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灵霄的住处在掌门所在的天慧峰,约定好一刻后在山下汇合,她便先行离去了,留下宁栩与赫连泽并肩站在玄真阁门口,相顾无言。
一时无话,气氛有些诡异。想到自己先前还在大言不惭地说把赫连泽打到跪地求饶,后脚就要和人家一起下山做任务,宁栩只觉脸皮有些发烫。
掌门怎么就出事了呢?这跟原著不一样啊!宁栩忍不住皱眉,难道是他穿书导致的蝴蝶效应?那他知道的那些剧情还能派上用场吗?
赫连泽站在一旁,余光将宁栩的表现尽收眼底,心中不禁疑虑更深。这宁怀玉素日里那般自负、招摇,对此次漪山大比更是志在必得,怎会在这节骨眼上要离开玄天门?这与他往日作风实在相悖!而且……偏偏是在他这般反常的时候师尊出了事……
这样想着,赫连泽看向宁栩的双眼顿时深沉无比。总归他们要一齐去寻摄魂铃,时间久了,自然会有破绽露出来,若宁怀玉真的有什么图谋……
便是同门师弟,他也一定会亲手杀了他!
宁栩不知道赫连泽的想法,但架不住对方投过来的视线实在不善。不等赫连泽开口,宁栩丢下一句“我先回去收拾东西”便脚底抹油,跑了。
望着对方落荒而逃的身影,赫连泽慢慢攥紧了双拳。
宁怀玉!你最好不要是师门叛徒!
顶着赫连泽刺人的目光,宁栩一口气跑回了屋子,给自己灌了几大杯茶水,这才气喘吁吁地坐下了。
这男主发得什么疯?刚才看过来的眼神跟藏了刀似的,咻咻咻,真吓人。
然而平静下来后宁栩又觉得自己这样直接逃了不对,往后少不了要跟男主相处,他若任误会继续下去,岂不是逃不过被刀的命运?
想清楚了,宁栩连忙拆开行李,将屋内的家当重新点了一遍装起来,这才背着两个硕大的包裹急匆匆跑了出去,连迎面走来的莫庭秋都没看见。
这方向……望着宁栩离去的方向,莫庭秋眼中精光闪烁,若是被其他人撞见宁怀玉欺辱赫连泽,这漪山大比他可就去不成了!
这边,宁栩一路奔到赫连泽屋子门口,喘匀了气后连忙抬手敲门。
“谁。”低沉的嗓音自屋内响起。
见人在屋内,宁栩做好了心理建设,一咬牙、一推门、一迈脚、一闭眼,啪地就跪坐了下去。
“师兄!今日是我不对,方才与莫师兄所言都是瞎话,是我太好面子了,求师兄原谅我!”不给对方拒绝的机会,宁栩倒豆子般将话一股脑倒完了,“师兄若是不原谅我,怀玉便长跪不起!”
宁栩闭着眼等待审判,然而回应他的只有安静,屋内除了呼吸声只有诡异的安静。
怎么回事?宁栩疑惑地睁开一条缝,却见这屋内除了一身白衣的赫连泽,还有个一身白衣的东方昱以及几位明显上了年纪的白衣长辈。
几个白衣人俱都一脸古怪地看着他。
我……靠……
沸腾的血液有如千军万马之势向宁栩的脸颊奔来,只一眨眼的功夫,他便从脸颊红到了耳后根。
泥巴的……
哪来的这么多人?
赫连泽最先反应过来,瞧见宁栩这眼熟的架势,一下子气笑了:“师弟这是在做什么?”
当着掌门长老们的面给他难堪,还是给他下套子?
宁栩红着一张滴血的脸从地上站起身来,低着头讷讷道:“我不知道掌门你们也在……”
话落,却听身后传来一阵吵嚷,莫庭秋那熟悉的嗓音飘进屋内:“小师弟!你切莫做傻事啊!那毕竟是大师兄,你怎能三番四次欺辱于……额……”
一抬眼撞见满屋的长辈,才跑近的莫庭秋一下子哑火了,他身后熙熙攘攘的人群也立刻做哑巴状。
“庭秋!何事如此冒失!”其中一个白衣老者斥道。
莫庭秋立刻躬身抱拳:“弟子拜见师父。”
“弟子也是关心小师弟,怕他做傻事。”随后又辩解道。
做傻事?白衣老者瞥了眼跟鹌鹑似的宁栩,没好气地回道:“做什么傻事?”
跑过来下跪?那确实是傻事!
