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探病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如碎金般洒落在窗棂上,形成一道道斑驳的光影。

然而,这温暖的阳光却似乎无法穿透坐在窗边的殷悦那单薄的身体,她只觉得身上一阵寒津津的,仿佛那阳光只是一种虚幻的存在,无法给她带来丝毫的暖意。

殷悦身着一件洁白的病号服,宽松的衣服让她原本就略显瘦弱的身躯显得更加娇小。

她的脸色有些苍白,宛如一张白纸,毫无血色,与那身白色的病号服相互映衬,更显其病态,她的头发随意地披散着,遮住了一部分脸庞,却无法掩盖那对眼眸中流露出的忧愁。

她静静地坐在窗边,目光凝视着窗外,眼神有些空洞,仿佛失去了焦点。

突然间,她的视线被窗边一只正在缓慢爬行的蚂蚁所吸引——那只蚂蚁似乎在努力地寻找着什么,它的小触角不停地摆动着,小心翼翼地探索着周围的环境。

殷悦的注意力完全被这只蚂蚁吸引住了,她凝视着它,看着它一点点地向前挪动,心中竟生出了几分羡慕。

——这只小小的蚂蚁,虽然微不足道,但它却有着明确的目标和方向,而她自己呢?她的未来又在何处呢?

自从那孩子从她的身体离开之后,殷悦的世界仿佛瞬间崩塌,她像是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整个人都变得恍惚起来。

每天,她都像行尸走肉一般,浑浑噩噩地度过。她的灵魂似乎也随着孩子一同离去,只留下一具空壳在这世间游荡。白天和黑夜对她来说已经没有了区别,时间只是无尽的悲伤和痛苦的延续。

她常常默默地坐在窗前,凝视着远方,眼神空洞而迷茫。

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那些与孩子有关的点点滴滴,都成了她心中无法抹去的伤痛。

她叹了口气,这口气仿佛包含了她所有的无奈和绝望。

她终于明白,真正的悲伤是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那种感觉就像有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胸口,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尽管她心里清楚,这孩子的存在本就是不合理的。

从一开始,她就知道自己和谢书程的这段感情不会有好的结果,然而,她却曾经如此偏执地想要将这个孩子生下来,曾经对孩子的降临充满了期待和憧憬。

可如今,这一切都如同泡影一般,瞬间破灭。

孩子没了,她的希望也随之破灭。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这样的现实,不知道未来的日子该如何继续。

病房很冷清,这几天虽然有很多人来看她,但大部分都被她拒之门外了。

她清楚那些人到访的目的不过是想知道她真正住院的原因,真心来看她的估计没有几个,大多数人对他人的**都充满了好奇,就像是躲在暗处窥探的蝼蚁,试图挖掘他人内心深处最深的秘密,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因此,能免去的探视便被她免去了,哪怕是电视台的领导,也都只有几个高层能进这病房。

她如实对他们说自己是因为流产,身体不适,暂时无法返回工作岗位。

电视台的领导们也十分重视这件事情,毕竟殷悦是在本台的节目中出现意外的,而且还是失去了一个孩子这样大的事情,大家对殷悦的遭遇也都充满了同情,刘台长直接拍板,批准了殷悦可以带薪休假到身体完全康复,并承诺年底的跨年演唱会、将让殷悦担任主持人,给她一个在镜头前大放光彩的机会。

“殷悦,好好休息,你可是我们台里前途无量的主持人!”

“快点好起来,我们还等着你回来当主持呢。”

殷悦听着这些领导的承诺,看着他们关切的眼神,也知道这一切不过是他们表演出的戏码,为的是安抚下属的内心,防止她通过法律途径投诉他们,也防止殷悦为了泄愤,将节目没有做好安保工作的事情透露给媒体。

——只要她还在电视台工作,她就必须听从这些领导的安排,以电视台的利益为先,不管吃了多少苦,都不能表现出来。

“唉……”

“你又在叹气了。”

一个声音在门口响起。

殷悦惊讶地转头看去,发现谢书程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他穿着便服,似乎刚从家里出来,手里还提着一个蓝色的保温桶。

“你怎么……”

“我给你带了点粥,我听护士说你这几天吃得不好。”

谢书程说着,将保温桶放在了房间的桌子上。

殷悦看着那保温桶,略感讶异:“这是你自己做的?阿程,你以前是从来不会煲粥的。”

“嗯,是我做的,不过搞砸了几次,这一次还是可以吃的,你试试看,如果喜欢的话,接下来我都做了给你送来。”

殷悦闻言,转过头去:“你的生意不是很忙吗?还有时间往平安医院这边跑?”

