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爽的微风抚过脸颊,伴着丝丝凉意,罗洢悠悠醒转,被琉璃万顷的飞石湖吸引了目光。
上空繁星璀璨,远方灯塔的天□□光倒映在湖水中,长长的蓝影倒至湖中心,与天空中广袤的淡粉色星河遥相对应,使人迷醉。
她躺在斜了点坡度的软椅上,一管清水药剂横在眼前。
“喝了。”
罗洢睡意朦胧,抬不动手。“卧槽,我不会瘫了吧。”眼中瞬间泛出泪花。
“张嘴”,陆迪道,“哪儿那么容易享受别人伺候,说你消耗过度,要一两天时间慢慢恢复攒力气。我才被你坑大发了,还得兼职保姆。”
“真的?你别找借口安慰我。”
“知道怕还这么不要命?那个不靠谱的校长说放你在野外吹吹风醒来脑子会舒服些,我也真信了他的邪,居然陪你坐到了晚上。”
晚风习习,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我真服了,那我怎么回去啊。”
“能怎么办,这里只能租到自行车,我看你这样够呛坐后座,背你回去算了。”陆迪的语气带着几分抱怨,右颊嘴弧却不自觉拉长,眼珠子迅速横走瞄罗洢反应。
从罗洢躺着的角度看,他好像斜了个白眼过来。她用力起身,手倒是能活动了但酸得不行,身体一动没动,无奈道:“帮我雇个力气大的女人吧。”
“赚点小钱飘了?”陆迪俯身把椅子靠背翻起,让罗洢处于靠坐的状态,蹲在她脚前,“手能抬起来吗?可以的话给我。”
“不用跟他们打声招呼么?”罗洢肩膀像久不运动突然做几十个引体向上那样酸疼,艰难趴上陆迪后背,试图说点有的没的缓解略微尴尬暧昧的气氛。
她当然清楚,这种暧昧不是因为两人的心灵发生了什么化学变化,纯粹因为物理距离的拉近,本能地害臊。
同时暗自庆幸,得亏今天穿的休闲装。
陆迪走得很轻松,他略微偏头,道:“之前就说过了,你醒来就可以走。下次别傻兮兮的,看到风头不对就撒泼打滚啊,别老实巴交地任人宰割。”
罗洢完全没把他的话听进去,一门心思想抬头离他脖子远一点,努力了几把服软了,只好把头别向外侧。
湖边到商业区隔着空旷的草坪,纳凉的人不少,驱虫灯装点成萤火漫道。陆迪背着女孩路过人群,惹来不少人的星星眼。
帐篷外的某性感女郎:“瞧这两个小年轻真浪漫,亲爱的我也要背。”
路过的帅老头:“帅小伙表现不错哦。”
罗洢听见了,不禁把正脸埋在陆迪肩膀上,心说我个病号容易嘛,跟这人一起太招摇了。
“罗洢。”陆迪走到休息区与商业区的中间地带,在无人的地方停住脚步。
“昂?”
“我以前是不是挺不近人情的?因为我,你在学校很不好过。”
听他这么说,罗洢心里泛起一阵酸楚,不过说好过去就过去了,现在平白无故提起来,多少有些尴尬。
“好几天前我就想说,那个,对不起。那段时间我在追张莹,在你之前也有人给我递了奇怪的东西,怕你们纠缠让她误会,我才没顾及你的感受。总之,是我不对。”
罗洢深叹了口气,这几年的确很不好过。
还是那个想法,都过去了。
对于这份抱歉,她不知道回应什么好,静了半晌,糯声道:“都要毕业了,过去的就算了。我血厚不要紧,希望你以后再碰到这种事能私下解决,给别人一个体面,不要再创飞别的女生了。”
陆迪迈动步伐,“唉!我真的——”
“算了算了,你也不用老抱歉,谁让我当时没脑子。”
“这么有魅力?”
闻言,背上人逐渐僵硬。
“如果我转变为人风格,一定会成为优秀的海王。”
罗洢:“……滚。”
第二天一早,罗洢睡醒已经日上三竿了。
欣赏完手机发来的银行余额的信息,吹着空调,吸溜着卡玛在两条街外买的蘑菇浓汤,好不惬意。
“这个临时搭建的旅游景区,比我们家的配置也好太多了,我决定了,再赚点钱,咱们给房子装修。”
卡玛正坐床尾缝制一顶卡其色的遮阳帽:“好啊,卡赫琳娜,我举双手同意。”
罗洢看她一脸沉浸在幸福中的小女人样,压低声音问:“卡玛,我不是八卦,但是没结婚前要保护好自己哦,等我赚足够多的钱给你攒好嫁妆了,咱们才有底气。”
“嫁妆?”
“就是你结婚时候给男方的礼物,他们才不会看轻你。”
卡玛脸色一红,“我没想那么多,拉森他其实很好,而且他向我保证了会尊敬你。”
罗洢见她没听明白自己话里的重点,又说了一遍,“我是说,我不太了解这里的风俗,但是没结婚前——”
“我懂的,卡赫琳娜你放心,我会等他兑现诺言,他说过,等他从魔法学院毕业就申请到斯加提拉摩天城堡工作。”
“如果做不到”,卡玛停下手里的活,“我会像你对陆迪小哥哥的态度一样,抛弃他不理他。”
罗洢大呛了一口,咳得满脸通红,“那什么,咱俩情况不一样。我就没和他在一起过,他心里有喜欢的人。”
“那你呢?你真的打算拒绝嗨雷吗?”