莫庭秋闻言眼睛一亮,又忙按下喜意:“小师弟……不忿大师兄,总是想私下教训他,我怕大师兄受伤,又怕小师弟酿下大错,这才着急赶来,失了礼数。”
教训?难道他的教训方式就是下跪?东方昱看向一直不吭声的宁栩:“宁怀玉,怎么回事,你自己说。”
被点到名,宁栩也不能装不存在了,抬头瞥见赫连泽漠然的神情,他猛地掐了一把大腿就开始抹眼泪:“那、那都是莫师兄误会了!大师兄为人正直、有担当,是大家伙都敬佩的师兄,我如何会有教训师兄这样恶毒的心思?与莫师兄说那些话不过……不过是我一时逞强,随嘴胡诌的!就是怕师兄误会,我这才过来赔罪……”
一段话说得抽抽噎噎,白净的脸上都是委屈,一副小孩子胡闹后被揭发的害怕,哪里像是会作恶欺辱他人之人?
莫庭秋惊呆了,这是宁怀玉?!这是那个鼻孔朝天,目中无人的宁怀玉?!莫不是吃错药得了失心疯了?!
宁栩可不管莫庭秋信不信,他偷偷瞄了一眼赫连泽,只要男主信就行了。
那赫连泽信吗?
呵——同样的招数他若是上两次当那就是当之无愧的蠢货!
赫连泽自然不信!冷眼看着宁栩做戏,他发现自己对宁怀玉的认知根本不到实际的十分之一,不光能睁眼说瞎话、瞬间变脸,居然还这么会哭!
“行了行了。”宁怀玉本就弟子中年岁最小,家中又年年为玄天门添补巨额花销,现下哭得这般惨,东方昱自然不会再让此事发酵,“既然是误会,日后便休要再提。”
挥退了其他围观的弟子,东方昱这才看向赫连泽:“记住我方才说的,速速下山去吧。”
又扫了眼宁栩:“出门在外,保护好师弟。”
“是。”赫连泽躬身应道。
小插曲过去了,宁栩背着两个大包裹屁颠屁颠地跟在赫连泽身后一起下了山。
玄天门周围下了禁制,寻常人是进不来的,穿过烟雾缭绕的诸峰、离开威严显赫的山门,踏进法阵,不一会儿便能直达山脚。
眼前景色瞬间变幻,宁栩有些头晕,下意识攥住了旁边赫连泽的袖子。赫连泽正闭目养神,察觉到袖摆的力量,下意识想要抽出去,转念又想起方才宁栩哭得惨兮兮的模样,一下子便顿住了。
罢了,为人师兄,总要多忍让些。
踏出阵法,眼前豁然开朗,不同于玄天门山上的云雾飘渺,山下山清水秀,郁郁葱葱,就好像分辨率一下子提高了似的。
宁栩撤开手,率先往前走了几步,满是兴奋,啊~不近视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袖摆上的力量突然消失,赫连泽低头瞥了眼,又抬头去看宁栩,见他满眼新奇,到嘴的“快些赶路”也被咽了下去。
“今夜先在山脚的村镇落脚吧?”赫连泽回头,身后正好是刚走出法阵的东方灵霄。
“可。”她言简意赅,又去瞧宁栩,“师弟,该出发了。”
“哦,来了。”宁栩背着两个大包裹一边应一边跑了过来。
望着那两个比他身板小不了多少的包裹,赫连泽眉头微皱:“此番下山不是游玩,路途险阻,带些银两衣物即可,你带这么多东西可累赘?不如就地挑拣一些送回去”
哪知宁栩却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累赘不累赘!都是必须的东西。”
见他不听,赫连泽也无法,只能气道:“那你便自己背着吧。”
话落,带头往前走。
宁栩撇撇嘴,他又没想让别人帮他背。冲着赫连泽背影翻了个白眼,他这才跟了上去。
日落西山,天色将黑之时三人正好到了距离玄天门最近的一个村庄。
村庄人烟不多,但家家户户都早早点了灯,映照得村里小路都亮堂堂的。
赫连泽寻了一间看起来屋子大些的,在篱笆院外敲门,只是敲了半天也不见人开门。
“奇了。”东方灵霄皱眉,“这明明点着灯,为何不开门?”
宁栩接道:“是不是不知道是谁所以不开门?师兄你要不自报一下家门?”
赫连泽点头,这次一边敲门一边喊道:“过路术师,借宿一晚,烦请开门。”
连喊了几遍,还是没有动静。
宁栩正要再说些什么,却见院内的木门吱呀一声,开了。
“你们……真是术师?”略带不安的暗哑嗓音从门缝里传来。
东方灵霄上前一步,答道:“正是!我们师兄弟三人皆是玄天门弟子!”
“玄天门?!”哗啦一下,木门瞬间开了,从里跌跌撞撞跑出来一个布衣男子,啪地就跪倒在院子里,冲几人磕头,“求大师救救我们!救救我们啊!”
三人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警惕。
难道这村子里有妖物作祟?
恰好一阵冷风袭来,宁栩背后一凉,倏地就往往赫连泽跟前凑了过去。
天道之子,主角光环,抱对大腿就一定没事!
察觉到他的动作,赫连泽微微皱眉,但到底是没有将身子移开。
也罢,掌门让他护好师弟,他自当遵从。
这样想着,赫连泽又悄然往宁栩跟前挪了一步,恰恰挡住了夜晚凉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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