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赳赳戳了戳童一，“那个，玩家是谁啊？我们要怎么帮助她们通关？”
“你可终于意识到问题了。”童一拦住熊赳赳的肩，开始给新人上安全培训。
两个女生身高都差不多，连年纪也相差无几，基本不存在任何代沟，童一讲的又是重点，所以熊赳赳很快就理解了她的工作内容。
“我懂了，工牌就是我们下发任务的手机，副本里的一切都和工牌挂钩，同时也是我们的上下班通道，兼时间打卡器、身份认证、工作证明、工作留痕、信息沟通等等等等重要工具，所以它很重要。”
听完，童一给熊赳赳竖了个大拇指，“太棒了，你不是个莽的。”
谁懂啊，她的搭档是个正常人，不是什么妖魔鬼怪，是个正常人啊。
熊赳赳咧嘴一笑，“所以我们怎么辨认玩家？”
“很好认啊，玩家会说自己是玩家的。”
熊赳赳：“……”
看出她的无语，童一提醒她，“进入副本工牌会有一段副本剧情介绍，你可以看一看。”
熊赳赳闻言翻手机、不对，翻工牌。
解锁工牌背面，副本名称下面就有个剧情介绍，旁边是个任务栏，其余是灰色按键，看样子没到解锁是点不开的。
熊赳赳点开剧情介绍。
“步襄尙高级中学是一所重点高中，学校施行全寄宿制封闭管理，但在这个周二上午，有人在女厕所发狂咬伤同学，被咬伤的同学也接二连三咬伤别人，有人意识到这是丧尸，然而病毒蔓延得太快了，短短一天时间，整个学院陷入了丧尸潮中。
作为副本的真人NPC，我们有权向勇敢的玩家们提供帮助，让玩家带领正常的同学活到救援的那天。”
剧情介绍很短，熊赳赳看完抬头，发现童一也在垂眸看自己的工牌。
她注意到熊赳赳在看她，对她晃了晃工牌，“我们是搭档，任务会自动下发成两份。只不过你是开副本者，等你激活副本，我这边才收到副本内容。”
原来还是她的锅。
“今天就是周二，但是没说具体丧尸爆发的时间。”熊赳赳问童一，“那我们现在该干嘛？”
童一张了张嘴，恰好此时上课铃声响了。
“我们是NPC又不是主角，当然是先上课了。”
铃声过后，熊赳赳听见童一这么说。
她是个新人菜鸡，肯定要听老员工的，于是熊赳赳跟着童一回教室。
上午十点二十三分，有大批尖叫声响彻学校。
熊赳赳和童一隔空对视一眼，是丧尸病毒爆发了。
有人闯入她们所在的教室，她们满脸惊恐，嘴中不住叫喊着——
“丧尸，是丧尸！”
“我看见好多人咬在一起，然后被咬的那些人满脸血去咬别人。”
“快跑啊，楼下全乱了。”
张老师堵在门口不让她们往教室里冲，手里还拿着一本书，“你们哪个班的？上课时间乱跑什么？”
可那些人已经被吓疯了，推搡着张老师，有人直冲教室最角落而去，有人慌里慌张赶紧关门。
张老师被推搡得趔趄，如果不是第一排的学生扶了下，可能头就要撞课桌角了。
学生自然护自己的老师，教室里倒数第二排有人站起来跟那群人对峙。
“你们干嘛呢，连老师都敢推。”带头说话的是棠明前，此人一身匪气，猛一拍桌子吼出声，给闯进来的那群人吓了一跳。
也正是棠明前这一声，给乱糟糟的教室安静了几秒。
有人认出了棠明前，或者说全校就没有人不认识这个家里捐了两栋楼进了重点班的棠二代，属于就算没见过也听过其大名的那种。
“棠姐，外面真有丧尸。”闯进来的那群人中走出一个矮个子的女生，她头发很短，齐耳，是被吐槽的朵拉头。
朵拉头女生叫姜熏，虽然是高二的，但之前受过棠明前的帮助，相比其他人的害怕，她好歹敢吱声，“一楼的高一已经全乱了，二楼也差不多了，不然我们也不会跑三楼来了。”
棠明前没说话，她看向惊疑不定的其他同学，把视线放在张淮生老师身上，“张老师……”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增加几分可信度，外面乱糟糟的声音忽然拔高了几声吼叫，像是野兽的吼叫。
张淮生扶着第一排的桌子，闻言道，“去把教室门关上，拿桌子抵着。”
那群低年级学生的话是很荒谬，但脸上的害怕不像假的，还有外面不知道什么情况的喧嚣，张淮生哪怕跟着学生胡闹这么一回。
“还有窗户，如果窗户玻璃被打碎，丧尸也会进来的。”高二那群人有人说。
每个教室四个大窗户，左墙右墙各二，左边不靠走廊还行，主要是右边。窗户高度还不高，有时候课间还有学生不走门专走窗户的。
高三一班的学生听着更离谱的话，堵门可以，堵窗是不是就有点过了？
那人见没人理她的话，不由得有些着急，但看着高三一班的人明显都等着老师发话。
“赶紧的啊，再晚就来不及了。”那人声音都快带上哭腔了。
有人犹犹豫豫扶着课桌，不知道该怎么用课桌堵住窗户。
就在这时，窗帘唰的被人拉上，教室里光线瞬间暗了不少。
舒格尔诧异望着熊赳赳，她俩的位置恰好靠着右边第二扇窗户，早在高二那群人闯进来的时候，高三一班就不在自己位置上坐着了，但基本都没有离自己的桌子太远。
舒格尔是这样，熊赳赳也是这样。
所以熊赳赳才这么快给拉上了窗帘。
对上同桌惊讶的眼神，熊赳赳默默把窗帘角塞到了他怀里。
舒格尔：“你干嘛？”
熊赳赳：“你不是也想体验一下吗？不然为什么一脸居然还能这样的表情？”
舒格尔丢开窗帘角，“我那是惊讶。”
熊赳赳不懂，熊赳赳莫名其妙。
“我只是在惊讶你突然拉窗帘。”舒格尔被她“脸这么好看但人怎么有点中二”的眼神给气笑了。