“不是打算,已经拒绝了。我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种更多的田,赚更多的钱,耶!”
卡玛比了比手上的帽子,在侧檐接缝处改了几针,“哦对了,拉森让我带个口信给你,说晚上魔法师营地要召开会议,邀请你去。”
罗洢倒是也收到了贝尔莎教授发来的邀请信息,不过她还在犹豫要不要去参加。
一方面,单线任务要求她必须接近魔法学院的人,另一方面,她实在害怕某天因为帮助他们被榨干纯净源力。
思虑再三,罗洢打算先吃完午饭,毕竟还有一块香喷喷的牛排等着她下嘴。
“你们偷偷摸摸在别的客人房门口干什么!”房门外传来粗犷的女声。
开门一看,陆美琦满脸尴尬地扯笑,陆迪插兜望向别处,另一个应该是住在这儿的客人。
罗洢一下就看出他们在心虚什么了,致谢道:“我们认识,他们在玩闹偷听我说话呢,谢谢你的热心肠。”
“原来是这样”,中年女人飞扬一笑,“我还以为是坏蛋呢,要知道,今年的夏末节不太平,弄得我神经紧张。”
人走后,罗洢盯着偷听的母子评价:“隔墙有耳,古人诚不欺我。”
陆美琦不好意思地笑道:“我错了,都怪这个逆子,路过你们门口听见你醒了在说话,非拉我来听你们小姐妹的体己话。”
陆迪指着自己,“我”了半天没说出别的字,“好吧。”
晚上六点,罗洢依邀来到营地,大厅的胡娜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卡赫琳娜女士,您来了。”
罗洢低声道:“你不用勉强自己对我过分客气,我不习惯。”
对方抛出一双狐疑目光,“当真?”然后引她去大厅中部右首能容纳三四十人的会议室,“其实我想说的是,你怎么又来了!而且今天开会的主题是暗黑魔法,你能听懂?”
里头坐着鲍兰博特和圣马教授,还有两个罗洢不认识的中年模样的男人。
胡娜笑弧拉得老长,“各位,这位卡赫琳娜小姐说受邀来参加今天的会议,请问是谁邀请的?”
“我。”
背后极度苍老的声音要死不活地响起,胡娜即刻向后转身打招呼,“银隆教授您好。”
“你好胡娜,感谢你为卡赫琳娜小姐引路,接下来的时间,不要让任何人靠近这间会议室。”
“是,校长。”胡娜顺手顺脚地离开。
罗洢不懂她为什么这么紧张。作为大厅工作人员,迎来送往大人物是很常规的工作,见识应当不少。
银隆示意罗洢进门,顺手用魔法封上大门,“说起来有些难为情,我刚用这副面容出现的那天,恰好是胡娜同学接待的我,当时我用的是少年人的音色。”
会议室内立着一面两人宽的镜子,此刻发出耀眼的亮光。贝尔莎戴了一顶学院帽从里头出来,笔挺坐在桌子一侧。
“说起这事,银隆校长你害人不浅哦,害得人家小姑娘对你一见钟情,哈哈哈。”罗洢不认识的一个中年男人道。
“当时还写了封情书给你吧。我对上面的内容还有点印象,亲爱的少年,你最近好吗?我希望你的心情永远如夏花灿烂,什么东西如春日的草浪一样顺滑。”
圣马接了一嘴,“讲真,文字素养不错。”
罗洢冒汗,这剧情她怎么这么熟悉。胡娜居然跟她有一样的经历,更要命的是,告白对象居然是——魔法学院的校长!
太社死了。
“你们够了”,贝尔莎看不下去了,“说好保密的,今天又在这儿胡说八道,你们可知道自从那件事后,她就变得独来独往,作为教师是否太不尊重学生的**了。幸而卡赫琳娜小姐不像你们,她是个守口如瓶的好孩子。”
罗洢听出她在敲打自己,点头拉出末位的位置。
“亲爱的,你坐我身边来,没有别人了。”贝尔莎招手,另一手拿着汤匙轻轻敲击她手边的咖啡盘,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从墙边的咖啡机下平缓飞到会议桌上。
罗洢坐下时,杯身似凸起的浮雕显露一双眼睛和一张咖啡色的薄唇,道:“欢迎品尝由热带雨林的野人部落提供的咖啡豆,请品鉴馥郁的果味和花香——”
“好了,杯杯,你该睡觉了。”贝尔莎说道。杯子即刻闭嘴,听话地阖眼。
“贝尔莎说得对”,银隆走向首座,那把椅子自动抽出并调整好位置。
“是我开的头,我不对,以后大家都不许对外再说半个字。”
怪不得他要用原声,罗洢想,这副尊荣再配上少年人好听的声音,确实容易迷倒一片女生。
“好了,回归正题。卡录得劳挨有其他事忙,咱们开始吧。圣马,先说说你跟鲁丽去湖下的过程。”
圣马点头,他伸出手指,右手中指的魔法戒飞出一束光,在会议桌上方形成三四十寸电视屏幕大小的长方形光幕,“边看我记忆边说吧。”
会议室内的人在咖啡浓香中静静陪他重温惊悚的湖下经历,对湖底的地下山城,以及枯木幽灵兰都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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