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苗跃动,除了缺席的「圣秩」和在壁炉里的「告解」外,余下十一圣徒次递列席分坐长桌两侧。
“万物皆有源头。”「告解」说:“有源则会蔓延。”
“如同高山雪顶消融的水倾覆,如同星辰的光芒笼罩星球。每一缕智慧的光芒,每一次窥见的未来过去,都蒙恩于圣灵吹拂。”
「告解」对众圣徒说:“前日,高门的使者传来了同胞们的问候。他们向我提问:圣女在何处?”
“……”
“……”
一阵寂静中,「告解」能明显感受到圣徒们的愤怒。
「圣体」率先质问:“在何处?为了延续我们不得不将圣女交给高门,他们应当问他们自己圣女被安置在了哪里,而不是企图以这种拙劣的借口再一次触碰穹顶系统。”
「」说:“高门否定我们对圣女的信仰,如非圣女说过我们生而如一,纵为同胞,我也拒绝与他们交流。”
「」:“他们历来认为我们的信仰会剥夺我们的理智,处处隐瞒情报真相,怀着这种傲慢的偏见,一直想拿走穹顶系统的管理权。”
「」:“近二十年,几乎每年都会过问穹顶系统。”
「」:“但他们这次询问的是圣女。事关圣女,「告解」,高门没有说其他话吗?”
“高门的信使声称,穹顶系统可能出了问题。因为圣女亲口对他们说,祂无法关闭穹顶系统。”
「」:“新的借口?还是真相?”
「」:“这些年穹顶系统一直监测着各地ondskab能量反应,从未出错。”
「」:“高门为何执着于关闭它,他们不是更清楚穹顶系统的使命吗?”
「」:“圣女说过它是我们目前最好的选择。”
「」:“如果失去穹顶系统,我们如何控制尘世的污秽不超过警戒阈值?如何等到解脱?”
圣徒们议论纷纷,直到「圣洗」开口。
“你们忘记了一件事。”「圣洗」道:“不管高门作何打算,穹顶系统是否出了什么问题,我们都没有决定的权限。”
长桌上空一静。
众圣徒纷纷看向「告解」,后者在沉思着。
良久,跃动的火苗中传出低缓的人声,「告解」问:“「圣秩」在哪儿?”
占据第三位的圣徒历来行踪神秘,今日也是一如既往的去向不明。
“「圣洗」,将她接回来吧。”
「圣洗」点头。
众圣徒缄默不发一言,「告解」说:
“在最伟大的时间里,在众生身陷囹圄最迷茫的时刻。人子劈开层封之岩,自无尽岁月中找到了穹顶系统,圣女因此降临在众生身侧。我们的信仰、导师、朋友,扫视满怀期冀以目光紧紧盯着祂的众人,祂问众人:「你们所求为何?」
众人回答:「存在,延续。」
圣女说:「好吧。」
于是灵性的光笼罩星球,神圣启智的风吹拂。揭开难以理解的表象,圣女引领我们看向终极的源头。我们的罪、我们的苦、我们循环往复的命运——众人于圣女的恩泽中睁开了蒙昧的眼,看清了最初的真相。”
「圣体」肃声回应:“仅次于初代文明,诞生于后继者文明的我们,幸存到今日的我们。我们曾窥见文明覆灭的真相,而我们的亲身又在无尽的时间里印证了它的真实。”
“我们是赎罪者、守望者、旧时代的墓碑和通往新时代的门。”
“身躯不腐,灵魂枯朽。”
“为了众生共同的心愿,绝不背叛我们的誓言。”
「告解」对众圣徒说:“为了存在本身,只要我们仍然存在,我们的苦就不会断绝。高门一定知晓了我们不知道的秘密,才会这样心急。”
“那我们?”
“得救的钥匙仍未出现,等「圣秩」回来再做决定。”
“「告解」。「圣秩」与圣女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可如果她偏向高门,我们……”
「告解」淡然道:“圣女与「圣秩」无法互相理解,我已知晓。”
众圣徒诧异:“什么?那为什么还要让「圣秩」管理穹顶系统?”
“这是圣女的决断。”
“……”
“……”
“我们的源头在圣女身上,我们的价值、意义、未来与过去都系于那伟大的存在。世上有路,路决定我们去往何处,圣女是我们的道路。”「告解」沉声道:“将高门的使者带过来吧,向我们的同胞传达意愿,我们需要见圣女一面。至于其他,我们已有准备、我们早有准备。”
-
天气很热,辅佐官昂头看着天空发愁。
虽然奥利维亚大人说不用太在意姜黎的身体,在辅佐官的视角,姜黎到底是普通人。
她无可避免的会去想:万一呢?
