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4宿舍的娱乐活动向来是打扑克牌和麻将。
之前有一次搓麻将的声音太大被人投诉后，正常学期内几人只敢打扑克。
沈慕唯斗地主打得一般，但有时候手气太好了就有点上瘾。
今晚就是一个手气爆好的夜晚。可能是许久没有吃烧烤，这一顿烧烤把她给吃爽了，又或许这两天因为项之行的事情让她感到了有那么一点的拘谨，只有这一刻才真正放松下来。
总之就在这个还带着夏日燥热的早秋夜晚，她觉得灵魂被烧烤和姐妹们救赎了，手气好到令人不可思议，拿到牌的那一刻她就忍不住笑，笑意完全收不住。
收到项之行的消息时，她正手气好，其实是不太愿意接这个电话的，奈何要怪就怪自己做的孽吧。
回复完消息后，她边打牌边接项之行的电话。他声音挺委屈的，弄得她的心一下就软了，刚开始还有的一种随便应付一下的心态即刻消散。
至少她安慰他的那一句话是真心的，可是牌面真是太好了，她有些得意，实在忍不住想要炫耀一番。
听见项之行说要挂电话，她的心就已经飞到打牌上面去了，将手机随手往桌上一放，连挂电话的按键都忘记按，一刻都忍不住，把她那顺滑如某牌巧克力一般的牌就那么扔了出去。
等这一把打完再扭头看手机，屏幕早就黑了，自然也就注意不到自己最后的得意之语全都被人听见了。
沈慕唯打完牌洗过澡后往床上一躺，打开手机看到了好几条消息，都来自于项之行。
【如果有一个莫名其妙的东西一直盯着你，你会怎么做？】
【我有点撑不住了，真的有点吓人。】
【鬼也有黑眼圈吗？为什么她的黑眼圈那么大？】
【已经十二点了，我还是睡不着。】
【她就在我床边站着。】
【我一直握着你的红布包。】
【我是不是有点烦人，总这样你也会累的吧……】
……
今晚实在太开心，她差点忘了还有这尊大佛了。
愉快的心情在这一瞬间又跌下来。
她斟酌了一下，认真回复：【没有没有，我刚刚睡着了而已。】
xzx：【那我还是影响到你了，你挺累的，早点休息。】
movie：【没有，我不困，刚刚睡好了所以一点也不困。】
xzx：【那你介意打电话吗？】
movie：【会不会影响到室友？】
xzx：【我们不说话，我就想着电话是通的我应该会没那么害怕。】
沈慕唯纠结了一下，还是打了个语音电话过去，他接起后只是轻轻“喂”了一声，尾音打着颤，包裹着一层害怕的意思。
沈慕唯也压低嗓子，“喂”了一声。
接着两个人就用手机发消息了。
xzx：【真的很神奇，听到你的声音，我瞬间就没有那么害怕了。】
movie：【那我们可以每天晚上都打电话。】
xzx：【这样真的可以吗，会不会影响到你？】
沈慕唯看着这一行消息，略微沉思，还是会有影响的吧，毕竟今晚其实是个例，她平时睡得挺早的。
像这样晚睡的时间根本就不多。
她打了一个哈欠，其实她已经有些困了。想到对方有可能会听见她的哈欠声，捂着嘴十分克制地打了一个。
接着她回复：【不会啊。】
果然人还是违心的生物啊……
项之行习惯晚睡，接通电话其实也没有什么要说的，只是不能让她就那么睡了。
他决定要把明天去看医生的事情告诉她。
【我明天要去看医生，这两天头痛，上次没来得及拍片，医生说让我去拍个片。】
但，他没收到回复。五分钟后，他听见耳机里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他有所感觉，发送消息：【你睡着了吗？】
没有回复。
最后只得出一个结论，有些人就是心大，天生就是会调节自己的心情，没心没肺。
-
沈慕唯睡得很好，但是却难得的睡了一个懒觉，她睡到早上十点才醒。
昨晚盯着手机屏幕逐渐感到眩晕，连字都看不清了，最后怎么闭上的眼睛怎么进入的梦境都不知道。
她睡觉向来踏实，只要合上眼就能保持一个姿势睡到天明。
醒来的习惯依旧是打开手机看消息。
这两天每天早上醒来都能接收到项之行的消息，她都快习惯了，今天自然也不例外。
只是在她看到“医院”、“头痛”这两个词组的时候，忽然有些不寒而栗。
他为什么会头痛？为什么要去医院拍片？
难不成真的伤到脑袋了？
沈慕唯立刻给他发送消息：【啊啊啊，昨晚睡着了，你结果出来了吗，怎么样？】
消息发送过去后，她又接着发了两个磕头说抱歉的表情包，然后一骨碌爬起来下床去洗漱。
等换完衣服后再看手机，他还没有回复。
赵苒竹今天也在宿舍没出门，见她急急忙忙好心提醒道：“今天早上没课。”
“我知道，但是男神去医院拍脑袋去了，不会伤到脑袋了吧？我赔不起啊……我妈会杀了我……”
她慌慌张张，感觉天好像都要塌了。
