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资薛扬游戏的人是于谨。
苏杭杭对于谨的感观很复杂。
单看长相他其实和许迟是一个类型，温柔有礼的帅哥，但每当他笑起来，你又能清楚感觉到他和许迟的不一样，还爱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
一个神神叨叨的假笑男孩。
于谨看见苏杭杭好似并不意外，笑着对她打了个招呼，“苏小姐，又见面了。”
“你们认识？”薛扬惊讶道，“那正好，苏小姐可以和我一起谈谈投资的事？”
于谨诧异于薛扬对苏杭杭的信任，面上不显，爽快地答应下来。
苏杭杭原本是想要拒绝的，生意上的事她也不太懂。想到对方是于谨，那她还是听听看这个神叨叨的男人究竟想干什么。
三个人在咖啡厅坐下，苏杭杭问道：“于先生的公司主要是干游戏开发这块吗？”
“看来苏小姐并没有好好看我给你的名片……”于谨捂着胸口，半开玩笑地说道。
很好，一开口尴尬的就是自己，苏杭杭的笑僵在脸上。
名片？名片我丢了？拍卖会上他什么时候给的名片？？有吗？？？
算了，这不重要。
为了缓解尴尬，苏杭杭恭维两句，“没想到于先生年纪轻轻事业有成，已经是大公司的经理啦。”
这总不会出错吧！
“哪里哪里，比不上苏小姐的未婚夫，许学长才是真正青年才俊。”
……
苏杭杭闭上了嘴，又关许迟什么事？
薛扬像是头一次听说苏杭杭和许迟的关系，他结结巴巴地说道：“苏小姐和许先生是……是……”
于谨接过话来，“他们俩订婚的消息前阵子就满城皆知了，怎么，你不知道？”
薛扬低低应了一声。
“快别说这些了，不是要商量游戏项目？”
薛扬打开笔记本，上面是电子版合同，苏杭杭凑过头去看，她的长发贴着薛扬的肩膀，薛扬僵直着身体没敢动。
苏杭杭看见密密麻麻的文字里夹杂着几个以1开头后面跟着一串0的数字。
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
一百万！
“于经理，合同我已经看过了。”薛扬把电脑往苏杭杭面前推了推，让她看得不那么费劲，接着说道：“我想问问于经理对这款游戏的打算。”
“当然是做一个后续的调整和开发，迎合市场的喜好将它打造成一个新的知名的游戏IP。”
薛扬听后皱起眉，“我的游戏不需要迎合市场。”
“你也说了，那是你的游戏。”于谨手指缓慢地敲击着桌面，“签了合同之后，它就是我们公司的游戏。商人不会做亏本的生意，你知道的，这还不是一个成熟的游戏，所以我们需要完善它。”
这是个一锤子的买卖，只要达成共识，签了合同之后这款游戏从此以后就和薛扬不再有联系。
何尝不是一种卖孩子的感觉？薛扬一定是舍不得的。
苏杭杭建议道：“于先生有没有想过投资呢？”
“我说过了，这款游戏还不成熟，我会找到更专业更成熟的游戏团队来打造它。”而薛扬，太年轻也太自傲。
果然，他在听完于谨的话之后呼吸加重了些，交握的双手攥成拳，“既然觉得我不够成熟，于经理何必买下游戏。”
“不用妄自菲薄，你是你们学校的佼佼者，假以时日，我相信你会创作出比现在更好的游戏。只是我等不了那么久。”
于谨的话说得足够客观，薛扬冷静了一些，说道：“对不起于经理，我想我还需要考虑，失陪一下。”
薛扬借口去卫生间中途离席，也不知道要去多久，只剩苏杭杭和于谨面对面坐着。
苏杭杭和于谨没什么可聊的，她四处张望，企图营造一个忙碌的假象让于谨别和自己说话。
对方并没有get到苏杭杭的意愿并强行丢出话题。
“我没想到苏小姐会对游戏方面感兴趣。”
“也还好，还好。”
“听说许学长也是这里的常客。”
“……”
苏杭杭向于谨投去奇怪的眼神，三句话不离许迟，还对许迟的行踪了如指掌怎么你暗恋他啊？？
崔欣然都不带这样的。
大概她的眼神太过直白，于谨轻咳一声，解释道：“毕竟许学长是我们学校的风云人物……”他的任何吹风草动都能传得全校皆知，即使毕业后也是如此。
于谨注意到许迟与薛扬已经接触了很长一段时间，却一直没有下一步动作。他看了薛扬的游戏项目，确实有新意，能填补市场上一部分空白。但有新意同时意味着有风险。
经过一系列评估，于谨还是决定接手这个项目，他相信自己有能力做好，同时，也好叫老头看看放弃他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这次，他抢在许迟面前。
薛扬返回到桌前，他的发际线额角潮湿，想必是经过了一番挣扎，如今眼神坚定，“于经理，我想清楚了，这个游戏我不卖了。”