她看起来似乎并不领情。

不过没关系,这也不是这些天来她第一次拒绝他的关心了。

谢书程在房间的沙发上坐下,看着坐在窗边的殷悦:“你又瘦了。”

“……”

“要好好吃饭。”

“这和你无关。”

“我知道,但是我希望你好好的。”

谢书程的声音听起来异常平静,仿佛没有丝毫波澜,但仔细观察,却能发现他的神情有些异样。

他的双眼略显无神,像是被一股无形的重压所笼罩,透露出一种无法言说的疲惫感,他的脸颊也微微凹陷下去,原本饱满的面庞如今变得有些消瘦,让人不禁心生怜悯。

与以往相比,谢书程的精神状态明显大不如前。

曾经的他,意气风发,充满活力,年纪轻轻便叱咤商场,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的掌控之中。然而,此刻的他却显得有些消沉,那种自信满满的神采已经从他的身上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淡淡的忧伤和无力感。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谢书程,倒是让她心生几分怜悯。

可这样的怜悯,没有几秒钟,便被她否决了。

他从来不需要别人可怜。

“……谢总日常工作已经很辛苦了,没必要再到医院来,我这里一切都好,要什么都有,没必要特地煲粥的。”

她的语气十分冰冷,和谢书程似乎已经形同陌路。

谢书程费解地看着殷悦,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几天处处碰壁。

不只是在陆远宁那边吃瘪,就连殷悦都不搭理他。

这让他感觉到烦躁,郁闷。

有一种所有一切都逐渐摆脱自己掌控的感觉。

他讨厌这样的感觉!

“殷悦,你到底在不满什么?”

“不满?”

“自从你醒来后,就对我冷冷的,你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吗?”

“……”

“殷悦,你说孩子不是我的,你也从来没有告知过我这个孩子的存在,我谅解你,我也知道我们的关系不道德……你要和沈豫川……我也能理解,我都已经做到这一步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我现在甚至已经对你低头了,你为什么还要拒人千里之外?!”

闻言,殷悦冷笑了一声:“原来如此,谢总是来质问我的。”

谢书程的气势一下子弱了下去:“我……没有这个意思,对不起,我这几天没怎么睡,情绪不是很好。”

“情绪不是很好,就来我这里发火吗?谢总,我不是你公司的下属,我没有必要做你的出气筒。”

殷悦冷冷地拒绝了谢书程。

“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谢总,您可以离开了。”

她面无表情,宛如一座冰山,浑身散发出一种令人难以接近的冷漠气息。

她的声音同样冷冰冰的,没有丝毫温度,就像她对谢书程这个人完全没有任何感情一样。

——这种冷漠与之前那个温柔缱绻的她简直判若两人,让谢书程不禁怀疑自己是否认错了人。

谢书程凝视着眼前的殷悦,试图从她那张毫无表情的脸上找到一丝熟悉的痕迹,但最终却只感受到了深深的陌生感。

他们相识于大学时代,那时的殷悦是个温柔善良、善解人意的女孩,他们曾经一起度过了许多美好的时光。

尽管毕业后两人因为一些原因分手了几年,但在这几年里,他们逐渐重新建立起了联系,并慢慢恢复了当初的感情。

谢书程一直认为,殷悦是最能理解他、体谅他的人,然而此刻,他却发现自己对她的了解竟然如此之少。

“……我明白了。”

面对这样的殷悦,谢书程心中充满了无奈和失落。

他不禁想起了曾经的点点滴滴,那些一起欢笑、一起流泪的日子,如今都已成为过眼云烟,而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似乎在这一瞬间变得如此脆弱,不堪一击。

谢书程站起身,转身朝着门外而去。

他知道自己应该难以挽回殷悦了。

或许在感情之中,他一直都是个失败者。

从他既想要殷悦的感情,又不愿意放手陆远宁开始,他就注定有这么一天,被两个女孩抛弃的一天。

在走到门口的时候,谢书程停下了脚步,微微回头:“殷悦,我们还能回去吗?”

身后,迟迟没有回答。

谢书程不知道殷悦为何对他如此冷漠,但从目前她的态度来看,两人似乎是无法挽回了。

他迈步,走出了病房。

他不知道的是,身后的殷悦,早已经泪流满面。

她很想和谢书程和好,可每当她看到谢书程时,总能想起那天晚上、他为了陆远宁而推开了自己、导致自己流产的事情。

她过不去……

任何一个母亲,失去了自己孩子的母亲,都过不去!1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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