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黎打了一辆自动驾驶出租车，车内播放着一首悠扬的小调。她靠在座椅上，耳边是窗外断续传来的喇叭声，繁华的城市夜景掠过车窗。
晚高峰的道路一如既往地拥堵，她望着前方红色的尾灯长队，疲倦感如潮水般袭来。到达目的地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
乔黎的家位于老城区，这片区域的大部分建筑尚未完全改建，墙面有些斑驳。她住在一栋老式住宅的七楼。
打开房门的瞬间，乔黎长舒一口气，将文件夹、电子器材和手包随意丢在玄关的柜子上。柜面已经堆满了各式各样的杂物：散乱的手稿、几本折角的旧书、还有一些看不出功能的小玩偶。
她试图用脚勾起拖鞋，没勾住，索性直接赤着脚走进屋里。打开客厅的暖黄色灯光，柔和的灯光洒下来，将房间照得温暖而拥挤。
房间布局相对小些，再加上她喜欢买各种零碎的玩偶，各式各样的小收藏品，都放在陈列柜里，衬得满满当当。客厅的沙发上搭着几件之前随手脱下的外套，茶几上放着一半喝完的咖啡杯，还有几本随意翻开的书，书页的边缘微微卷起。
乔黎耷拉着肩膀，四肢都感觉无力，拖着疲惫的身子扑向沙发，那是一张特意买的大号云朵形懒人沙发，柔软得让人只想陷在其中。她四肢摊开，全身呲溜一下完全没入沙发里。
就这样发呆的躺了好几分钟，乔黎的思绪飘忽不定，突然坐起来，双手抱着头抓了抓头发，像个泄了气的气球。
“呃啊啊啊啊，我不要啊我不想去啊啊啊可是这个机会确实很难得…”
挣扎了一会儿，她无力地趴回去，又立刻弹起来，像个幽灵般飘到茶几旁，拿起昨天打开的巧克力注心饼干，无意识地吃了起来。
嚼完一整包后，她才意识到垃圾袋早该清理，嘟囔着“不能再这样邋遢了”，啪嗒啪嗒走进厨房，把垃圾扔掉。
冰箱的门打开又关上。她看到里面乱七八糟堆着巧克力、面包、酸奶，还有几瓶碳酸饮料，忍不住对自己发出拷问：“吃的倒是没少买，怎么一点正经东西都没有？”
脑海里又响起周琴白天那番“努力”教诲的魔音。
乔黎烦躁地挥挥手，试图驱散脑海中的“魔音”。“行吧行吧，赶进度！我要做一个自律的人！”她自言自语着，将身体控制着挪进书房。
书房里也堪称一片凌乱，地上胡乱丢着一些废弃手稿，墙角处摞了很多本纸质书，足有一米多高，有些是看过的，但也有很多买回来后就沦陷在其中。
唯一显得稍微“整洁”的地方，就是她靠墙的书桌——不过所谓的整洁，只是相对而言。
桌面上摊开几台便携绘图设备，一本被翻开的速写本散落在旁边，几支笔帽没盖好的勾线笔孤零零地滚在台面上。一张刚完成一半的画稿被丢在一旁，细节线条还没完成，纸角上甚至溅了几滴咖啡渍。
她好不容易坐在了椅子上，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瞟向右边的显示屏。屏幕上停留着她出门前暂停的游戏界面，那是一个迷宫式的闯关游戏。
“再玩一局……不行不行，要准备资料。”
乔黎挣扎着爬起来，抓起桌上的笔记本翻了几页，然后又忍不住戳开游戏界面：“先过这一关，再考虑下周一的事。”
盯着屏幕上的角色正在升级装备，内心安慰自己：玩一会儿就好，真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屏幕上角色升级装备的进度条充满了整整三次，乔黎却浑然未觉。
直到墙上的电子钟响起午夜报时，她才猛地一惊，摸着额头叹气：“完了，又浪费时间了。算了，明天再赶……”
乔黎起身，准备去洗澡睡觉。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
就这样过了三天，明天就是周一了，直到周日下午五点的乔黎才痛定思痛，重新坐在书桌前，好不容易把资料整理完，还有个简图，她画几笔就要啃一次自己的手背指节。
