锁上,虽然现在这个门锁形同虚设。
先不说利口酒,他至少会进来敲门,琴酒那玩意儿,许安丝毫不怀疑某天睡到半夜突然睁眼看到的就是这瘆人玩意儿站在床边。
背靠着门,不由自主的就看见了刚才因为着急,所以随手扔在床上的手机,震动了几下,是果酒吗?
以及床的另一边。
静静的躺着许安从行李箱中翻找出来的一个,不属于她的葡萄味棒棒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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