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琴酒大眼瞪小眼的看了一会儿,许安最终还是默默的转过了脑袋,因为她看着眼前这位大兄弟一脸严肃的瞪着个黄豆大的小瞳孔真的很想笑。
关键是他每次出现的时候,许安都想给他放一首BGM “无敌是多么,多么寂寞~~”
“61——62——呼——”许安一手握着一个铁疙瘩,整个身体都被压弯了下去,手和腰都不像是自己的了,“几点了呀?”
“11:56。”
“按我这个速度中饭别吃了是吧,”许安撒开握着哑铃的手,直起身,抹了一把额头上的虚汗,“我不吃饭可以啊,但您是何其尊贵啊,快去吃饭吧,别让我一个小蝼蚁耽误了您。”笑话,你走了,我就可以拍拍屁股回去睡觉了。
琴酒没有接话,许安有些好奇这位老哥怎么突然自己闭麦了,结果头还没转过去脑袋上就受到了“重重一击”。
“嗷嗷嗷!!!!”
刚站直的身体,瞬间蹲在了地上,许安双手抱着自己的后脑勺。
而琴酒还维持着用手枪握把敲许安后脑勺的动作,眼神里充斥着漫不经心的戏谑,张嘴便是嘲笑嘲笑:“这才有点狗样子。”
“特么的你才是狗,你全家都是狗!”许安紧紧的抿着嘴唇,手里还揉着脑袋发疼的地方。
男人富有磁性浑厚的“哦?”,然后单眉上调,就是为了配上这种抓马的场合,嘴角因为嘲弄而勾起了淡淡的弧度。
“啊——对哦,特么的我们是……”相侵相碍一家人。有些适当时候选择闭麦好像也没什么问题,反正许安是说不出那种话。
好,这不就让她抓到了一个中国式骂人问候别人祖宗的不好之处嘛,就比如说你跟你亲兄弟相互对骂,上来拦架的爸妈听着你俩互相往外面蹦优美词句,瞬间两人对战变成了四人团战。
呵。
这石头搬起来有点重,一松手,啪嚓,脚骨碎了。
“还有138个,继续。”说完这句话琴酒忽略许安看他的怨恨白眼小表情,重新退到了一边。
许安长呼了一口气,干饭人干饭魂干饭都是人上人,为了吃口饭她拼了呀。
“72……73……”
可惜前面刚拽了十个,后面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开了0.75倍速的电影,树懒在做运动……
“我能说我身残志坚,头晕眼花,手痛脚痛头痛腹痛,脑血拴,然后请假吗?第74个——呼——”
“不行。”
是是是,你皇帝,行了吧,特么给你黄袍加身行了吧,搁那里站她都想给他画上两圈佛光。
手上动作的频率慢了下来,许安对着安静的空气也没意思,顺势就开始聊起了别的话题。
“101,不愧是我真伟大……”
“113,114,115……”
她进气多出气少的说着话,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老人在留遗言。
“话又说回来,我现在到底是个什么职业?”许安刚问完这个问题,就想到一个好笑的事情,“万一哪天别人我问你家里人是干嘛的?杀手。哎呦,小姑娘你也别太难过了,好好一个人,太可惜了,家里的老人还不知道吧!那语气就好像在说人死了,然后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甚至把想象着那八卦老太说话的表情,然后嘴里还模仿着那种怪异的腔调。
许安笑得肚子疼,还不忘朝琴酒摆了摆手。
“欸,我还挺好奇是啥让你坚持干了这么久。”许安眨着笑得泛出泪花的眼睛看向琴酒。然而他的表情就像是在冰箱里冻了100年,结果得了面瘫的森林巨蟒。
“贝尔摩德没有告诉过你不能向外界透露组织的信息吗?”
好嘛,一开口就是质问,其实吧,你可以一边当面瘫一边当哑巴的。
许安心中暗自腹诽,手中动作不停,嘴里话也不会停,“话说我的工资……”
“有那位先生把款打给我,然后我再转交给你。”
“哦?我其实是想提醒一下你这个月快到月底了,所以说呢,上个月的钱到底是你俩谁搞扣下来的?”
“金钱是第一动力啊喂,钱钱钱命相连!”
琴酒低声嗤笑,“需不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你自己说人民利益是生命。”
“……”
“啊,我需要夸你记性好吗?”
许安曾经自诩记性好,翻旧账又快又准,结果这位兄台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这啥事都记下来……
“啊!我明白了!我是皇帝!你是史官!”
