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的翻涌，美好的点点滴滴像放映的电影一幕幕的出现，杨伊婷心口疼痛，渐渐的感觉自己好像无法呼吸，可是自己却在大口大口的喘气。
奶奶惊呼：“儿子快去找医生。”
沈沐阳也赶紧按响了床位的呼叫铃，招呼着韩溪让她站开一点，沈沐阳知道这是因为她无法承受这么大的打击，绷着的最后的一丝弦也断了。
“等会医生护士会来，我们不要围着她。”沈沐阳看似冷静，其实瞳孔微缩，嘴唇轻颤，韩溪虽然知道她在强装镇定，但是依旧听话的走到她身后。
医生护士都来了，驱散了病房的闲杂人，合上门只听到里面医护人员的声音。
沈沐阳觉得后背有些发麻，她无力蹲在门口十分懊恼，自己不该要求杨伊婷去回忆这些事，她没想到她们之间的事是如此沉重，沈沐阳轻笑，讽刺的是自己病服袖腕里还藏有一只录音笔，沈沐阳录下了杨伊婷的口供，她紧紧的握着这只录音笔，心如乱麻。
韩溪守在旁边知道沈沐阳正陷入自责的涡流中无法挣脱，站在她的边上轻轻拍着她的背，碰到的也是沈沐阳硬邦邦的脊椎骨。
唉，为什么要装的那么坚强。
不知时间过了多久，终于医护人员都出来了，沈沐阳拉着医生问：“杨伊婷怎么样了？”
医生戴着口罩看着这个焦急的年轻人摇摇头叹了口气，“她受到了很大的刺激，最近应该是有很大的心理创伤导致身体出现一些不良反应，最好家属带她去挂精神科，尽早检查。”
她们回到自己的病房，韩溪坐在床上，沈沐阳则背靠着韩溪躺在床上。
“韩溪，刚刚杨伊婷说的话我录了音，这段录音我会送去刑侦队。”
韩溪知道沈沐阳在自责，开口安慰：“不怪你，这只是你的职责，公民有义务接受询问。”
“韩溪你知道我为什么当警察吗？”
“因为想除恶扬善声张正义？”
沈沐阳轻轻摇头道：“不，一开始我的想法很单纯，我的爸爸去世了，我想保护我的妈妈和妹妹，成为警察就可以让那些坏人不敢来找我们麻烦。”
“后来呢？”
“后来在这行干久了，我抓了很多的人，吸毒的，贩毒的，跟卧底的同事接头共同打击毒贩，我好像渐渐明白了我干这行的意义，但是我很痛苦，我见证过很多家庭因为吸毒支离破碎甚至家破人亡，可是我一直抓一直抓，怎么也抓不完，还是有更多的人吸毒，想到我未来的日子里还会见证多少个像李星星杨伊婷这样悲惨的人，我不知道我做这些有什么意义？”沈沐阳用手捂着脸，神情悲怆。
“试想，如果你在李东升第一次涉毒时就抓住了那些毒贩，那后面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他们一家是不是就会幸福美满，上次在酒吧门口抓的男人，他迷晕的那个女人被迫吸食了毒品，如果没有人阻止，那是不是那个女人就会从此就会沾染毒品，仅仅就这么两件事就有这么重大的意义，你抓了多少毒贩，又怎会没意义。”韩溪言辞恳切，不想要沈沐阳否定自己的努力。
她们目不转睛的盯着对方，沈沐阳看着这个极力安慰自己的人，心里软了软，夕阳的光从窗外透过来在她的周身描摹出一个光边，沈沐阳望着这个女孩，一股泉涌好像从心尖溢出，暖暖的。
第二天杨伊婷的情况好转，沈沐阳拜托夏美带来了李星星的遗物，一本日记本，她交给杨伊婷后自己也办手续出院了。
昨晚她捋顺了这件事的思路，详细分析了杨伊婷的回忆中提及了李东升涉毒的细节。于是今天她上午出院下午带着夏美和胖子两人出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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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公司的八年以上的老员工还有哪些人？都喊来吧。”沈沐阳拿出证件示意公司的经理，然后收起来叉腰等着人来。
这个经理西装革履，不知道公司出了什么事，抹了抹额前的汗，马上跑去喊人。
来的人穿的都是公司派发的工服，高矮胖瘦什么样的人都有，但大多都在四十岁以上，沈沐阳扫了个大概道：“你们之前谁跟李东升共过事？”
听了这话他们互相瞅了瞅，小声的交谈着没有人回答沈沐阳的话，经理从门外进来，手里拿着职员的档案，将其递交给沈沐阳。
“陈霄，李建斌，档案记载你们跟李东升是同年进入公司，你们跟他的关系怎么样？”
陈霄和李建斌双手背在身后默契的回答，“不认识他，他是谁？”
有个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开口揭穿他们，“哟老陈老李，李东升你们怎么会不认识，那时候你们不是最熟吗？”
“你记错了吧，李东升是谁？”两人知道李东升进去了几年然后又出来了，现在听说还在买卖毒品，他们不想和李东升扯上任何关系，免的惹得一身骚。沈沐阳知道强迫无用，而且她只是来调查线索可是却没有办正规的手续。
一个瘦瘦个子矮矮的中年男人突然开口，“我知道李东升是谁？”这是唯一一个稍微年轻一点且在这里干了很久的人。
他个子矮小，身材略微佝偻，三十五六的年纪看起来却像一个老头，沈沐阳打量着那个躲在角落不起眼的男人，沈沐阳翻阅档案眉毛轻挑道：“你叫徐文对吧。”
“那单独跟我去办公室，我问一下话，其余的人不要解散，待在原地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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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问你想问的吧，我不喜欢拐弯抹角。”男人皮肤发黄，还有些骨瘦嶙峋，让沈沐阳忍不住往那方面猜想。
“你是不是吸过毒？”沈沐阳的问题令这个男人很意外，他神色晦暗若明，仿佛有些悲痛。
“几年前沾染过毒品，不过已经戒了。”
“因为什么沾的毒？”
“同事举办聚会然后有人说介绍一个好玩的，那时候还年轻，二十几岁因为好奇和同事的怂恿第一次吸了毒，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聚会也有李东升吧？”
“是，而且李东升也吸毒了。”男人快速回答着沈沐阳的话，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你记得将毒品带到现场，或介绍你们吸毒的人是谁吗？”
男人顿了顿了，焦黄的牙齿上下咬合发出咯咯的摩擦声，他握着拳，从口中喷出一口气般回答道：“我当然记得，我这辈子也不会忘，是一矮一高一胖一瘦的两个人，赵忠和李四！”
“赵忠和李四？！”沈沐阳几乎是惊叫出声，一个星期以前他在那个酒店抓到的那两个人就是赵忠和李四，突然出现的线索让沈沐阳有些惊喜。
“可以详细描述一下那天的场景吗？”
男人有些忿忿说道：“当时我们玩的正嗨，然后我们有一个同事说给我们看点新奇的东西，说是可以让人爽飞天，然后赵忠李四端着盘子，上门铺有类似面粉但比面粉更细腻的白色粉末，然后我们的那个同事拿着吸食的器皿给我们做示范，接着他就一副极度兴奋的表情，面部狰狞，眼睛翻白，兴奋的给我们分享他的快感，也就是那时我染上了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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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李东升原公司的简单摸排，让沈沐阳有意外的收获，他们马上回到市局想要尽快审讯被抓的赵忠和李四二人。
“什么，他们被放了？”沈沐阳有些不可置信。
收押的警官回答道：“是的，他们昨天就被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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