毕竟是奥利维亚大人看重的人,还极有可能是母女关系。到时候如果出了事,奥利维亚大人还不是唯她是问?
想到这里,辅佐官叹气,真的很想问一句有没有人能管一下啊,牛马的命也是命。
算了算了,越想越丧气。
离圣城还远着呢,真不知道为什么不去相对近的秘仪圣所,反而大老远赶去圣城。
辅佐官觑了一眼一旁床上闭目安静小憩的少女,心想明明奥利维亚大人很急的样子,她倒是安之若素。
辅佐官算是看出来了,只要她们走的方向是对的,名为姜黎的少女不在乎被安排做什么。
倒也好,省的出现争执。
奥利维亚大人的想法她偶尔还能窥见,姜黎既不说话也没什么表情,辅佐官挺担心后者因不满意而故意惹麻烦。
视线又落到了窗外,辅佐官也嫌弃太阳刺眼,视线在寥无几人的马路上扫来扫去。
她本是无意的动作,然而目光掠过一个熟悉的身影后却惊讶的咦了一声。
“熟人?”
辅佐官条件反射转身,匕首微微划破姜黎脖子上的皮肤,但少女毫不在意。
倒是辅佐官追悔莫及,一边拍着胸脯平复心情一边半是抱怨半是质问道:“你、你怎么在我身后?”
她不是在睡觉吗?走过来没声也太吓人了。
姜黎上前两步,也站在窗前向下俯瞰。顺着姜黎的目光,辅佐官看到了刚才让她感到疑惑的人。
她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对姜黎说教廷的事。但想到他们本来就在往圣城走姜黎迟早会知道,而且一些笼统的信息不会造成无法控制的后果,也就没有心理负担的开口了:“那是教廷的处刑人。”
“处刑人?”
“对。这世上有太多不宣之秘,为了让世界平稳的发展,处刑人一直在和你们看不见的敌人战斗。”
姜黎没有询问什么叫看不见的怪物,这有些出乎辅佐官意料。
她还以为人们都会对未知好奇,甚至组织好了语言拒绝解释什么是怪物。
可姜黎不按常理出牌。
“你看到她很惊讶。”
“啊,是。这附近没有值得出动处刑人的怪物才对。他们往往在猎场,或者是……这些你以后会知道。”
“你刚才说、‘他们’?”
辅佐官领会了姜黎的意思:“是的,处刑人一般不会单独行动。看到一个,意味着一群已经在暗处了。而且这个处刑人我见过,级别挺高,不知道什么任务居然连她都派出来了。”
“……”
楼下路灯杆旁操作终端的处刑人停下了动作。她微微走动,耀眼的红发便从斗篷中滑出。
似乎也觉得斗篷麻烦,处刑人摘下帽子昂首,与姜黎目光相对瞬间,处刑人微微一笑。
辅佐官仍在思考处刑人的事。
姜黎后退一步:“奥利维亚呢?”
“奥利维亚大人有自己的事。”
“联系她。”
“可是——”
“处刑人的目标是我们。”
“啊?”辅佐官呆愣,她毫不犹豫相信了姜黎的话,在后者冷淡的目光中苦笑:“可是我联系不上奥利维亚大人啊。一般都是她单方面联系我。”
“……”
奥利维亚对姜黎说,辅佐官的执行力和战斗力值得信赖。
但那是在对付怪物和外人上。
辅佐官以往和处刑人打交道都是合作,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站在处刑人的对面。
根据《教廷圣职者约定》,所有圣职者都有义务配合处刑人的行动。
只有背叛教廷的叛徒不会在乎这个约定,但问题是她根本不是叛徒啊!
辅佐官很想问奥利维亚发生了什么,也很想弄明白姜黎到底是谁。
但现在情况危急,束手就擒意味着背叛奥利维亚大人,但和处刑人作对似乎是背叛教廷。
辅佐官一个头两个大。
她毫无疑问是圣女虔诚的信徒,但她也毫不怀疑自己顶头上司圣秩的正确。
到底该怎么办?
辅佐官看向一旁淡定的姜黎,最终做出决定:“不能被他们捉住,我们马上离开。”
她的语气艰涩。
因为拒不配合,很大程度可以被视作叛逆。她很可能会被认为背叛教廷,但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
辅佐官做好了准备,谁知姜黎重新坐回了床上:“不。”
辅佐官:?
姜黎冷静道:“我们哪儿都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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