成功获得了今天被踹了第一脚。
“你是皇帝行了吧,你皇帝,我就随口说说而已,怎么比我还没有幽默感……”许安本身就脚底发软,琴酒一踹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其实吧,我感觉就你这么踹我一脚,我可以讹你一把……”
“哼。”
许安看着居高临下的男人,眼神最终停在他的银色发尾。
“我昨天翻行李,发现我有东西少了。”
许安还是有点想知道琴酒到底有没有看到自己和贝尔摩德给的手镯放在一起的智能手机。
然而琴酒脸上几乎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甚至还略带不解的问:“什么东西。”
“啊……”这人该不会真不知道吧?那既然他不知道,自己也不可能往火坑里跳,“我发现我的皇帝的新衣没了。”
“……”
恭喜许安喜提今天被踹的第二脚。
就在许安犹豫到底要不要在地上滚上两圈,然后装作一副被重伤的模样逃避继续举铁疙瘩的命运时。
“安安!”
利口酒充满喜悦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爸——”
父女重逢,独留琴酒一人风中凌乱。
“安安我刚才给你出去买了吃的,过了这么久,饿了吧。”利口酒端出来具有代表性的折叠小桌子,就着训练场地直接支愣起来,然后把塑料包装袋里面的食物全都摆了上去。
许安原本坐在地上,现在眼睛直冒光的盯着利口酒……手上的一碟一碟的菜,在琴酒看来就像是饿了几天没吃饭的狗,而且是傻狗。
许安一下子忘记了准备讹琴酒的事情,站起来之后还不忘记拍一拍身上的灰。虽然这件衣服被咱们亲爱的基安蒂开了不止一个弹孔,但只要她嘴硬,那就是她喜欢这种破烂风格,有一种独特的松弛感。
你要是说丑,哦!那是你不懂艺术!
但筷子还没摸到,许安脑子里又蹦出了另一个想法,“爸……”
眼神三分躲闪,语气六分委屈,三分欲言又止,一分胆怯。
“爸,他说我不干完就不准我吃饭——”那种可怜巴巴的眼神,许安在心中默默给自己的演技竖了个大拇指。
咱就说凭着这个绿茶精神,她都感觉自己可以去当霸道总裁爱上我里面处处给女主使绊子,在男主面前各种装柔弱的女二了。
利口闻言抬头从上到下扫了一眼许安,她原本扎的好好的头发现在略微有些凌乱,特别是鬓角处的几缕头发,随意的垂在耳侧,衣服从上到下多多少少都有一点烧焦的痕迹。加上她鼻子里还塞着近乎又要完全被血染红了的纸,那画面好一副悲惨可怜。
“咱不听他的,吃吧吃吧,多吃点哦。”
呜,好感动,许安好幸福,她幸福的眼泪都快哦从嘴里流出来了。
拿起筷子的时候,她甚至还不忘撇一眼琴酒,那眼神仿佛在说“我有爸爸,你没有,嘿,你拿我咋滴。”
“你就惯着她吧,看看哪天就惯死了。”
“琴酒你怎么说话呢?”
真棒,许安都想好了该怎么劝架才能让他们打起来,结果门口就传来了一道光是听声音就可以想象出身材较好的女声:
“琴酒,果酒找你。”
贝尔摩德斜靠在门框上,眼睛微眯,打量着训练室里的所有人,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击着手臂。
“我这是打扰你们父子团聚了?”
“哼,没有的事。”琴酒立马出口反驳,利口酒也像是在撇清关系一样,向后退了一步,然后转身去给许安夹菜。
许安看着碗里逐渐堆高的食物却没有立马动筷子。
“果酒老师?果酒老师回来了!”
太棒了,许安真的好久没有见到果酒老师了,真的好想她。
“是啊,尼克罗尼他们一个小队都回来了,但现在,她要单独和你哥说两句。”贝尔摩德掠过琴酒杀气四溢的身体,和利口酒护犊子的眼神,坐到了许安对面,甚至非常自来熟的给自己打了副碗筷。
“那你们有说什么?”许安有些紧张的看向琴酒,而琴酒的眉头紧蹙,像是心情非常不好的样子,许安有点害怕他会对果酒老师做些什么。
紧张的模样引得贝尔摩德发出一声轻笑,紧接着就传来琴酒的话:“是她要找我说,我不知道她要说什么,收起你的好奇心。”
“砰。”
门紧接着就被关上了。
啧,这门质量真好,三天两头的被摔,要是这个门能说话,都要跳出来夸琴酒,你特么的有力气没地方使。
但这不妨碍留在屋子里的三人重新调整氛围,然后沉浸在干饭当中。
有必要提一嘴,真正在干饭的只有许安。
那另外的两个人在干什么?当然是围观许·修·安·狗干饭。
利口酒至少还会象征性的吃两口,而贝尔摩德除了刚开始夹了一粒青豆放嘴里,后面直接把筷子搁了下来,眼神毫不避讳的看着许安库库狂炫。
好,许安承认,是有那么亿点尴尬。
但她也是真的有亿点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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