“别急，”赵苒竹安慰她：“他只是去做检查，还不一定有病呢，而且你送他去医院的时候医生不也说了没事吗，肯定不会有事的。”
“但是我好紧张啊……救命……”沈慕唯感觉快要呼吸不过来。
怎么想都怪自己暑假不该去参加那个户外攀岩活动，不参加就不会被慕女士发现，慕女士不断掉她的生活费她就不会自己出去找工作，不找工作就不会有这档子事了。
她懊恼地抓抓头发，又点亮手机屏幕查看消息。
就在这时，她收到了项之行的回复。
【没关系，昨晚本来就很晚了，你能陪我聊天就很好了。】
【我很谢谢你。】
【还在等片子出来，应该没什么事不用担心。】
他字字有礼貌，句句在反过来安慰她。
movie：【那我现在过来找你，中午我请客吃饭。】
消息发完，她没等回复就开始换鞋。
刚换好鞋，手机微微震动。
xzx：【不用的，天很热，别跑来跑去了。】
movie：【我就过来！】
她按灭手机对赵苒竹说道：“我出去一趟，中午就不回来吃饭了。”
她骑着电动车抵达医院时，远远就看见项之行穿一身黑色，手拿着附属医院的塑料袋，里面装着的是他拍的片子。
沈慕唯跑过去，微微喘气道：“结束了？”
项之行视线落到她身上。真是奇怪，明明昨晚知道她边打牌边给自己打电话的时候是很生气的，就连刚刚收到她发来的消息时都还是很生气。
但，就在刚刚这一刻，看到她朝自己跑过来时，他竟然一点都不气了。
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件令他胸闷的事。
“嗯，结束了。”他说。
“医生怎么说？”沈慕唯说着从塑料袋里拿出纯净水，帮他拧开递过去，“口渴了吧，喝点水。”
项之行盯着她的脸，指尖触碰到瓶身的时候，冰凉的触感让胸口越来越闷了。
喝完水他又接过沈慕唯递过来的瓶盖，不急不缓地拧上瓶盖。
“医生说，我脑袋里有淤血。”
沈慕唯被吓一跳，咽了咽口水道：“那，那怎么办……严不严重啊……”
“还好，不是很严重，反正让我多注意休息。但你知道的，我总能看见那东西，所以就算睡觉也不能好好睡。”
“你说你能看见那东西会不会就是这个淤血搞的鬼啊，要不我们去做手术吧，做完手术应该就都好了。”
他瞧见她紧张的神色，胸口的郁闷之气好像有所缓解。
“放心吧，不是多严重的。”
“真的吗？”沈慕唯再次询问，实际已经在默默盘算自己银行卡的余额还有多少。
项之行往前走了两步，还是把声音放柔了些：“放心，不严重，不用担心。”
沈慕唯点点头，缓了缓，事已至此再多问也没用。大不了以后陪着他来做手术，自己出手术费好了。
“那我们去吃饭，我请客。”
她现在把项之行当成是一级保护动物，处处想护着他。
吃饭就在附近的饭店吃。
沈慕唯紧着他，先让他选。项之行推脱了两下还是点了两个自己爱吃的。
菜都点好了沈慕唯又提起昨晚的事情，说昨晚的确不是故意睡着的，她完全没有意识就睡着了。
“我理解的，没关系。”
沈慕唯发现，这人长得虽然是娇弱了一些，脾气倒是不大的，只要和他解释，他都能听，而且还能谅解。
她慢慢在想，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其实如果她说出当时的真相也不会有什么影响呢？
这个点饭店生意一般，并没有太多人，厨房出菜很快。
项之行帮她把碗筷烫好，先给她盛饭。
把饭碗放到她面前的时候，她依旧低头看手机，噼里啪啦地回复消息，头也没抬，轻声道：“谢谢。”
项之行不知道她在看什么，但是本着一起吃饭的想法一直没有动筷子。
他发誓他不是刻意要去看沈慕唯的手机的，只是两人本来就坐得近，他眼睛往她那边一瞟就能看见她手机里的内容。
她在和人聊天。
他也只是随意一瞥，有意避开聊天界面，但这一眼还是让他看到了手机最上方的备注的名字。
小白……
胸口又一闷。
等她发完消息一同吃饭，他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
“宋元白是谁？”
沈慕唯还没来得及回答，只听见他又补充道：“昨晚听见你在叫他名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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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头部淤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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