终于将最后一笔线稿收尾，这才松开了酸痛的手指，靠在椅背上大大地伸了个懒腰，眼前的屏幕显示出作品最终确认的界面。
她盯着出神了一会，直到下一秒弹出的提交提示框才把她的思绪拉回来。手心还冒着冷汗，她犹豫了一下，深吸一口气，颤颤巍巍地点击了“确认”。
“总算搞定了……”乔黎喃喃自语，靠在椅背上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感觉自己像是刚打完一场硬仗的战士。
此时，时间已经跳到凌晨十二点三十分，桌角堆积的绘图设备因为长时间使用发出了轻微的嗡嗡声。
她揉了揉肩膀，站起来活动了下僵硬的四肢，显示器自动进入待机模式。
传来一声轻微的“滴”响，亮着的屏幕瞬间熄灭。
沈砚将车停在地下停车场，往电梯方向走去。
商务电梯一路向上，他笔挺的灰色风衣下没有一丝褶皱，腕上的智能手表亮起微弱的蓝光，修长的指尖轻轻合上腕表的光幕，日程安排自动归零，进入晚间模式。
虹膜识别系统闪烁一次，大门自动开启，玄关处灯光自动亮起。鞋柜紧贴墙角，整齐地摆放着几双深色皮鞋和运动鞋，连鞋尖的方向都几乎完全一致。
他换上家居拖鞋，走进客厅，屋内的地面铺着浅灰色的光感瓷砖，天花板嵌着隐形灯带，整个空间的布局冷静且克制：一张暗色沙发与茶几平行摆放，玻璃茶几表面一尘不染，上面放着一个电子阅读设备。
墙面是一整片智能投影屏，白天时可以显示日程和工作数据，晚上则切换为纯黑背景，像一扇深不可测的窗。旁边的书架上整齐摆放着技术类书籍，每一本都按照封面的色调从深到浅排列。
厨房和餐厅连成一体，纯白的橱柜与餐桌相映成趣。餐桌上没有多余的摆设，只有一套简约的白瓷餐具和一台智能饮水机。冰箱内的格子中按类别整齐地存放着食材，从蔬果到饮品，每一样都摆放得像商店的货架。
沈砚从冰箱里取出一瓶水，打开后浅浅喝了一口。他站在落地窗前，俯瞰了一会霁川的夜景。
过了会直接去洗漱换上睡衣，走进卧室，先打开床头的全息屏幕，将明天的日程做一些更新调整，定好了闹钟。
第二天，06：55 a.m.
沈砚提前醒来，把还未响起的闹钟关掉。
起身后，径直走向书房，先打开书架旁的一块屏幕，查看早晨需要完成的几个待办事项：核对客户合同、邮件回复，以及早晨例行的健身计划。
他用指尖滑动屏幕，将几个文件快速分类整理，再用语音指令安排了一条自动回复邮件，整个过程不超过十分钟。
之后，换上一套贴身的运动服，走向专门设置的健身区域。这里有一面镜墙，镜前的地面铺着吸震垫，旁边整齐摆放着几件重量器械与一台高端跑步机。他习惯从力量训练开始，哑铃、俯卧撑、深蹲依次完成，每个动作都保持标准的姿势。
07：20 a.m.
完成力量训练后，他开始跑步机上的有氧训练。室内的灯光在这时切换为柔和的晨光模式，巨大的落地窗前映入一片逐渐明亮的城市天际线，沈砚始终保持均匀的呼吸节奏，双眼专注地盯着跑步机前方屏幕上滚动的数据。
简单吃过早餐后，沈砚换上西装，最后检查了一遍随身文件，戴上腕表，按下门禁系统，房门自动关闭。
08：00 a.m.
闹钟第一声响起的时候，乔黎根本没听到。
闹钟开始以五分钟的间隔循环响起，直到第三次刺耳的铃声将她从梦中炸醒。她迷迷糊糊伸出手去胡乱摸电子屏幕的关闭键，几次摸了个空，最后一把将它按停，顺手又把脑袋埋回了枕头里。
“再睡五分钟……”她闭着眼低声呢喃着，但这五分钟很快变成了十分钟，接着二十分钟。
直到八点二十，乔黎猛然惊醒，意识到时间已经严重超标。
她从床上蹦起来，一头扎进卫生间，胡乱刷牙洗脸，然后迅速打开衣柜翻找衣服。衣柜里的衣服乱成一团，有些甚至还带着没剪掉的吊牌。
完了完了，今天要正式去光启洽淡，怎么还是睡过头了，都怪昨天开始任务的时间太晚了。
乔黎在房间里到处转悠，急得一片兵荒马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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