于谨的脸色不是很好看，见面以来一直表现出来的从容外壳终于裂开了一条缝，“如果这是你想要太高价格的手段，并不高明。”
薛扬摇摇头，“我几乎投入了所以的时间和精力，于经理你可能不明白，它就想我的孩子一样，我不能看着别人将它变得面目全非。”
于谨确实不能明白，“不是所有人的付出都会有回报，现在，整个咖啡馆里只有你有这个机会，可你放弃了，希望你以后不要后悔！”
于谨走了，可以说得上是不欢而散，苏杭杭有心想安慰薛扬几句，却不知道说什么。
“不好意思啊苏小姐，让你看笑话了。”
“你怎么会这么想？”苏杭杭真诚地说道：“我觉得你这样很好。”
真正热爱的人不会因为一点钱就放弃自己的坚持。
话虽如此，没有钱也是寸步难行。做一个游戏的投入没有那么多，但也绝不少。算上昨天，这其实只是苏杭杭和薛扬的第二次见面。
两次见面，薛扬都穿着同样的休闲外套，袖口磨得发白起球，桌上永远也只有一杯店里最便宜的美式。
苏杭杭不知哪来的干劲，对薛扬说道：“不如，我来投资你吧！”
薛扬一愣，“于经理说得对，现在的我能力还不足。你真的要投资……我吗？”
“任何事物都有两面性，这款游戏有不足，也有有点，不然于谨为什么要买下来。”苏杭杭越说越觉得可行，“不足之处只要改正过来就好啦，我陪你一起！”
“我……”
先前于谨的一番话对薛扬的打击不少，他没想到苏杭杭竟如此信任他。为了这份信任，他也绝对会全力以赴！
想说的话很多，到了嘴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有点不好意思，也有点难过。
对面似乎有一道白光闪过，薛扬回神，往苏杭杭的方向迈了一步，上前挡住她。“好像有人拍照。”
拍照？
苏杭杭警觉起来，不是她自恋，托许迟的福，她现在多少也算是热点人物。她左右看了看，咖啡馆里的多数人都在摆弄电脑或者小声说话，没有人有异常。
可能是多心了？
苏杭杭拍拍他的肩膀，“好了，感动的话先不要说了，你只管好好做游戏，我回去准备钱。”
薛扬重重点头应下，而苏杭杭……出门的步伐不太踏实，门外的冷风一吹，她清醒了点。
投资……投资是不是怎么着也得一百万起步啊？她哪来的钱啊？啊？
苏杭杭回头看了眼，薛扬正对着电脑双手握拳。
话都已经放出去了，总不能让孩子再失望一次。
苏杭杭回家到第一件事就是翻箱倒拒，她在抽屉最深处找到一张银行卡，欣喜若狂。
查询完余额，苏杭杭眼里的光暗淡了……
卡里只有三十多万……
是的，她堕落了。
曾经的苏杭杭3000块掰成十瓣花，在梦里被掉进资本主义老巢的这几天，她被腐蚀了，三十多万竟然能用“只有”来强调。
可，这些钱要投资一个项目真的不够啊——
手机响了两声，苏杭杭收到一封邮件。
打开一看，是上午在咖啡馆里，她和于谨相对而坐。
照片里没有薛扬的身影，大概是在他去卫生间的时候拍的。
发件人邮箱是一串没有规律的字母，匿名邮件。
干嘛？敲诈勒索啊？
怎么能对一个银行卡只有三十二万两千八百九十九元的人做出这么残忍的举动？
举报了！
举报之前，苏杭杭又放大那张照片，仔细欣赏了一番，你别说拍照水平还真是不错，那光线，那阴影，啧啧。
苏杭杭决定收藏。
睡觉前，苏杭杭收到许迟的微信。
作为合作伙伴，苏杭杭和许迟现在的联系还算密切。许迟会给她发一些苏氏如今公司的变动和下一步的打算，有时是在晚上，有时是在苏杭杭还没醒的清早，看得出工作很忙。
而苏杭杭没有业务方面的事要与许迟沟通，但也总不能让许迟一个人唱独角戏吧，于是苏杭杭会给许迟分享一下日常。
许迟说把人事黄经理罢职了，苏杭杭给他分享一张中午吃的意面照片。
许迟说收购了哪家公司，苏杭杭给他分享一张配苏夫人逛街的照片。
今天就把刚收到的那张照片给许处看好了，毕竟把她拍得这么好看！
【许迟】：今天我收到一张照片。
【苏杭杭】：这么巧！我也是！
两张照片同时出现在对话框里。
苏杭杭：？
还有新写真？
苏杭杭半夜复盘从床上坐起来——不啊他有病吧，他什么时候给我名片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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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投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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