“哦。”熊赳赳更奇怪了，“这有什么好解释的？”
舒格尔哑然。
有人见样学样，很快四扇窗户全被窗帘覆盖，教室陷入一片昏暗。
“这样有用吗？”棠明前嘀咕了一声。
不少人视线唰唰看向熊赳赳，熊赳赳很没责任感说，“我不知道啊。”
所有人：“……”
童一看不下去了，给搭档帮腔，“我看过不少丧尸片，如果按照丧尸片的操作，丧尸一般还是靠视觉听觉来寻找猎物。”瞅着不少人又看向她，童一也很不负责任找补了一句，“当然，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不管是不是真的，我听见隔壁在叫了。”姜熏声音颤抖。
这句话瞬间让整个教室安静下来，
果然，原本离得还算远的吵闹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越来越近，如果说之前的吵闹只是在楼下，那么现在的吵闹就变成了同一层。
高二一班在三楼的最边缘，分班就是这样，重点班全在一班，也全在教学楼的最边缘，美其名曰边缘清净，不打扰好学生学习。
但现在看来，这边缘清净倒成了消息落后的最大缺点。
张淮生安抚了几句，而后说出自己的决定，“你们在教室待好，我出去看看。”
不管真的假的，她这个老师起码得先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要！”
高二有人脱口而出。
姜熏也赶紧道，“老师相信我们，外面真的是丧尸，我们三班就是这么被冲开的。”她声音颤抖着，压不住的害怕，“那群丧尸跟其他学生从楼梯跑上来，我们班和四班第一个被撞开，要不是我们跑得快，可能也……”
高二三班传出哭声，“我们老师就是说出去看看，结果回来的时候就变成丧尸了。”
“我们老师还怀着孕呢，她胳膊好大一个口，歪歪扭扭走着，那血一开始是红的，后面就变成了深绿色，看着就瘆人。”
这些话让黑暗的教室蒙上一层惊悚的恐怖，一班学生一片寂静。
“嗬……”
离窗户比较近的几个人被这古怪的腔调吓得一个激灵，几乎都是瞬间弹跳跑开。
不等其他人询问什么情况，那古怪的腔调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清晰。
“丧尸来了……”姜熏的声音害怕到了极致。
所有人都不敢说话了。
熊赳赳其实也有点害怕，心里哪怕知道这些都是假的，只是景点NPC正常操作，但氛围起来了，她心里也有点毛毛的。
更恐怖的是——
“真实吧？”童一不知道什么时候摸了过来，在熊赳赳耳边阴恻恻笑，“这些都是真的哦。”
熊赳赳猛然回头看她，她刻意压低语气，“我们被咬了也会变成丧尸。”
童一说这句话时，正好有人没忍住掀开窗帘一角，皮肤上青黑色血管极其明显的丧尸扭曲着身体就这么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那名丧尸似乎察觉到窗帘被掀开，扭头长大了嘴发出嗬嗬声，狰狞可怖。
窗帘一下子落下，这次整个教室都安静得可怕。
熊赳赳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推开童一靠近的脸，“少吓唬我，我可没那么好骗。”
工作人员要是出局了，接下来剧情就不用走了。
这个道理熊赳赳还是知道的。
见没骗到新人，童一有点失望，“这届新人不好带啊。”
想当初她试用期的时候，每一天都被吓的哇哇叫，噩梦都是三天起步，吓唬新来的已经成为了老员工自认为的福利。
可惜没吓到熊赳赳。
童一打量着平静的熊赳赳，如果不是她脖子上戴着的是她亲手制造的工牌，换成别的副本看见她，童一还真不能保证能看出这家伙是个新人。
旁人都沉浸在居然真的有丧尸的恐惧中，没人会注意到角落里有两人抱着头用气音嘀嘀咕咕。
但舒格尔注意到了，确切说注意到熊赳赳。
他不是第一次过丧尸副本，但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个NPC不太对劲。
舒格尔抬眼望教室里满是恐惧的双眼，她们每个人脸上都写着既定的程序，有时候他会忘记玩家的身份问一些程序以外的问题，得到的答案基本都是“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舒格尔同学真会开玩笑”，亦或者沉默而后走开。
NPC是十分接近真人，但不是百分百的真人，总有些地方没有真人那般敏锐。
舒格尔觉得不对劲的地方就是，熊赳赳这个NPC太敏锐了。
她甚至能读懂玩家的情绪了。
舒格尔不确定是副本升级了还是NPC出BUG了，只能暂时观察。
这一观察就发现……
熊赳赳和童一这两个NPC是不是有点太乐观了？
舒格尔不确定抬头，一群恐惧的眼神，再低头看墙角蹲着的两人，抱着头手势乱飞，似是在讲什么八卦。
舒格尔：“……”
他出去就反馈一下这个副本NPC程序好像出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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